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沈清沅蝶翼般的羽睫轻轻颤动,睫下幽黑的瞳仁亮着微茫,扯动唇瓣,不知该怎么回答。
温热覆上她的唇瓣,轻轻吮咬。
又毫不费力地侵入。
酒精的作用下,沈清沅脑袋晕晕乎乎的。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特别想抓住,却又怎么也抓不到,心总悬浮于空,迟迟落不下来。
后来她承受不住了,开始哭着求他。
挣扎得越来越激烈。
他却越来越兴奋,钳制着她挥舞的手臂,而后又捏紧她的后颈,托住她贴近他的薄唇。
黝黑深邃的瞳仁中映着她的暗影,似有水汽氤氲,酸涩感溢上他的眼角。
“沅沅,说你心里有我。”
“说你心里有我。”
沈清沅希望他能快点结束这个折磨,只好硬着头皮回他。
“我心里有你。”
“我心里有你。”
她挣扎着找到机会要脱离,腰肢又被生硬地扣回来。
力道有些重,疼得她眼泪快要掉出来。
祝怀砚禁不住低声冷笑。
“既然有我,你跑什么?”
这下沈清沅不敢跑了,动也不敢动一下,咬紧唇瓣不吭声,眼泪止也止不住。
这漫长的时间不知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禁欲许久的祝怀砚跟精神错乱了一般,掐紧她的肩膀,一遍一遍痴狂地低喃。
“我爱你啊,我爱你,沅沅。”
“你也爱我好不好?”
一颗颗热泪落到她苍白的面孔,刚要抬手擦拭,手腕又被他扣住。
“以后没有顾言之了,我要你爱我!有这么难吗?!”
“对了,还有秦煜对不对?”
“忘了告诉你,他马上要结婚了,你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可沈清沅早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能他说什么,她应什么。
跟个疯子计较什么?
没什么可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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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沅再醒来时,已经日晒三竿,刺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折射进来,洒了一地的碎金。
全身上下,骨骼血肉没有一处不疼,像被人拆了四肢百骸重新组装过一般。
她缓缓从床上爬起来,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记不太清了,但身体的难受告诉她,昨晚祝怀砚绝对没干什么好事。
等她穿好衣服,洗漱完出卧室,看到厨房站着一抹挺拔的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鸡汤浓郁的香味,混杂电饭煲里飘出的肉粥香味,她肚子不自觉地响了两声。
近来一个月都是祝怀砚下厨的多,尽可能亲力亲为。
沈清沅刚想开口,厨房里的男人已经端着熬好的鸡汤出来,桌上还摆着她爱吃的糖醋小排。
他平静如常,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过来喝粥。”
沈清沅挪动步伐,坐到桌前,他已经盛好粥端到她面前。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哑得厉害,怪不得祝怀砚今天要煮粥。
“你昨晚。”
“经过我同意了吗?”
祝怀砚眼神飘忽到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低声轻笑:“你不如自己回忆一下。”
“昨晚的细节。”
虽然他并不希望她能回忆起来,太久没要她,他昨晚有些上头失控。
沈清沅面上发烫,闷不作声。
她怎么可能去回忆那种画面?
忍不住在心里偷偷骂他,趁人之危的混蛋。
由于关悦昨天订婚,公司集体放两天假,加上节日调休,意味着她可以在家休息几天。
她的调休,祝怀砚是知道的。
早早派了助理买好需要的礼品,全是上等的补品珍物。
在沈清沅的诧异下,他淡淡解释:“你好久没回家了,这几天有时间,可以回去看看。”
沈清沅有些纠结,摇了摇头:“我可能……没有家了。”
从她知道家里把她送去祝家,就是为了讨好祝太太,接近祝怀砚以后。
从她知道自己的父母一直以来,一直在唱红脸白脸以后,她可能就没家了。
可在这一切揭开之前,父母又是真的对她好,每每她在外念书,上班回家的时候,父母总会第一时间来车站接她,给她做满满一大桌子饭菜。
而当她要回去时,又恨不得她把整个家都搬走,所有好吃好用的都给她塞行李箱里。
祝怀砚捋了捋她微卷的发丝,语气很淡。
“人无完人,不可能每件事都一定能做好。”
“人生就是一个包容的过程。”
“只是看你愿不愿意。”
沈清沅抬眼看他:“那你学会包容了吗?”
“没有,但我会学。”祝怀砚笑言,大方承认。
向来睚眦必报的祝怀砚,居然要学着包容,说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好比昨晚,我很愤怒你跟顾言之单独相处,但为了你,我愿意试着包容,愿意放过他。”
“所以,你也试着包容包容我,好不好?”
他伸手将她拉入怀里,抬手轻抚她的背。
这点沈清沅确实有点印象,她昨晚跟顾言之聊了好多好多,但具体聊的什么,记不太清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祝怀砚来了,把她抱走了。
“虽然我觉得你说的有点不对,但我说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沈清沅低声叹息。
“我也会学着包容。”
“但你昨晚做的很不对,我现在很难受。”
她极其不爽地吐槽。
“以后我克制。”他用着略带抱歉的口吻回答她。
所以在他醒来以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吃药克制自己兴奋的情绪,绝不能在她面前露出任何一点破绽。
否则,他们之间就完了。
他看到沈清沅跟顾言之单独相处,听她放下戒备心,跟顾言之倾诉那些过往时。
他觉得自己卑劣极了,心里又酸涩又愤怒,酸涩地嫉妒顾言之能如此轻易地听她述说心里话。
愤怒她跟别的男人独处,愤怒她对顾言之说,她心里没有他,早就没有他了。
他竭尽全力遏制自己的情绪,逼自己从阴沟里走出来,故作平静地将她带走。
一切情绪在回到家后,悄然爆发。
就是逼她说一万遍心里有他,爱他,他也依然得不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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