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星好心情的吃完烤鱼,埋了鱼骨,到刚才穆原待过的小水塘里细致的洗手,打肥皂、搓洗,十指交叠,白色泡沫很快带走了油脂和灰尘。
洗干净手,宁向星就继续去绘画了。
傍晚前,宁向星交了差,脚步匆匆往回赶。
路上和林一帆以及曲前进遇上了。
他目光不躲不避,曲前进的故意白眼和歪嘴,他只当没看见。
那林一帆倒是没表现出什么负面情绪,对宁向星颔首致意。
距离近了些,林一帆还说了一句辛苦了。
曲前进有心说点什么,叶青跑过来,喊走了宁向星。
“惯会勾搭人的,小白脸。”
林一帆看看宁向星的背影,再看看曲前进的嘴脸,没有应和曲前进这句话。
另一边,叶青眼神亮晶晶,把钱递过去:“这是香皂钱。”
竟然是在期待今天上工前说的交换。
钱,交换香皂。
宁向星捏住了钱收在口袋里,表示吃完饭后她可以来敲门。
叶青欣喜点头,十分期待马上属于自己的香皂。
宁向星回去后,不着急吃饭,先洗澡了再说。
之后随便选了一个带淡淡香味的香皂,便宜的那种。
再找了油纸,剪裁成圆形,将香皂放在最中间,一个褶子、一个褶子的把它包装后。
最后用胶水点一下收口处。
叶青来敲门的时候,宁向星刚摆上一碗面线糊。
这是一个闽越小吃餐馆的特色之一,一口超级大锅煮出来的面线根根断裂,跟线头一样白白的互相交缠,一旁的当归酒、胡椒粉等调料随意取用,
若只是这样,倒是不至于被宁向星早早盯上。
这款吃的,它不但易消化,它搭配还非常自由、丰富啊。
炒鸡蛋、煎虾仁、菜脯碎、鸡心、鸭胗、猪肝、瘦肉、小墨鱼、……二十几碗配料就摆在玻璃橱柜里,看来可以任由客人指定添加。
一旁还有油条和萝卜糕等搭配的炸食。
因为是晚上,宁向星就简单搭配了虾仁、炒鸡蛋,没有选择炸物。
打开门的时候,一点点香气飘了出来,不浓郁,叶青知道宁向星得自己煮饭,估计也就是面条白粥之类的,拿了香皂又说了谢谢,就回去了。
全程很守规矩,眼睛没往人家宿舍里看一眼。
宁向星就觉得,这人倒是可以相处相处。
关了门坐回去,慢慢把晚饭吃了,舒服的打了一个饱嗝。
躺回清凉的麻将席,宁向星翘脚悠哉的休息,白到反光的瘦长脚一勾一勾,十分惬意。
这日子,换在下乡前,感觉想都想象不出来。
迷迷糊糊,宁向星困意袭来,闭眼睡了过去。
平时是被大家动静唤醒的宁向星,今早有些特殊。
门外砰砰砰的砸门:“今天开始就是你挑水一周了,别偷懒,快去挑水,大家都等着用水呢!”
宁向星走出来一看,昨晚还半缸的水,这会子见底了。
叶青纳闷的站在灶房旁边:“我睡觉前看过了,绝对够大家洗漱和做早饭的啊。”
所以才没有催宁向星。
怎么突然,水就少了这么多。
宁向星眼皮子一掀,扫了一眼曲前进比平时干净的脸,还有门廊下挂着两件还滴水的衣服。
“我记得,大家是默认吃饭洗漱饮用之外的水,自己解决的吧。”宁向星只是想当恶鬼假好人,又不是想做真窝囊废。
既然想害人被穆原拦了,那他就来直接的。
铺垫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自己的形象还不够用,那算他失败!
“所以,曲同志,你可以解释一下,昨天还没有的衣服,今早湿哒哒出现在这里,算不算故意蹭水。”
“你、你胡说八道,那个衣服我自己洗干净了带回来的!你又没亲眼看到我用水,你休想污蔑我!”
宁向星看着忽然涨红脸的曲前进,分毫不让:“我下乡来是来融入农民兄弟们,感受他们的辛苦,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好生活,而不是来跟你玩那一套一套的心眼子的,
从第一次分配工作开始,你就故意针对我,先是打压我,在我身体不好的前提下,逼我要和你一样选十个公分的工作,故意威胁我不许跟你们一起吃,
还在我救助队上队员,大队奖励我的时候,跳出来说我不许得这份奖励,前段时间,偷偷摸摸拿我的新草席去你屋里,还说林一帆逼你的,
我倒是请问呢,你一而再再而三这样,以前是和我有什么旧怨吗?不如趁这会都说出来了,早点解决,快点说吧,我还赶着去挑水呢。”
宁向星一番连珠炮,加上和平常截然不同的进攻姿态,砸得曲前进好半晌还在反应宁向星话里的意思,
一旁看热闹的林一帆倒是先跳脚了:“你有病啊曲前进,谁让你去别人房间偷东西了,你自己有那臭毛病攀扯我干啥?你说、你给我说清楚,谁逼你了?”
林一帆可比曲前进强壮,听到宁向星那句话,直接揪着曲前进的脖颈,几乎要把他勒死了。
叶青和余婉玲赶紧去劝阻。
宁向星黑了一张脸,看着院子里因为他而被破坏的和平,心中暗爽。
拎着挑担出了门。
只是,取水的时候,路途有点远,重量,有点重,他摇晃了一路,水桶的水就剩下半桶了,肩膀上也感觉被压迫得难受,都开始痛了。
宁向星眼尾渗出一点生理性泪水。
这体力活可不是耍嘴皮子功夫。
真他娘的疼。
再次回到院子中,院子里已经恢复了和平,四人站四个地方,都没有说话。
宁向星那两桶(半桶)的水倒下去,水缸五分之一都没有满。
他叹了一口气,举着桶又要往外走,瞧见曲前进愤愤的朝着水缸靠近,他立刻警惕:“你要是故意又搞事,我只能去告诉大队长了,我也不希望因为你一点破事,让人家对我们知青点印象更差。”
“我就喝口水!也不行吗!”
宁向星没理会他的无能狂怒,反正话先说到头了,现在可有三个人监督他。
果然,宁向星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水确实没少多少的。
反复六次,宁向星把水弄了八成满,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肩膀的痛楚久久不散。
他给自己贴了膏药。
再贵的膏药,那气味也是浓烈的,避免不了的。
所以再一次在山脚下遇到穆原,宁向星就被拉住了。“你受伤了?”
宁向星本想甩开他的手,想起什么,又不动了。
低垂着脑袋。“穆原,你说让我别先害人,所以我选择讲道理了,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宁向星这语气饱含委屈,整个人动作加语气,就是个小可怜,无辜得让人瞧了,心里都发紧。
穆原脑袋嗡的一下。
他,听自己的话了。
然后还过得更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