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宁向星有点饿了,上午吃了点东西后就没吃,这会对这饼子卷菜都吃得香。
菜不是新鲜菜,是疙瘩丝,以及一罐自己做的香菇牛肉酱,还有宁向星处理过的不塞牙的肉脯。
他没事干的时候拿黑猪肉和和牛做一些肉类零食。
还从一个罐子里掏出了泡爪一人分一根,他两根,穆原四根。
再次给小老头上了一课,什么叫去哪儿都不亏了自己的人。
莫悲想要那个泡爪的水,拿到鸭爪的时候他就尝了尝酱色的汁水,酸酸微辣非常爽口,咸味适中。
宁向星大方给他了,表示还能泡一次萝卜条。
毕竟莫悲也不可能弄到这么多鸭爪。
“哦对了,不适合下面条,别这么做。”宁向星看着莫悲那亮晶晶爱惜的眼神,想起这家伙之前几次想把生菜汤汁留下来煮面,赶紧阻止。
莫悲有些遗憾,只能泡一次萝卜了啊。
又开了一会,在更荒凉的地方,司机停下来了,嘴巴里啧了一声。“怎么运气那么差,青天白日也能遇到他们。”
宁向星还以为到了要下车呢,闻言又被穆原拉回去坐下了。
穆原听了两句,大概是拦车要烟的混子。
这种人,他做买卖的时候不知道遇到多少个了。
这些人里有一小部分穷凶极恶夺财害命,更多的是制造点麻烦要点吃喝要点烟。
如果车上有货他们看上了,还会想要蹭点货。
今天的亦如是,司机散了半包烟人家都没罢休,往后面走。
结果,一个汉子跳下来了,巨高还蒙面看着煞气很重!
不等他皱眉叫三个同伴过来,车上又利索的跳下来一个人。
这个人的出现,才是真的让他腿抖了一下。
娘欸,棕熊成精了是吧!
刚才还觉得蒙面的煞气,这会感觉后面下来的汉子随时能从车上抽出一把弯刀砍死他们!
“自己滚还是我踹着你们滚?”穆原刚走两步,那人就啊啊啊啊叫了两声,先跑了。
三个伙伴一头雾水,难道车上运送的棺材啊。
一拐过盲区,两个高大的男子都看向他们。
三混混:……
车内伸出一只手,拎着个类似烧火棍的东西,坚硬如铁,泛着不祥的光泽。
穆原随手接来,挥舞了一下,竟然有破空声!
三混混(罗花生):……
罗花生:宁同志啊,你从哪儿抽出来一根大棒的,怎么递得如此顺手。
三个混混色厉内荏,一边后退一边说:“你们、你们等着。”
然后就赛跑冲刺终点线一样跑走了。
司机刚下车,手里还拿着刚找到的扳手呢就发现‘战斗’结束了。
不过看看穆原和莫悲,还有穆原手里的大棒,他开始紧张了。“哥们,谢谢你啊,要不我把酒水票退给你们好了。”
“不用,既然交易已经成了,就这么着吧。”穆原还是很有契约精神的。
这一出,给司机感动得不行,直接把人直接送到矿区门口,又热心的帮着把莫悲开的鬼子车抬下来,还接了两趟行李,等他们确定东西都拿完了,才开车走了。
莫悲说今天遇到的司机真好。
下车后,小老头在原地看行李,莫悲带着两人去厂区办公室报到。
主要是穆原报道,宁向星则是借用电话给当地妇委打电话。
林毅给找的工作和妇女工作有点关系,却又没在镇上那么惬意可以坐办公室。
这边正好缺一个计生、妇委、宣传三合一的干事,上一个被三合一的工作强度,差劲的环境和彪悍的民风以及一个月十九块还经常没福利的工资给气走了。
坚持不到九个月。
宁向星来,还得挂靠在矿区这边才有所谓的办公区。
穷得吓死人。
情况不那么好的另外一件事是,宁向星要去的是柳树泉农场任职,这一片区以及兵场一些计生和卫生宣传问题也归宁向星。
办公室和电话都在这边,可这边烟尘喧嚣,具体办公内容在农场那边,可排外情况比较严重前一任似乎又比较骚操作把农场和兵团的女人都得罪过。
好处是,穆原不是下矿工人,是来做机械方面工作的,所以一会跟莫悲的师父见面之后,会离开这边去另外一个站点。
而这个站点,距离柳树泉农场不远,中间还有个邮局。
这邮局专门为矿区服务,但也考虑到其他住民会有需要邮寄的时候,就开在两者中间。
莫悲说那边的人很凶。
宁向星眨眨眼,有人会凶莫悲的吗?
这个谈话的功夫,宁向星得知三道岭矿务局的规模急速扩大,成了西北最大的露天煤矿。
这时,整个矿务局几万人的生产生活用水便成了最突出的问题,也是制约煤矿建设发展的主要矛盾。
人们的目光落在了水源丰富的沙枣泉上,在这片土地上耕耘生活的柳树泉农场服从国家建设大局,让出了农场赖以生存的水源地——沙枣泉。
这个举动肯定是影响农场的,但是经济重心肯定需要侧重。
宁向星来之前翻找了一下这边的记录,沙枣泉四口打出来的泉眼慢慢干涸,十五年后,泉水汇成的河流消失了,吱吱呀呀的水磨不见了,最后只留下几处废墟供人们凭吊。
到了九十年代初,便是老枝横卧荒沙苟延残喘了,可这时候用水的举措是避无可避的历史洪流,他挡不住也不可能挡,便是知道也只能唏嘘一声。
总不能让几万矿工无水可用,煤矿无法输送到需要它的地方去,又会影响那些经济的停滞不前。
经济不发展何谈民生发展。
“当初觉得从一个宣传干事变成妇联干事,两眼一抹黑,现在才是真的一抹黑。”
还没开始工作就已经有心累的感觉了,这可不是他学的鸡蛋钓人法能解决的。
莫悲出去转悠了一圈,兴奋的跑进来:“宁同志,我阿妈来了。”
宁向星就差头顶冒出个问号了。
哦哦、你阿妈来了,是要我们见见是吧,那怎么只叫我的名字?
虽然心中纳闷,可出于对年长者的尊重,既然人家都来了,见就见一下也不少根毛,宁向星就顺着莫悲的指引出去了。
一个五官眉眼绝对不是汉族人的妇女站在空地上,头顶包着的轻薄纱巾只围到了下巴的位置,估计见客人还蒙面是很失礼的所以把头巾扯开了一点。
瞧见宁向星的第一眼,她愣住了。
这么清俊的青年,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啊。
生得也太好了。
宁向星也看着她手上半个卷饼一罐酱色的泡爪汁水无语。
不是、莫悲哥们,你刚在车上还吃剩下半个饼给你妈妈?
还有那个汁水你到底当成什么香饽饽了还舞到你妈妈手里去!
冒昧的兄弟你真的很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