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的眼底慢慢凝结了一层冰,“皇兄,我已经把证据给你了。”
二皇子见自己父皇也站在自己这一边,立刻就像斗胜了的公鸡一般,仰着头梗着脖子眼神得意的说道:“皇叔说的证据不过就是证词,可是证人呢?没有证人,所谓的证词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皇叔为了子虚乌有的事,就把我绑了,你总要给个交待吧?”
轩辕澈根本不看二皇子,他倒是要看看,自己的皇兄,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刺杀这件事!
桃花宴事件,皇兄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到,这背后的人能利用二皇子和自己的矛盾来操作这件事。
可是这京城谁会知道自己和二皇子的矛盾?
自己和二皇子知道,还有谁?
是不是皇兄?
皇上看着轩辕澈看着自己的眼神,冷笑一声说道:“小九这是不服气啊。”
轩辕澈浅笑一下,说道:“臣,不敢,不过那份证据上写的很清楚,皇子府里是谁和鬼阁接触的具体情况,臣是重伤在身,而且,毕竟是二皇子,弑杀亲叔,我自己查有失公允,所以才交给了皇兄,不过既然皇兄觉得我给的证据是假的,没关系,我这里还有一份,我交到顺天府,让他们查吧。”
皇上的嘴角紧绷向下弯,呼吸都变得微微粗重,最终还是将手边的茶杯朝轩辕澈摔了过去!1
“啪嚓!”上好的官窑描金茶杯碎成了几瓣,茶汤和打湿了地面,可是外面的宫人没有一个敢进来收拾。
“轩辕澈!”皇上高声喊道。
旁边的太后眼角微微下压,不赞同的说道:“澈儿这话可不敢浑说,自己家的这点事,闹到顺天府,是要让全天下的人笑话吗?”
然后看着二皇子说道:“你皇叔既然说查到了你府里的人,那肯定不是假的,到底怎么回事?”
二皇子还要说什么,被身前的燕贵妃扯了一把袖子,二皇子看着自己母妃给自己的眼神,没有开口。
燕贵妃看明白了,自己的儿子先不说是不是真的买凶杀人,就是皇上和太后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
明显就是站在自己儿子这边的,这很好理解,隔了肚皮的兄弟和儿子,还能有自己亲儿子,亲孙子亲吗?
之前这轩辕澈还能战善战为这大幽王朝出力。
现在嘛,不过是废物一个!
燕贵妃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鬓角,挑眉说道:“别说这是二皇子不知道,就算知道,那也肯定是别人栽赃的!那证词我看了,不过是二皇子府的一个小管事,平日里连二皇子都见不到,怎么可能是二皇子做的!”
轩辕澈等的就是这句话,“燕贵妃的意思是,如果改天我沐王府里的小管事买了杀手刺杀二皇子,或者。。。。。别人,那也不能算到我头上是吗?”
燕贵妃一双美目瞬间瞪大了!自己的话虽然也是这个意思,可是他 怎么敢!
“你。。。。你,居然。。。。”燕贵妃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轩辕澈,你要干什么?!”皇上情绪倒是平静了,只不过眼神里面多了冷漠和狠辣。
眼见着这气氛已经不受控制了,皇后抬起头,微笑着劝说道:“一家人怎么就吵起来了,皇上,今天九皇叔这么着急咱们也多理解理解,上次的伤还没好,这又被刺杀,再加上昨天永昌侯的大小姐也被撸劫走了,九皇叔难免气急了说话没了分寸。”
这话一出,最震惊的是二皇子!
因为别人都多少听说了一些,而二皇子完全不知道。
“欧阳蕴被劫走了?谁。。。。”话还没说完,二皇子就感觉到了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
二皇子急忙住了嘴,脸色铁青。
“呵,原来如此。”轩辕澈冷笑说道,“原来如此啊!桃花宴上蕴儿被人叫走,下药,这次我被刺杀,蕴儿被绑架!原来如此!
轩辕澈讽刺的看着满屋子的人,然后气愤的高声说道:“十七!我们走!”
