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大臣都退朝之后,轩辕澈也推着轮椅出了朝堂,到了台阶前,看着前面一众朝臣的背影,耳朵边还似乎响着那些人对蕴儿我讽刺污蔑。
“王爷,咱们回去吧?”十七轻声说道。
“十七,查一查,城里的流言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将谣言破了吗?怎么又起来了。”轩辕澈说道。
“是属下回去即刻吩咐下去。”十七说道。
轩辕澈转身看着勤政殿沐浴在光辉里,那么宏伟巍峨,气势磅礴,尤其是那“勤政殿”的牌匾,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原来我是个残废,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个可以随意欺辱的人,就连我身边的人都一样。”轩辕澈自言自语道。
十七张了张嘴,可是最终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世人就是如此,王爷,管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王爷好不容易要站起来了,要是因为欧阳小姐的事,再留下被世人攻击的把柄。。。。。。”
“十七,不要再说了。”轩辕澈厉声说道。
十七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慢慢来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王爷,这吴月国的大皇女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要不要提前去。。。。。让她给王爷解了这蛊虫,到时候,王爷您就还是那个让他们所有人不得不仰视的王爷了。”
轩辕澈眼神深沉,没有说话。
而这个时候,皇上已经被太后喊了过去。
“外面的传闻真的那般厉害?那个欧阳蕴看着不像是是个事多的模样啊。”太后一边修剪着自己新开的一盆姚黄,一边问着。
皇上坐在榻上,喝了一口小六子递过来的热茶,笑着说道:“朝堂之上,已经连着参了三天了。”
“咔嚓”一根花枝被剪了下来,“哎,这花枝也太不懂事了,还想挡住我这花的风头。”,说着就将剪下来的花枝随手扔在了后面宫女捧着的托盘里。
“皇儿啊,原来是想找个贴心的人,照顾小九,现在看来,这个姑娘不太合适啊,要是让她们成亲,那我们倒好像是故意恶心小九一样。”
皇上的皱了皱眉说道:“可是,这马上就要到了他们成亲的时间了,现在退婚。。。。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太后点点头,有些无奈,“这可真是难办了。”
而大皇子下了朝并没有立刻出宫回府,而是被宁贵妃身边的宫女拦住了,“大皇子,宁贵妃请大皇子过去用膳。”
大皇子的广袖下的手微微握紧,温润如玉的脸上淡淡一笑,好似春风拂面般,让人觉得舒服。
“好的,那这就过去吧。”大皇子半垂着眼跟在宫女后面往祥和宫方向走去。
进了祥和宫,就看到那池塘里面的荷花都已经开满了池塘,宁贵妃坐在小亭子里喝着茶看过来。
“母妃,我来了。”大皇子笑着说道。
“皇儿,快些来,今日做了你最爱吃的荷叶鸡。”宁贵妃灿然一笑,温婉慈爱。
等将饭摆好,“你们都下去吧,我们娘俩说点体己话。”宁贵妃笑着说道。
大皇子拿着筷子的手指尖微微抖了一下,呼吸有一瞬间的不稳。
“是。”嬷嬷低着头就要带着宫女推出去,眼角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大皇子,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心疼。
“等等,将这四周的纬帐放下吧,太亮了,晃眼睛。”宁贵妃温和的说道.
嬷嬷看了一眼宁贵妃,还是按照吩咐将亭子四周的纬帐都放了下来,一时间,小亭子就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嬷嬷带着宫女退出亭子,离得远远的。
“皇儿,你知道前些你九皇叔被刺杀是谁做的吗?好像最近你那个小皇婶也被外面传了不少闲话。”宁贵妃一边喝着燕窝皂米粥一边轻声细语的说道。
大皇子嘴角依然笑着,吃了一块鸡肉说道:“知道,今天早朝还说这件事了。”
宁贵妃放下碗筷,扭头看着大皇子,没有说任何话,还是那样的眉眼,甚至眼神也没有太大变化,可是整个亭子气氛就变得有些让人透不过气了。
大皇子最终被看的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垂着头没再说话。
“跪下!”宁贵妃轻声呵斥道。
大皇子起身,没说任何话,撩起衣摆没有任何犹豫,也没问任何话就跪了下去。
“这两件事是不是你做的!?”宁贵妃冷声问道。
“是。”大皇子说道。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功亏一篑!”宁贵妃平日里温和的脸忽然变得狰狞!眼神里是狂风暴雨般的暴怒!
大皇子没有说话。
宁贵妃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条皮鞭,拿在手里随意挥了挥,那黑色的鞭子好像一条黑色的毒蛇在空中扭动着身躯,身上隐隐有着暗黑色的污块。
“脱!”宁贵妃手里的鞭子托在地上,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好像毒蛇咬人前吐着舌头滋滋作响。
大皇子将身上的银色锦袍脱下,露出和那张温和的脸不相符的精壮的上身,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年轻男人的雄性魅力。
可是后背上却有着纵横交错的淡淡的疤痕!那些疤痕已经很淡了,应该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啪!”“啪!”“啪!”“啪!”“啪!”“啪!”皮鞭鞭笞皮肉的声音在亭子里一声声的响着!每一鞭打在肉上都有一道血痕出现,皮鞭离开身体也会带走碎肉血液!
不一会,亭子里就充满了血腥味!
