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弟，你说送我一场功劳，真的假的？”电话中，颜书旭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道。

    “当然是真的了！”叶恒笑道，“我经过多方调查确认，这六人涉及到一场命案，只要抓住就能立刻破案。”

    “这还真是一场白捡的功劳啊！”

    颜书旭豪爽地笑了起来。

    “不过叶老弟，像这种好事，你不找你的老东家东远分局，怎么来找我们瑞西呢？”

    “四年前，你们瑞西分局曾取缔过一个传销组织，这六人中的两个，都是当时那批人中的案犯，出狱后再次重操旧业。

    所以，由你们去抓这两人，更加名正言顺。”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明白了。

    他奶奶的，这群不长记性的东西，是该狠狠收拾一下！

    颜书旭掷地有声地道；

    “叶老弟你放心，明天早上一开会，我就立刻部署警力行动，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那好！”

    叶恒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不过，在通话即将结束时，他还是提醒一句。

    “对了颜队，你们只需按照一般传唤程序，帮我找到人就可以，不用特意给他们戴上铐子。

    至于剩下的事，由我来做就行。”

    “放心吧，这种事我知道怎么做，就是不要落人口实嘛！”

    放下电话后，叶恒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稳稳地落了地。

    只要瑞西分局肯答应帮忙，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有了钱跃和戴圣杰的真实身份，瑞西分局很容易就能查到他们的踪迹，比如通过全国旅店系统，铁路交通信息系统，甚至银行卡交易信息等等。

    ……

    当叶恒接到颜书旭电话，得知钱跃、戴圣杰两人已被找到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为此，叶恒立刻风尘仆仆地赶往瑞西分局，首先询问戴圣杰。

    这是他精心选择的突破口，因为此人只是三名从犯之一，按理来说不会被判死刑，所以审讯难度应该会小一些。

    而钱跃，因为是本案的最大主犯，所以是绝对的死硬份子，所以叶恒选择先避开他。

    当戴圣杰进入询问室时，叶恒终于有机会打量这个人。

    此人身材高大壮实，皮肤黝黑，尤其一双冷漠无情的眼睛，暴露了他身为亡命徒的本质。

    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警方问什么都保持沉默，所以一进询问室就表现出抗拒姿态，眼睛始终直勾勾地瞪着地面。

    叶恒从公文包里取出钟辛志的照片，在戴圣杰面前晃了一下。

    戴圣杰看到这张照片后，瞳孔立刻猛缩一下，随即便低下头。

    “认识这个人吗？”叶恒问道。

    戴圣杰就像听不见他说什么似的，一直低着头。

    “这个人名叫钟辛志，一个月前进入你们传销组织，最终因为不服管教，被你们活活打死了。

    对于这件事，你不准备说点什么？”

    戴圣杰抬头看了叶恒一眼，面无表情地道：

    “警官，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行，那我就说点你能听懂的。”

    叶恒掏出烟来，抽出一支递给身旁的颜书旭，接着自己也抽出一根点上。

    “你应该知道，你犯的事如果判刑，至少也是十年二十年的有期徒刑。

    如果你现在不好好把握机会，争取戴罪立功，那么除了原本的罪行之外，还要再加上一个知情不报，包庇杀人犯的罪名。

    你想一辈子都待在监狱里吗？”

    “警官，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我就是个出来打工的马仔。”

    戴圣杰皱着眉头说道：

    “你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也不知道自己犯了哪条王法。

    你们是不是搞错人了？”

    “我没时间和你绕圈子。”

    叶恒吐出一大口烟后，从文件包中拿出一张照片，站起身来放到戴圣杰面前的桌子上。

    “你儿子叫戴旭斌吧，据说目前刚上初三，正准备冲刺重点高中。”

    戴圣杰表情一僵，呆呆地看着那张照片。

    他这辈子，唯一的软肋就是他的儿子。

    “你到底犯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但抛开这一切不谈，你总还希望你儿子做个好人吧。”

    叶恒说完这番话后，一直死死盯着戴圣杰，见他脸色果然变了，不禁心中一喜。

    于是，他立刻又加了一把火。

    “如果你老老实实交代问题，那么也许将来，你还有很多时间陪伴你的儿子。

    可如果你执迷不悟，那么也许有人更愿意戴罪立功，比如张昊、刘皇元这两个人。

    你们三个都是从犯，谁第一个主动交代问题，谁就能得到我们的宽大处理。

    这笔账，应该不难算吧？”

    戴圣杰缓缓抬起头，一脸纠结地看着叶恒，几次想说话却都咽了回去。

    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就连张昊和刘皇元这两人，竟然也被警察给抓住了。

    案件到了这里，其实就差一层窗户纸，稍一用力就能捅破。

    此时他若不争取坦白立功，恐怕一切真如叶恒所说，就连最后的机会也都没有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戴圣杰再次抬起头来时，终于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能不能也给我一根烟……”

    ……

    一番审讯之下，戴圣杰不但交代了所有罪行，还告诉叶恒一件事，原来钱跃就是王天民曾提到过的主任尚华，当初下令打钟辛志的人就是他。

    结果三人一个不小心，竟把钟辛志活活打死了。

    另外，据戴圣杰所说，在这个传销组织中，钱跃上面还有一个b级经理名叫吴宇。

    当初发现钟辛志被打死后，就是这个吴宇从其他地方赶过来，带领钱跃等人前往一个偏僻地方，将钟辛志的尸体埋了起来。

    当天下午，瑞西警方就在戴圣杰的带领下，驱车赶往长汀派出所辖区，最终在一个偏僻的树林中，找到了钟辛志的尸体。

    案件到了这里，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在所有铁证面前，就算钱跃再狡猾，最终也只能无奈地低下头，老老实实交代一切。

    据他所说，在他上面除了b级经理吴宇外，还有一个幕后老板名叫王思，和吴宇是大学同学。

    以前康明市警方几次取缔传销组织，王思和吴宇因为隐身幕后，所以一直都没有暴露。

    而这一次，他们终于逃不掉了。

    至此，本案的侦破工作也到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