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萧姑娘醒了吗?”大婶轻声问道。
“进来吧。”欧阳蕴说道。
大婶捧着一套新衣服进来,将衣服放在床头上,略显局促的说道:“萧姑娘,这是我昨天晚上用家里的布赶制了一身衣服,姑娘别嫌弃,之前的衣服确实已经破的厉害了些,一时半会不好找布料补好。”
欧阳蕴看着叠的平平整整的一套上衣和裤子,就是普通的碎花棉布,红碎花的,是紫色小碎花的。
欧阳蕴双手拿起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大小合适,而且针脚细密,
想起昨天二丫身上那打着补丁的布,欧阳蕴觉得手里的衣服有些沉的压手。
“婶子,这布料是准备二丫做新衣服的吧?”欧阳蕴说道。
那大婶憨笑着说道:“那丫头,我说给她买块红色的布料,她偏要这紫色的,不听话的很。”
嘴上说着不听话,可是眼睛却是笑着的。
“谢谢婶子,我以后一定还你。”欧阳蕴谢道。
大婶子赶紧摆手,急慌慌的说道:“萧姑娘,可不敢这么说,你能帮我们二丫看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
急的大婶子的鼻尖都微微冒汗了,心里有些发慌,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欧阳蕴看出来大婶子的担忧赶忙说:“婶子,咱们准备给二丫治病吧。”
大婶子忙不迭的点头,两只粗糙的手搓着,说道:“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萧姑娘先吃了饭吧。”
说完大婶子就退了出去,欧阳蕴换上新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布料,可是穿上很舒服。
当欧阳蕴走出屋的时候,就看到了三个眼睛发红,眼下发青的一家三口,刚刚只是婶子也没觉得明显,现在看真的是好明显。
欧阳蕴莞尔一笑,知道,这对她们一家人来说是很大的事,也就没再说什么两三口喝了粥之后,就准备给二丫看病。
“家里有高度酒吗?还有纸笔,干净的白布。”欧阳蕴说道。
大婶摇了摇头说道:“咱这种地人家哪里有笔墨那金贵的东西,不过倒是有几张纸,酒也是有的,有一些布,不知道能不能用。”
欧阳蕴点了点头说道:“不打紧,把纸给我拿过来。”
大婶赶紧小跑着进了里屋,拿出来两张泛黄的纸,交给欧阳蕴说道:“姑娘看看能用吗?”
欧阳蕴点了点头说道:“嗯,可以,稍等一下。”
欧阳蕴去厨房的灶台下拿了烧剩下的一截木棍,又拿起斧头削的尖尖的,在那两张泛黄的纸上写着什么。
大叔大婶一家人都不认字,也不知道写的什么,不过看着那字就觉得好看。
欧阳蕴将写好的纸交给大叔说道:“大叔,你去药铺买了这些来。”
大叔双手接过纸,舔了舔有些干皮的嘴唇,黝黑的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娘,这大概需要多少钱?”
“十两银子应该就够了。”欧阳蕴说道,“钱够吗?”