门外的十七闪身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气质和十七,十八很像的男子,两个人抬着轩辕澈就离开了。
轩辕澈最后那几句话等于摔了整个屋子的人几个大耳光!
这话要是传出去整个皇室都要没脸见人了!
侄子惦记自己的未过门的皇婶, 先是下药诱奸不成,又刺杀自己的皇叔,劫走皇婶!
二皇子也慌了,脸都急白了,有些手忙脚乱的解释道:“父皇,真不是我!我没找人刺杀他!更没有绑架欧阳蕴!”
“来人!拉出去打五十大板!”皇上气急攻心眼前有些发黑的说道。
“皇上,瑞尔哪里受得了这五十板子啊!他是被冤枉的啊!”燕贵妃带着哭腔说道。
“他是冤枉的?那证词写的清清楚楚!是他府里的人买凶杀人!一句不知道就能说过去吗?!”
“现在倒好!他还把刺杀的理由给自己说了出来!”
“给朕拉出去狠狠的打!”
皇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事情到这,皇后和宁贵妃也不好再留下来,也都告退了。
二皇子也被拉了下去,燕贵妃也顾不上求情,跟了过去。
寿康宫一下子就空荡荡的了,只剩下皇上和太后。
“皇上,小九今天很反常啊,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太后疑惑的说道。
“哼,他是想接我的时候,查清楚刺杀他的幕后主使是谁,现在所有的疑点都在老二身上,他赌我不会放手不管。”皇上说道。
太后摇摇头,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过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眼睛不自觉地往寿康宫西西南角看去。
“母后,看来九弟对那个欧阳蕴和上心啊,母后也应该有所表示。”皇上说道。
太后有些诧异的看着皇上,“皇上的意思是。。。。。。。”
“未来的九王妃,母后的儿媳妇被人劫走,母后不应该关心一下吗?当然,如果真的被劫走,那皇家也容不下一个不贞不洁的女子!”皇上拍着桌子说道。
“我以为,你是真的恼了他了。”太后叹了口气,苦笑道。
皇上看着地上碎了的茶杯,神思有些出走,想着最后他离开的时候坐着的轿子,还有那苍白的脸,说道:“朕是恼了他,他居然敢挑战天子的权威,可是,想到他的腿,和他体内的蛊虫,最多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到底是兄弟一场,算了。”
毕竟那腿,是自己算计的,蛊虫也是自己决定不救的,就当是扯平了。
太后看着有些抑郁的皇上,劝慰道:“皇上不必自责,从今天他的表现看,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他骨子里就是有那些人的桀骜不驯。”
皇上收回神思,对太后笑了笑说道:“儿臣还要去派人查这次刺杀的人,就先走了,母后好好休息。”
太后点点头说道:“多注意身体。对了,大公主的事,就到此为止吧,那孩子也是和我们家没有缘分。”
皇上往外走的脚步停滞了一下,眼中闪过悲痛,半晌后说道:“那就母后下旨,让她在宫里的佛堂日夜念经为她早夭的皇弟祈祷吧。”
今天早上骄阳殿几个宫女的尸体被人发现后,大公主已经被吓得病倒了。
轩辕澈的软轿在宫门口停下,沐王府的马车已经停在旁边等着了。
十七搀扶着轩辕澈站起来要到马车上去,轩辕澈抬起头看了看湛蓝湛蓝没哟意思云彩的天空,心里叹息道:蕴儿,你到底在哪啊。
满京城的都在散播着轩辕澈被刺杀和欧阳蕴被撸走的传闻,一时间沐王府成了舆论的中心。
而处在着漩涡中心的小女人,正站在一个院子里发呆。
欧阳蕴再次睡醒之后已经不在那件密室了,换到了一个比较正常的地方了,屋子明亮,自己在一张简单的木床上醒来,白色的纱帐,欧阳蕴赶紧下床往外跑,等到了外面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一个小院子,在一个山脚下,看着山上稀疏的绿色能感觉到风吹过山腰的寒凉,可是这山脚却是暖融融的,整个院子用篱笆围着,屋子是靠着山而造的连着的五间木头房子,不是什么珍贵的木头,就是从山上取材的普通榆木,可是没有镶嵌名贵珠宝,也没有繁复的雕花,只是有圆木原色的木头,反倒让人觉得亲切。
