订婚宴进行到一半,各路名媛,富太太们穿着华丽的礼裙,手搭着舞伴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场面奢华盛大。
头顶悬挂水晶琉璃大吊灯,散发出灿烂的金辉,映亮金碧辉煌的大厅,所及之处,铺满碎金。
金发男孩兴奋地对富商说:“爹地,我就说了吧,姐姐还活得好好的。”
“她没死。”
他沉浸在见到沈清沅的喜悦中,全然不知大人的心怀鬼胎。
沈清沅不知该说什么。
腰身被身旁的男人揽进怀里,冷冽的清香沁入鼻息,无名的压迫感随之而来,气场十分强大。
富商退了一小步,讪讪跟祝怀砚打招呼。
“Eric,久仰大名。”
闭口不提见过祝怀砚的事,之前在庄园里被警告过,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祝怀砚闲散地淡笑:“你也是。”
说完,他低头问沈清沅:“baby,这位就是那夜救过你的好心人吗?”
嗓音沉磁性感,尾音略微上扬,透出几分蛊惑人心的魅感。
沈清沅乖乖点头:“是。”
现在她就是案板上的鱼,他是操刀的人。
可不得乖巧吗。
富商连连点头:“是这样的。”
祝怀砚微微抬手,身后的助理跟上来,默默汇报富商的公司信息,了解到富商近期一直在约见他。
只不过,那时候他在新西兰。
被身旁的女人困锁在昏暗的卧室里,虽然他很享受被沈清沅困锁的时光,可她对他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触摸不到她,着实还是难熬。
如果不是她拿了刀,想跟他同归于尽,他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诱骗她开锁。
祝怀砚小声跟助理说了句话,具体沈清沅没听清。
助理听懂以后,上前替他转达给富商。
富商听后眼睛更亮了,连连向沈清沅鞠躬,感谢她的大方,然后自觉牵着男孩离开。
没等沈清沅反应过来。
身旁的男人已经将她拉至舞池,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优雅至极,颇具绅士风度。
从外人的角度看来,祝怀砚就是绅士,是活在阳光下,外表光鲜亮丽的正常人,没人知道他的内心养着一头凶残猛兽,灭世心理极强
沈清沅想收回手,低头小声道:“我不会。”
“我教你。”他贴近她耳边,轻声低语。
用着蛊惑至极的嗓音,诱哄她,恳求她。
“陪我,好不好?”
她不会是好事。
证明没人当过她的舞伴,他是第一个。
得知这个讯息,祝怀砚心情大好。
温柔地带动她在舞池中起舞,东道主请了专门的乐队奏乐,钢琴师坐在软凳上,双手停放在通体发白的钢琴上飞舞,展示高超精湛的技巧。
在她的印象里,祝怀砚也学过钢琴,祝宅就有一架名贵上等的钢琴,专供他练习使用。
但也只有在祝怀砚上钢琴课的时候,沈清沅才能听到他弹奏出的乐曲,技艺精湛,弹出的旋律富有生命力。
沈清沅生涩极了,头埋得很低,几乎要埋进他怀里。
尽管他在仔细教她,中途还是不小心踩了他好几下。
沈清沅小声道歉:“对不起。”
“没事。”祝怀砚温声安慰她。
慢慢的,无意变成了有意。
她报复性地偷踩他两脚,然后再一脸“愧疚”地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会。”
祝怀砚将她的报复心看进眼里,险些没笑出声。
看得出来,她在尽力报复他了。
距离他们不远处,坐着一名穿着华丽的女孩,五官精致漂亮,是赛尔罗威家族年纪最小的公主萝拉。
闷闷不乐地望着他们。
最后怨愤地吐槽:“秀恩爱,死得快。”
一旁的伊恩听后,不由挑眉。
“从哪学来的?”
萝拉回答:“华国。”
她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祝怀砚会看上这么一个身份平凡,样样都不精通的沈清沅?
执着到不惜跟他们家族撕破脸,也要拒绝跟她订婚。
权衡利弊下,她的家族最终选择放弃婚约,自此维护跟祝怀砚的“合作关系”。
由于游艇上的冲动行为,她父亲为表歉意,划分给祝怀砚不少项目,才勉强打消他的杀心,最终双方握手言和。
-
回去的时候,沈清沅醉得不轻,面孔浮现脸红浅淡的红晕,眸光潋滟。
祝怀砚递给她的红酒度数不低,味道香醇悠久,萦绕在唇齿间,经久不散。
味道确实好喝,她没忍住多贪两杯。
祝怀砚正与人交谈,回头就看到她静静地靠在沙发上,扶着额头发呆,酒劲上头,双目迷茫涣散。
“醉了?”
她抬眼看他,小声回应:“嗯。”
“那回家。”祝怀砚拿起外套,不打算久留。
沈清沅是会喝酒的,但她没想到这红酒的度数太大,后劲可以这么上头。
以前她喝醉过,秦煜总会在接她回去的路上,轻轻替她揉脑袋。
沈清沅靠在后座,揉着眉心让自己强行清醒,可视线却开始模糊,看身旁的男人开始重影。
她轻轻枕在祝怀砚的腿上。
黝黑澄澈的眸子晕染星星点点的光,跟琉璃一般璀璨。
“很难受。”
“帮我揉揉,可以吗?”她缓缓闭上眼,小声请求他。
祝怀砚眸色愈发沉暗,抬手轻抚她嫩滑的小脸,指尖轻轻划到她粉润的唇瓣,触感柔软。
视线不由自主落到她白腻的锁骨,再往里挪动,落雪般的粉白,犹如天空的云朵,随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指尖被她握住,放到太阳穴的位置。
她浅眠,小声嘟囔:“位置错了,揉这里。”
祝怀砚竟然鬼使神差地听话,轻轻给她揉太阳穴。
醉酒的时候,让人按太阳穴。
她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男人凤眸里的颜色更为深沉,幽邃似大海深处无底的深渊,潜藏无限危机。
按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她:“舒服吗?”
沈清沅将近入梦,没有睁眼,模模糊糊地点头回应:“嗯。”
恍惚回到遥远的过去,那个时候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好的。
那个时候的她,是快乐的,幸福的。
眼角不由湿润,泛出浅淡的水光。
祝怀砚沙哑着声,视线紧锁她的睡颜,试图看出点什么。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