大叔看了看大婶,大婶点点头说道:“家里正好够十两银子。”
说完又去里屋将这些年攒下来的一包碎银子取了出来交给大叔。
大叔拿着手里的银子感觉有千斤重,看着欧阳蕴的眼睛,心里百感交集,最后一咬牙转身出了门。
欧阳蕴看着大叔甩着皮鞭赶着牛往外急奔的身影,又看了看一直焦虑的大婶,和眼神有些哀泣,但更多的是希望。
“婶子,二丫,咱们素昧平生,你们为什么信我?”欧阳蕴眉头轻蹙问道。
大婶笑了一下,拉着二丫的手,说道:“婶子活了这些年了,虽然没啥本事,但是看人还算准,姑娘是好人,而且,二丫这个病是胎里下来的,这些年也看过不少乡下郎中,可是都没人敢给看,这些年,二丫因为这个病被村里的小孩欺负,十岁了,其实也该相看人家了,可是。。。。。而且姑娘本就和我们无亲无故的,既然说给我们治病,那就肯定是帮我们,不会是害我们啊。”
欧阳蕴看着朴实憨厚的大婶,笑了笑说道:“婶子说的对,大娘,将家里的烈酒拿来,我们开始吧。”
欧阳蕴从屋里的包袱里拿出银针包打开,一排的银针闪着微寒的光芒。
可是这光芒让大婶的的心更踏实了,要说一点一律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只是一面之缘,不怀疑她害自己家,可是也会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能治这个病。
可是看着那排银针,心里就安定很多。
“来,二丫,坐在这。”欧阳蕴牵着二丫到院子中间的板凳前,这里光线最好,“待会姐姐会用银针刺破你脸上的这个东西,你别怕,姐姐会治好你,让你变得漂漂亮亮的。”
二丫抬着头,看着欧阳蕴,笑了,笑的纯真干净,“姐姐,我不怕。”
欧阳蕴用烈酒淋洗了手,又给银针消了毒,然后闭上眼敛神静气,拿起银针准备刺破二丫脸上的病灶。
大婶在旁边两只手捂着心口,紧张的都忘了呼吸,脸憋得通红。
二丫虽然说不怕,可是脸色也是微微泛白,放在膝盖上的手也是微微的颤抖着。
欧阳蕴手持银针,银针没有丝毫抖动,尖锐的针尖刺在瘤子周围的穴位上,在微微有些轻微的刺痛让二丫轻呼出声。
“忍住!”欧阳蕴正色说道,“你喊叫的话,我的针不能准确的刺入。”
二丫闻言死死的咬住嘴唇,没有再发出一声轻哼,自己知道,爹娘为了自己的病,日夜操劳,就为了能多攒一些银子给自己治病,今天的机会是上天的恩赐,自己一定要抓住。
随着银针刺入,瘤子周围的穴位暂时封住了,这样待会刺破瘤子的时候,毒素不会扩散。
“忍住,我要开始 。”欧阳蕴吸了一口气,挑了一根最粗的银针在瘤子的嘴下端缓缓的刺入瘤子里,这根银针是中空的,用来排出体液或者毒素,污血之类的,也可以将一些药物从中间倒入体内。
旁边的大婶吓得闭住了眼睛,不过又马上睁开了,看着黑红色的粘稠的脓水一样的东西顺着银针流了出来,几息之间刺鼻的腥臭之气就传了出来。
二丫脸上的瘤子也以眼见的速度慢慢的开始瘪了下去。
一炷香之后,瘤子里面的脏东西几乎都排完了,只剩下一张黑色褶皱的的皮挂在脸上,加上粘在脸上的污血,显得更加吓人。
这时候正好听到大叔赶着牛车的声音传来。
大叔进门看到二丫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回过神,忙将手里的东西都给了欧阳蕴。
欧阳蕴接过来之后,就从中挑选了需要的药粉,用提前烧开的温水和成药泥,在摊在干净的棉布上,大小和二丫脸上的病灶差不多大小。
等欧阳蕴将药泥绑在二丫脸上,然后用棉布包扎好之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好了,脸上的药,每天换一副,十天,脸上的旧皮肤应该就会脱落,新的皮肤可能比较娇嫩,颜色比较浅,不过过了这个夏天应该也就一样了。”
这句话说完,旁边站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大叔大婶彼此看了,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轻声说道:“以后就能和正常一样了?”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怕声音大一点,这个盼了十年的梦境就会碎掉一样。
欧阳蕴看着那老夫妇眼里的渴望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嗯,完全一样,放心。”
大婶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眼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大叔也把头扭到一边,用满是毛刺的手抹了一把鼻子,肩膀微微颤动。
二丫的眼眶也是红的要掉。
“不能哭啊,这段时间,这伤口不能沾水,不要见风,不能沾脏东西。”欧阳蕴嘱咐道。
大婶赶忙擦了眼泪,将二丫搂在怀里轻声说道:“听见姐姐说了没,不能哭啊,这是好事,咱不哭。”
等三个人的情绪差不多平静了,欧阳蕴说道:“来,婶子,我教给你怎么做这个药泥,我走了以后,记得每天给二丫换药,买得药也要一天两顿,三碗水熬成一碗。”
大婶赶忙用心的记着。
等到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也快到中午了,欧阳蕴该走了,再不走,到京城就晚了。
“这是婶子刚刚烙的饼,带着中午吃。”大婶将一个油纸包放到欧阳蕴的手里说道,然后,拉着二丫的手两个人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欧阳蕴刚忙过去要拽起来两个人,“婶子,可不敢,这么做,快起来,二丫,把妈妈拉起来。”
大婶无奈,只能站起来,可是压着二丫的头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萧姑娘,二丫的以后的命算是你给的,你给二丫起个名吧。”
欧阳蕴将二丫拉起来,给二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看着二丫脸上那双澄净的大眼睛,笑了笑说道:“要是不嫌弃,就叫紫宁吧,二丫不是喜欢紫色吗?希望这一辈子二丫都能安宁顺遂,喜欢吗二丫?”
