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利落地做完这一切后,沈清沅才松口气,痛快地付了换锁费用,把手机关机扔在家里,随身带几件衣物,火速打车奔往车站。
“师傅,去最近的汽车站。”她急忙坐上车,慌乱地对司机道。
新换的锁够他开一阵子了。
应当不会影响到她的进程,手握两百万,藏哪里都有活路。
黄昏将至,晚霞的余晖倾洒在繁华的城市上,透过窗户映红她的面颊,长而柔软的发丝随风飘扬,发尾蕴着微光。
沈清沅反复平缓自己紧张的心情。
快自由了。
马上就能自由了。
禁不住冷笑,差点她就信了他的鬼话,信了他所谓的深情,七年前的抛弃还没看清他的薄情吗?
正这么想着,忽然一辆深黑色布加迪疾驰而过,如闪电般的速度,漂移到他们眼前不远处的位置。
车主熟练地打方向盘,车轮唰地在地上转动,来了个漂亮的漂移,几乎要摩擦出强烈的火花。
车子横跨在路中央,道路空旷,两侧陆陆续续亮起橙黄色的霓虹。
司机下意识踩下刹车,忍不住抱怨出声:“卧槽,差点就撞上去了。”
“什么人啊?不要命了?!”
后座的沈清沅面色苍白,仿佛有一桶掺了冰块的水,从她头顶灌下,寒冰彻骨。
怎么……发现的?
他不是……没监视她了吗?
布加迪车主缓缓下车,身影高大挺拔,阴沉着脸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深黑色长外套被风吹动,衣角翻飞,杀气腾腾。
俊美的容颜上阴云密布,眉眼深邃幽暗,充斥着难言的痛色,狠戾,隐忍。
薄唇紧抿着,仔细察看能发现有所颤抖。
沈清沅急忙从钱包里拿出现金,疯狂塞给司机,哆嗦着哀求他:“师傅,想办法绕开他,我很急,再晚点车站就没车了。”
司机看到钞票,两眼放光,刚要启动车子后退,透过后视镜看到紧追上来的几辆劳斯莱斯,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退无可退。
眼前脸色阴沉的男人,已经迈开步伐,平缓地来到他的车窗前,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玻璃车窗。
沈清沅咬紧唇瓣,哀求司机:“别开,师傅别开。”
“我给你钱,要多少都可以。”
祝怀砚见司机不为所动,薄唇冷冷勾起一抹笑,缓缓招手,示意手下动手。
“砸了。”
跟当街抢劫没什么分别。
强悍的压迫力直逼人心,威慑力极其强大。
那个男人却一脸无所谓,脸色阴戾得想要杀人,狂妄到了极致,司机终是顶不住压力,开了车锁。
沈清沅指节僵硬,全身冰凉地坐在后座,动也不敢动一下。
后座车门被男人拉开,属于他的冷香侵入鼻息,强劲的力道侵上她的手臂,硬生生将她从车上拽下来。
疼……好疼。
紧跟上来的助理默默拿出一沓钞票,递给司机,客气有礼地为祝怀砚垫后。
沈清沅用力推他,可他握紧她手臂的力道却越来越强劲,眼眸深得跟吃人的寒潭一般。
“不走,好不好?”
她眼眶发红,鸦羽似的睫毛蕴着湿气,愤愤瞪他:“不好!你松开我!”
“我可以解释。”祝怀砚嘶哑着声,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留情,强行将她拖回车上。
“那些照片都是以前的,但我跟她没关系。”
“我会查出来是谁在搞鬼。”
沈清沅无所谓地回答:“随你。”
“你在乎。”祝怀砚神色有所缓和,慢条斯理地启动车子。
她摇头,认真地回答:“不是,我嫌脏,不想得病。”
祝怀砚眸色黯淡一些,艰难地扯了扯嗓子。
“不会。”
“我很干净,真的。”
沈清沅扯唇轻笑一声,有跟没有都无所谓了。
不管他是不是干净的,她都逃不掉。
天空又开始飘雪,纷纷扬扬地飘在空中,祝怀砚带她驶回繁华的城市,街景依旧热闹,人山人海。
回到她的家,祝怀砚示意她开门。
沈清沅抬了抬手,有些不情愿。
“不会开,就换扇门。”他倒是平静如常,完美地给出解决办法。
沈清沅跟犯人似的,只能硬着头皮开门,在收起钥匙的前一秒,被他夺过,把钥匙扔给身后跟着的助理。
“配一把新的,明天拿过来。”
助理得到指令,匆忙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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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沅所预想的情况都没发生,祝怀砚平和得相当不正常,为她做饭,陪她吃晚餐。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仅仅是拥着她浅眠。
没有发疯,没有犯病。
直至第二天清早,闹钟都没响就被他强行拖起来,一本正经的从衣柜里找衣物,一件件在她身上比划,最后选定衣裳。
沈清沅揉了揉眼睛,终于清醒过来:“你要干什么?”
“今天领证。”他语气很淡,仿佛在说一件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事。
不管婚姻有没有作用,至少能让他心安。
他的话形同一枚炸弹,轰地在她脑里炸开。
沈清沅神色惊恐地往后缩了缩:“不,我不想。”
而他也并不惊讶她的反应,眼底的光更加幽冷。
“你可以不想,但不能不结。”
她目瞪口呆,僵硬地推开他的手:“你又要强迫我?”
祝怀砚握紧她的手腕,低声保证。
“最后一次,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