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剖我眼睛?”沈清沅后退一小步,死活不肯往前走。
祝怀砚否认:“我没有。”
“不过来也行,总之,今夜你要敢出这个门半步,我不介意真的生剖出你这双眼睛。”
见沈清沅不为所动,他揉了揉眉心,显然已经被外面的烟花消磨掉所有耐心,对她抗拒的举动十分不悦。
“或者世上总有你在乎的人,我舍不得动你这双眼睛,让他们替你也不错。”
“行,算你歹毒。”沈清沅气愤极了,披上外套到书桌前找书看,不忘拿出时靳白天给她递的纸条研究,又拿出寒假作业,挑灯夜战。
一直到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平息,身后的少年安然躺在她床上浅眠,沈清沅觉得他就是神经病,最该看的就是脑子。
不喜欢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前世的沈清沅,不论祝怀砚做什么,她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全部送给他,从来不觉得祝怀砚这古怪的脾气,怪异的行为有什么不正常。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是没有道理。
沈清沅早上起了个大清早,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回的床上,小变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
但她隐约有点印象,很早很早就被人抱回了床上,睡得很舒服,后面就没了记忆。
她正想帮院子里的海棠树清理雪层。
只见海棠树上的雪块早已被人清理干净,沈清沅瞧见是赵姨在做,很是惊讶。
赵姨有些不悦,皱着眉解释:“也不知小少爷一大早发的什么脾气,非说院子里的雪碍眼,让我过来清理干净。”
祝怀砚性情古怪是真的,动不动犯病也是真的。
这不,昨晚才疯病发作,逮着她的床不放呢。
听赵姨的描述,沈清沅一点也不惊讶,噢了一声便想出门找关悦玩,又瞧见佣人把祝宅新添进来的烟花抱出门,准备当垃圾处理掉。
昨夜祝宅里不是放了烟花,怎么今天就要把剩余的扔了,就因为吵到他了?
“陈叔,这些都是要扔的吗?”沈清沅觉得可惜。
管家点头:“少爷吩咐的,说昨晚吵到他了。”
他也很疑惑,据他所知,祝怀砚从没有过如此厌恶烟花爆竹,昨晚才放到一半就被匆忙打断,放下命令把剩余的全处理干净。
从此往后,祝家禁止再出现烟花爆竹。
沈清沅心想,还真是。
不过现在祝怀砚干出来什么事,她都不惊讶了,疯子的世界观与常人是不同的。
管家又对沈清沅笑道:“反正也要扔掉,沅沅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挑点去玩,不过要注意安全。”
“谢谢陈叔。”沈清沅受宠若惊,她是喜欢烟花的,便细心挑了一些去找关悦玩。
-
开学后,沈清沅把选好的目标学校告知时靳,并且感谢他提出的建议。
关悦在一旁应和:“你们都去,那我也努力考过去,总之,沅沅去哪我去哪。”
“可以,我们上哪都一起,一辈子不分开。”沈清沅笑容温暖。
不知怎么的,时靳面上浮起一抹红晕,耳根子红到底,别过脸去做自己的事。
沈清沅跟关悦聊得欢,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时靳。
新学期班主任做了位置调整,沈清沅换了个同居,时靳一下课就往办公室里去。
不知说了些什么,班主任又取消了沈清沅的位置调整,她的同桌仍然是时靳。
沈清沅是无所谓的,跟学霸同桌更好,互相竞争,一起进步。
也因为上学忙,平时能见到祝怀砚的机会不多,沈清沅无比珍惜在学校的时光。
为了能让自己在祝宅的日子好过点,沈清沅也不再跟祝怀砚顶嘴,他只要不提无厘头要求,她都尽可能忍着,不惹他发火,平平安安活到毕业。
祝怀砚是个疯的。
居然让人把她房里的文具全部搬进他的书房,强迫她在他身旁复习,看书。
沈清沅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的眼睛,会不会哪天就保不住了。
她正担心着,钢琴老师来了。
今天祝怀砚有钢琴课,沈清沅立刻收拾书包起身想走,被他幽幽打断:“去哪?”
“你有钢琴课,我在这里不合适。”她解释道,在前世里,祝怀砚的钢琴课是从来不会让她在的,嫌她碍眼,嫌她麻烦,没见过世面。
现在,她不屑在了,巴不得赶紧走。
祝怀砚幽幽审视她,唇边泛起笑容:“我说合适就合适。”
随即指了指沈清沅的位置,对钢琴老师说:“从今天起,这课她替我上。”
钢琴老师一脸懵:“什……什么?”
沈清沅也懵了。
“学着没意思,老师要还想安安稳稳赚下这笔丰厚的课时费,就替我好好教她,要是不想,您现在就可以走人。”少年倚靠在轮椅上,漫不经心地开口,手中把玩着银质打火机。
指骨修长有力,白皙干净,举手投足透着慵懒闲散的贵气,姿态高高在上,颇有几分贵族子弟玩世不恭的意味。
“我不会阻拦。”
祝家给的实在太多,钢琴老师并不想失去这笔佣金,只能真把沈清沅叫过来练习。
沈清沅满脸不愿,起身就想走。
又听少年在她身后开口,活像在世的阎王:“要不然我亲自教你也行,选一个怎么样?”
钢琴老师眼见要失业,用着哀求的眼神,眼巴巴地看向沈清沅。
“我……选钢琴老师。”她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上岗。
心里暗骂,神经病!
苍天啊,能不能来一家精神病院来收走这个疯子?
祝怀砚眼神冷凝,脸色十分难看,并没有因达到目的而高兴,心里一阵闷堵。
她们课上到一半,他又揉了揉眉心,意识到自己在自讨苦吃后,不耐地打断:“吵死了。”
说完,没再搭理她们,起身幽幽出门。
小变态的脾气越来越怪了。
沈清沅望向钢琴老师:“老师……我们还学吗?”
“学……学吧。”钢琴老师点头,继续耐心地教她。
其实抛开那位疯的不谈,她能学到钢琴还是相当不错的,以至于她学会一些皮毛后,主动把乐理书带到教室研究,这是她的知识盲区。
时靳知道她在学钢琴后,主动提出可以帮助她。
沈清沅感激不已,把自己积攒的问题一次问个干净,而他也相当有耐心,尽可能教会她去理解。
两边一起学,沈清沅进步飞速,钢琴老师也惊讶于她的努力与刻苦,不知她从哪悟到的乐理知识。
课上不经意提了一嘴,问她是不是祝怀砚偷偷给她补课了。
沈清沅坦诚回答:“不是,是班上的同学教会我。”
祝怀砚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脸色阴沉可怖,盯她的眼神想杀人。
深吸一口气后,他招了招手,语气十分平静:“今天课上到这里吧,辛苦老师了。”
钢琴老师道了句不辛苦,便带着随身物品起身离开。
沈清沅松一口气,课终于结束了,也跟着收拾东西要走。
少年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视线仍然锁在她身上,似笑非笑地开口:“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