大皇子的脸色也越来越白,鞭子打在身上每一下都好像疼的要晕过去,可是大皇子只是咬紧牙一下一下的承受。
“说!你为什么这么做!”宁贵妃停下手里的皮鞭,微微喘着粗气问道。
豆大的冷汗珠子从额头往下淌,大皇子却有些失神,抬头看着宁贵妃说道:“母妃,我好累,我这些年过得好累啊,从小你就告诉我,要功课好,要知礼,还告诉我,那个皇位本来就该是我的,是父皇不守信,是皇后趁人之危。”
“可是时机不到,我们要找机会,找机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为了这个目标,我从小没有玩过一天,甚至连真实的情绪都不能露出来。”
“那天,在御花园,我看到她,那么鲜活,那么真实,和我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她就像是,我原本以为这世界本就是灰色的,可是她却让我知道,也可以是彩色的。”
“尤其是在桃花宴上,她好像是仙女下凡一般,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干净,不像我,外面是干干净净的皇子,内里早就是脏的,臭的。”
“母妃,你说,如果,皇叔死了,或者她被退了婚,我把她囚禁在府里,是不是也挺好。”
大皇子自顾自的说着,说完觉得舒服多了,这些是事憋在心里太久了,难受的吃不好也睡不好。
而宁贵妃已经被惊得嘴巴合不上了,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订了婚的女人!
“皇儿,你疯了是不是!那轩辕澈原来是你的对手,可是现在他不过是个残废,还马上就是个要死的人 了,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他?我们要的事马上就能实现了!”
“你在这跪着!跪到想明白为止!”宁贵妃扔下皮鞭出了亭子。
太阳落山,天就黑的特别快,刚刚还有一丝光亮,转眼就只剩下一层暗黄的薄辉笼罩大地,似雾非尘,让所有的事务的轮廓开始模糊,
“停车吧,今天就在这休息。”车队前面的领队举手喊道,“准备,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不一会这片开阔的土地上,就多了几个营帐,还有几个架起的铁锅开始迈着热气,形成了一个暂时的营阵,这里视野开阔,附近没有树林,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是个适合扎营的地方。
其中有两个特别显眼的帐篷,一个在阵营的西边,一个在东边。
“皇女殿下,这马上就要到京城了,那边还没有回话,咱们就这样进去吗?”春蚕一边给浴桶里的幕子离搓着背一边问道。
幕子离闭眼趴在浴桶的边缘,享受着难得的舒服时光,这一直赶路,每天都坐在马车里颠簸,骨架子都要颠散架了,全身疼的。
“应该就是这两日了,不急。”娇媚的声音懒懒散散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就怕大皇子那边有什么黑手,毕竟这大幽和咱们不同,他们这里,女人地位低,咱们还是来求他们,万一将皇女殿下扣下做联姻,咱们可就被动了。”春蚕有些不放心。
“哼,很公平啊,我想算计他,他自然想算计我,愿赌服输的事,对,就这里,好酸,帮我揉揉。”幕子离浑不在意的说着。
而另一边的营帐里,慕子楚正拆开一封信。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这次我看这场瘟疫倒是我的福星了!”慕子楚将手里的信交给身边的幕僚,脸上是控制不住的大喜之色,“先生快看看。”
旁边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头发斑白的男人接过信快速的看了一遍,脸色也浮现出喜悦之色,“太好了,这样我们算是和这位皇子结成同盟了,那咱们这次如果真的能按照计划,将大皇女留在这大幽王朝,不但能解决咱们吴月国的燃眉之急,也少了一个最有力竞争者。”
大皇子兴奋的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面色红亮,“这也是她身为大皇女应该为吴月国做的,不过,我这个姐姐,怕是不会乖乖就范,这些天特别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大皇女虽然心机深沉,可这里是大幽王朝,不是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而且,这里的以男为尊,应该不会有人会选择和她合作。”黑袍男子说道。
众人简单的吃过饭之后,除了值班的士兵,都休息了,毕竟劳累了一天,都很疲惫了。
随着黑夜弥漫,这片原野好像被一片星辰笼罩,水面有一层淡淡的雾气,远处的草丛里还有萤火虫成群的飞舞,再远的地方好像还有小兽的低吼。
营地却是静谧的,只有值夜的士兵“踏踏”的脚步声,和几堆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怎么看都是一幅美卷。
“喵!!!!”忽然在行军床上睡觉的白猫猛地窜了起来,四肢着地,肥胖的身子后压,全身雪白的毛炸着,瞪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帐篷的一个角落,嘴里还在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本来还熟睡的慕子离倏地就起身坐了起来,随手将袖子里的什么东西甩了出去。
红衣男子本来要去抓猫儿的手眼看就要被扔过来的飞虫咬到了,不得不扭转身体站在地上。
“大皇女,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见面就用这么毒的虫子招呼我。”红衣男子整了整身上红袍说道,脸上的银质面具在灯火的映照下反射出模糊的一层光晕,让这个男人更显得神秘,那双丹凤眼也更加妖媚风流。
慕子离伸出手指,一只只有拇指肚大小的飞虫停在手背上,五彩斑斓的翅膀缓缓扇动,那翅膀上的的颜色异常浓艳,更让人惊讶的是,这飞虫有四对翅膀,分别是红色,紫色,绿色,黄色。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要不然,这小东西只要把这翅膀上的莹粉落在你手上一点,你的手现在就只剩下白骨了。”慕子离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红衣男子翻了个白眼,然后爱怜的抚摸了一会小飞虫就又把它收回袖子里了。
红衣男子虽然这些年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就算站在尸山血海前也不会变色,可是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办法!你不知道她身上还带着什么稀奇古怪的虫子!而且这些虫子每一个都能要人命!
“我就是想逗逗这肥猫,明明我这么风流倜傥,它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红衣男子说着还伸手想要给白猫一个脑瓜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