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真是疯了才会心疼男人。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早点睡吧。”她闭上眼睛,不想再跟他有所交流。
感到唇瓣压上一抹温软,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面孔上,仿佛一片片轻柔的羽毛。
细细舔舐,轻巧地撬开齿关。
极具技巧性地撩拨。
沈清沅有些招架不住,缓缓睁眼,视线跌入幽暗的瞳眸,深邃空洞,不知此刻的他抱有什么心情。
下意识抬手推开他,手腕却被扣到床单上。
熟悉的冷香沁入鼻息,她的呼吸越来越热,如若开灯,可以看到她的小脸微微泛红,粉唇水润光泽。
这次祝怀砚倒没这么急切,反而给了她交换呼吸的空隙。
室内的温度直线上升,空气都变得有些黏腻。
缠绵悱恻。
沈清沅精神紧绷着,怕自己沉沦,羞愤地别过脸不看他,小声骂他:“说好不许做别的,你再这样就出去。”
祝怀砚果然没有再做别的,慵懒地回答,停放在她腰上的手也没有收回来。
“知道了。”
在沈清沅入眠后,他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开了个马甲号,在论坛上发出问题。
“老婆性冷淡怎么办?”
很快,有热心人士回帖。
网友A:会不会是你不行?
祝怀砚脸色一黑,忍不住冷笑出声。
荒谬。
点下拉黑举报。
网友b: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网友c:你没有情调,凡事讲究点情调,你老婆不可能不要你。
翻着翻着,祝怀砚闲来无事,便翻了一下关于自己在网上的风评。
长指掐紧手机,猛地坐起身。
沈清沅已经睡着,被他惊动,皱着眉看他,语气有些不高兴:“你又怎么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扯了扯嗓子:“公司临时有事。”
“凌晨一点了。”沈清沅看一眼时间。
他回答:“国外的公司。”
沈清沅不再搭理他,只见他拿出笔记本电脑,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在键盘上。
没人知道。
祝怀砚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将网上所有说他看着病弱体虚,那方面不行的言论全部清空。
尽管全部清空,他心里依然不舒服。
苍白的手指紧紧攥着拳,久久不能松开。
难道沈清沅拒绝跟他做那方面的事,真是因为他不行?
-
沈清沅倒是睡得舒服,醒来时发现祝怀砚居然一整晚都没睡,倚靠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敲键盘。
祝怀砚缓缓站起身,眼睑下掠过倦意,但还是强撑着走向她。
云里雾里地问她一句。
“你觉得我那方面怎么样?”
沈清沅一头雾水,没反应过来。
“哪方面?”
祝怀砚拉过她的小手,缓缓向下放。
她的脸色唰地通红,像摸到什么烫手山芋似的,急忙把手抽出来。
“为什么问这个?”
他坦诚地问她:“你不想要我,是觉得我不行?”
沈清沅怀疑祝怀砚被夺舍了。
真的。
满脑子尽是些……
她只觉得脸上烫极了,发声否认道:“不是,你别想太多了。”
她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祝怀砚不解了。
沈清沅非常不想跟他讨论这方面的问题,可他又认真地把这个当一门课程似的,势必要搞懂的架势。
在他眼里,男女之间的事,似乎是件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事。
人都有需求,他也有,所以想要很正常。
“人要学会适可而止,你需求太大,我满足不了。”
沈清沅一个咬牙,紧闭双眼,硬着头皮回答他。
她倒希望祝怀砚真如网上所说,看着病弱,那方面的功夫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但他们看到的都只是表面。
祝怀砚从来就没有生过病,又从哪得来的病弱这种说法?
他眉梢轻挑:“这也是你不愿意嫁我的原因?”
“还有很多,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我原谅不了。”沈清沅想起被他囚在m国的日日夜夜,在游艇上的日日夜夜,锁链加身。
他要,她就必须要给。
他要她乖巧,她就必须得学会。
祝怀砚眸光黯淡下来,只说:“对不起,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
“现在你鲜有的平和,只不过是药物加催眠而控制。”沈清沅一字一句地说着。
“这些都是暂时的。”
她并不想回到那样的日子,不想当他一辈子的金丝雀,所谓的结婚证,不过是囚住她的枷锁。
祝怀砚注视着她:“我可以吃一辈子。”
虽然他并不想,这药物的控制无非是困锁他心智的枷锁,但为了她,他愿意尝试。
代表着往后他每做一件事,都会有所顾忌。
代表着他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肆意妄为,任由自己挥霍光阴,继续心狠地除掉路上所有障碍。
虽然他还没来得及处理掉那个烦人的赛尔罗威家族,烦人的伊恩。
但为了她,他愿意放弃那些虚无的一切,放弃还未达成的目标,放弃过去残暴不仁的自己。
七年前放弃过她一次,现在不想放弃了。
真的不想放弃了。
“我试过无数个跟你磨合的方法,无一失败,这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祝怀砚从未察觉过自己能有这么清醒,也是第一次敞开心扉对她述说心中的话。
“我愿意放弃曾经所追求的一切,跟你好好过。”
最终,他释然地对她笑。
“吃一辈子药,也没关系的。”
沈清沅心里更乱了,禁不住后退两步,红着眼眶嘲讽道。
“那些所谓的迷宫,锁链,把我催眠起来,囚禁在你的书房,就是你想跟我磨合的方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