尤其是在这里,天蓝地阔,院子中间还有一条小河穿过,院子的主人还在院子中间挖了一个水塘,小河被改道和水塘两边连通,小河在一头用墙院篱笆简单的围着,这样的话河里的鱼儿从上游下来,小小的鱼儿可以顺着河水游走,但是大一些的鱼儿就会被拦下来,留在水塘里,不过也有不服气的鱼儿想要越过栅栏逃走。
院子里还有一棵好大好大的树,五六个人合抱那么粗的树身,树冠高耸,还遮住了半个房子。
树下又一个茶台,还有一个秋千。
栅栏外面除了一面是山,三面都是合欢树。是一片合欢树林,现在是合欢花开的时节,就像是一片粉紫色的花海,似烟似霞,如梦如幻,美的不像是人间。
可是和这高山,木屋,小河,大树组合在一起,又是那么的美好。
欧阳蕴看着眼前的景色有些迷茫,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欧阳蕴闭上眼睛使劲的想,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山脚,木头房子,大树,秋千,穿院而过的小河,小河里吐泡泡的鱼儿!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
欧阳蕴猛地睁开眼,是一幅画!自己见过这样一幅画!
可是自己很清楚,那不是自己的记忆,肯定是原来的欧阳蕴的记忆!
那 。。。。。。那个红衣男子就应该是欧阳蕴认识的人!
欧阳蕴站在院子里向四周看去,“你在哪?你出来!”
“吱”,一扇门被拉开,依然是一身红衣的男子,面具也依然戴着,有些慵懒的倚在门框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拿了一把白色的折扇,挡住了正道打在他身上的阳光,开口道:“小丫头醒了,你是睡饱了,可是我还困,乖一点,不要吵。”
说完就要转身进去睡觉。
“噔噔噔”,欧阳蕴踢着裙摆就冲到他跟前,竖眉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对不对?!”
红衣男子嘴角噙着笑,眼底也有笑意,狐狸一样的凤眼潋滟生波,“刷”,折扇收起,红衣男子用折扇轻轻抬起欧阳蕴白嫩的下巴说道:“小丫头想起来了?”
欧阳蕴抬手将折扇打掉,气呼呼的说道:“你到底是谁?轩辕澈怎么样了?”
红衣男子收回折扇,眼神里的笑意减退,傲气又略显顽皮的扭头,说道:“他暂时死不了。”
走到半路红衣男子又转过头说道:“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你自己吧,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你被劫走了,失了贞洁,啧啧,好惨,就算我放你回去。。。。。。啧啧。”
欧阳蕴气的抬手要打他,红衣男子一个后退就到了门里,笑着关上了门。
欧阳蕴气的踹了一脚门,然后就准备往外走,“这里就算偏僻,可是再偏僻也能走出去!”
欧阳蕴推开栅栏,就是一条石子路,两边都是合欢树,欧阳蕴加紧脚步在石子路上急走,还不时回头看看红衣男子有没有追上来,可是那扇关上的门,一点动静也没有。
欧阳蕴心里虽然有疑惑,可是现在也顾不上了,先离开,再想办法回去比较重要!
轩辕澈的伤怎么样了,自己失踪,这女子夜不归宿,自古代可是大事!
欧阳蕴脚步越来越急,可是转过几个弯后,欧阳蕴就彻底迷失了方向,石子路也开始有岔路出现。
“这林子有古怪。”欧阳蕴咬着唇瓣,眉心紧蹙,想了又想,选了左边的一条迈步往前走。“没错的,肯定是这条,没错的,一定能出去。”
经过一个岔路后,眼看着林子前面有了出口,欧阳蕴急忙小跑着往前走。
可是出了树林,欧阳蕴差点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