二丫点点头说道:“喜欢,以后我就叫紫宁,谢谢姐姐,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您。”
欧阳蕴扶了扶二丫的头说道:“不用报答我,你就和爹娘好好过日子就好了,我走了。”
就这样,欧阳蕴离开了这个临时停靠的地方,往京城走去。
欧阳蕴没什么危险了,可能就是到京城之后有些麻烦,不过,只要到了京城,就有办法。
也不知道,轩辕澈怎么样了?他的伤严重吗?腿怎么样了?十八的毒怎么样?
而且,自己失踪这么久。。。。。。不知道他怎么想?
本来因为马上就能回到京城而放松的心,又蒙上了一层阴影,毕竟,那个红衣服神经病说的对。。。。。。。这个时代,女人被劫走几日。。。。。。。。
不知道为什么欧阳蕴想到那可能出现的结果,心里又一些难过。
是自己对他动了心吗?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而此时的欧阳若若不过是刚刚转醒,昨天那个“欧阳蕴”给她喂得药丸是效力极强的迷药。
欧阳若若还没睁开眼就觉得全身撕裂一样疼痛,模模糊糊感觉到身上有一双粗糙的手在胡乱摸着,还有男人的喘息声远远近近的听不真切。
欧阳若若不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在干什么!虽然脑袋还是昏沉沉的,疼的炸裂,可是巨大的恐惧还是让她强睁开了眼睛。
待看清自己身上的男人后,欧阳若若惊得差点再次昏死过去,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甚至嘴里还喷出恶臭,身上没穿一件衣服,肥硕的身体上也有不经常洗澡的污泥!
“啊!!!!!!滚开!你滚开!”欧阳若若踢蹬着腿想要逃离,可是不说她本来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整日的教养着,跟着大汉的力量没有一点可比性。
大汗见身下的绝色美人醒了过来,浑浊的眼睛里立马多了一些淫靡的光芒,终于她的扑腾根本没放在眼里,两只手轻轻松松的就按住了两条疯狂扑腾的白嫩的腿。
“哈哈,美人醒了?本来我还觉得亏了,你这一晚上屋里进来多少男人,轮到我都没香味只有臭男人的味道了,不过美人醒了就不一样了,活生生美人可有意思多了。”肥硕的男人说着就伸手在欧阳若若的脸上使劲捏了一把。
胸前的疼痛让欧阳若若抽了一丝冷气“嘶——啊——”。
欧阳若若转头看了看周围,破旧的房子,简陋的家具,地上随处乱丢的手纸,床上的脏乱污秽,都无一不在提醒着欧阳若若,这里就是昨天自己想要让人糟蹋欧阳蕴的地方!
欧阳若若的脑子里面好像有什么炸开了!整个人都傻了!这些侮辱本来该是欧阳蕴遭受的,为什么变成了自己?!
自己还能活着吗?
欧阳若若的眼中漫过死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脚踹翻了身上的男人,猛地起身,一头往墙上撞去!
没有留有任何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