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的房子是个‘冂’字形,正房四间,两边是厢房,而蒋二笙住的房间,就是东厢房。
正房东屋是由老两口住着,西屋的两间是由长子蒋大壮,小儿子蒋文耀住呢。
而西厢房则作为柴房,杂物房使用。
至于为什么都是儿子,老大叫蒋大壮,老二叫蒋二笙,而老三叫蒋文耀呢。
那是因为老三蒋文耀自小聪慧,被蒋父蒋母送去了镇学堂后,夫子后改的名字。
农村盖房子一般不会盖堂屋,所以,吃饭大多是在长辈居住的东屋,也就是主屋。
秦逸去的时候,蒋大嫂刚把饭菜摆好。
蒋父蒋母坐在主位,蒋大哥挨着两人,而在往后就是他的三个孩子。
秦逸叫了声:“爹、娘、大哥。”然后,便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蒋母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你不是都把吃的端屋去了嘛,还过来吃干嘛。”
刚才大儿媳妇摆饭的时候就跟她念叨这事。
秦逸笑了下:“娘,您看您说的,相公他不舒服,所以,我把饭给他端屋里去了。至于我,做儿媳妇的,进门的第一顿,当然要跟爹娘一起吃呀。对吧,爹。”
闻言,蒋父的脸色沉了下来,昨晚两人闹起的动静不小,他二儿子生的高壮,又当过兵,而且,秦逸又是娶进门来的媳妇,怎么着也是他二儿子在上边吧。
所以,刚才蒋母叫门的时候,他才多说了两句,想的就是秦逸以男子之身进门,又折腾了半宵,应该是起不来了。
没想到,千算万算,起不来的是他二儿子。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老蒋家的脸往哪搁!
蒋母不干了,‘啪’的一拍桌子:
“老二媳妇,你进了蒋家的门,就得立我蒋家的规矩,新媳妇进门第一天,都是要做饭的,我早上叫你多久,你都不起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而且,你问问,哪家父母还没吃饭,就把饭端到屋里自己还先吃的。老二一人凭什么就吃一盘菜,还拿四五个窝头,家里的饭菜都是有定数的,他吃了,别人就得少吃,这顿你就别吃了,饿着吧...”
秦逸实在是饿极了,先拿过一个窝头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回道:“哦,那按理来说,相公应该更亲近你这个亲娘,那你这做娘的就少吃点呗,我看你一早上就叭叭叭的,挺中气十足的呀。”
‘亲娘’两个字,秦逸说的尤其重,讽刺的意味十足。
哪个亲娘给儿子娶男妻,想让儿子断子绝孙呀。
听他这么说,蒋母彻底急了:“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你家就是这么教你的,父母还没动筷,你就先吃上了,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呀,吃吃吃,吃个屁,给我放下。”
说着,她就要去抢秦逸手里的窝头。
秦逸任她把窝头抢去,然后又拿了一个,可说,这窝头真难吃,还有点喇嗓子,但没办法,他饿啊。
掰开窝头,他又往里夹了点菜,有什么事,先填饱肚子再说。
光吃窝头有点噎,他又盛了碗稀饭汤,也不知道蒋二笙自己在屋里吃噎不噎。
一桌子人被秦逸的操作整得目瞪口呆。
时下教育儿媳妇,一般除了老婆婆给立规矩,就是让自家男人给带回房里教育。
打媳妇儿在这时候的农村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现在,秦逸的男人不在,老公公不好出手管教,大哥大嫂除了嘴上说两句,也管不了别房的事,总不能上手打弟妹吧。
老婆婆倒是刺了几句,奈何人家跟没听见一样。
而秦逸就坐在那,任他东南西北风,不急不火,就是一个吃。
把蒋母气的要死。
她眼一瞪:“大壮,把你二弟叫过来。”
蒋父看着秦逸,一直听说秦逸在秦家跟骡子一样,吃的少,还能干,而且,性格软弱不知道反抗。
怎么嫁到他们蒋家来,就不好拿捏了。
难道是以男妻之位嫁了过来,伤了自尊,破罐子破摔了?
秦逸正好吃完两个窝头,填补了下空的有些难受的胃,他听到蒋母的话,笑了笑:“娘,叫他干啥,以后二房的事我做主,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闻言,蒋父皱着眉头:“老二媳妇儿,你一个房里人,做什么主。”
秦逸笑笑,端起稀饭又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
“爹,我听说,我生身母亲的爹是个秀才。”
要不然,他娘也不能给他起一个一看就不像乡下人的名字。
“本来该有大好的日子,只是后来被我亲爹所骗,想不开了才嫁给我爹。”
几人都不太明白秦逸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跟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秦逸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
“我娘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而我爹,转身就娶了他的表妹为妻,也就是我现在的继母。”
其实秦逸现在想想,原主娘的死,里边未必没有原主爹和继母的手笔,只是那时候原主太小,不太知事。
“我小的时候因为年龄过小,受了磋磨不敢反抗。”
“大了又因为孝道,受了磋磨不敢反抗。”
秦逸说完,看向蒋父,问道:“爹,你说儿媳苦不苦?”
蒋父不说话。
秦逸也没想让他答,接着说道:
“没想到,我百般忍让,落得个嫁为人\/\/妻的下场,可怜我一顶天立地的男子,竟然要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
秦逸说到这,把手里装着稀饭的碗,‘当’的一声,放到了桌子上。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
“如今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一味地忍耐,不仅无法赢得他人的同情,反而会让人觉得我好欺负。”
“所以呀,我想了想,既然忍没用,那我就不忍了。”
说到这,他话也凶狠起来:
“谁特么让我不好过,我就特么让谁过!不!好!”
“别怪我没提醒在座各位,我如今可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除非你们能一下子弄死了我,不然,但凡谁找我麻烦,我就到县里找县令大人。”
“就说你们——”
“密谋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