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越最后有没有扛着火车跑掉,朝昭不知道,
但是朝昭知道,他再不跑,她的桶子快要不行了。
高数注定是一个桶的疯狂,两个人的迷茫。
在又一次对上纪星越同学投过来迷茫眼神后,
朝昭的脑海里,是系统死了一样的安静。
生怕刺激到自家桶子纤细脆弱的神经,朝昭小心翼翼地开口:
“hello 我的桶,你还好吗?”
脑海依旧一片寂静……
朝昭大惊失色:
“桶子,桶子,你不能走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系统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
“没事,刚才被气晕过去了,你别……”
最后的“担心”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系统就看到这小王八蛋满脸劫后余生,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差点以为我要给纪星越讲题了。”
系统:“……”
这小王八蛋。
这已经是朝昭数不清第多少次对上了纪星越同学迷茫的眼神了,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朝昭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
“桶子,你在干嘛?该不会又被气晕过去了吧?”
几秒过后,系统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打报告申请回锅炉重造。”
他娘的,它们系统回锅炉重造都没受过这种折磨,
它现在就要去死!!!立刻!!马上!!
朝昭“哦”了一声,
“回锅炉重造啊,没事。”
等等!
电光火石之间,朝昭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桶子回锅炉重造了\\u003d辅导纪星越学习\\u003d失去所有苦情狗血玛丽苏神剧。
桶子回锅炉重造倒是没有什么,但是一想到最后两个,
朝昭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太可怕了!!
《她是他的男人》《回村的诱惑》
她还有328集没看呢!
那是她没有办法承受的切肤之痛。
朝昭当即挺起胸膛,义正言辞道:
“桶砸!你别生气!!我这就去帮你骂他!!!”
朝昭凶神恶煞地看向了纪星越,
少年额前的碎发散落在额前,浓密的鸦羽之下,琥珀色瞳孔清澈又明亮,像是冬日雪松上凝结的冰凌,
阳光的折射之下,所有色彩与光线都停驻在里面,漂亮极了,也干净极了。
不到三秒,朝昭训斥系统:
“你这系统怎么这么小气?!人家还是个孩子,你都多少年的老系统了,大家都不容易,给个面子,多包容一点怎么了?!”
国人的八大原谅:来都来了,都不容易,都是朋友,还是孩子,人都死了,大过年的,给个面子,为了你好。
系统:“……”
他娘的,它要自爆,和这小王八蛋同归于尽!!
引发了系统和朝昭感情危机的纪星越毫不知情,
此时,握着笔的手指都隐隐发白,他看着朝昭,有些难过地抿了抿唇,
“我是不是很笨?”
纪星越长得好看,尤其是露出一副这么难过的模样,长长的睫毛簌簌颤抖着,勾勒出脆弱的弧度,
让人看了,恨不得将天底下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朝昭的声音下意识跟着放柔了,
“怎么会呢?你只是基础不好。”
纪星越怔怔地看着少女唇边的梨涡,脸上忽然浮起了一股热意,
朝昭……
她真的好温柔。
然而,他并不知道,
朝昭当然温柔了,因为辅导他的是系统。
朝昭有多温柔,她家桶子就有多暴躁。
系统被朝昭两面三刀的彻底激怒了,冒着被举报的风险,撂担子不干了。
朝昭被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亲自辅导纪星越。
朝昭这个高考状元的底子还是在的,不到一会儿就轻而易举地上手。
挨过了漫长的十分钟后,朝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心平气和地语气问道:
“我有个朋友想问你一件事?”
纪星越这可怜孩子被高数折磨得反应都有些迟钝了:
“什么事情?”
朝昭微微一笑:
“你平时考试是怎么做题的?”
纪星越可能自己也觉得有些丢脸,眼神若有似无飘忽,就是不敢看朝昭,小声道:
“选择题靠抓阄,判断题靠硬币,证明题靠写解字。”
朝昭真的很想对纪星越竖一个大拇指,问起了他另外一个难兄难弟,
一提到郑冬,我们纪星越同学立刻骄傲地挺起胸膛,语气透着一股自信,
“他通常写一个解字,把题读五遍,然后直接开始哭了。”
朝昭:“……”
这傻孩子看起来还自豪的。
纪星越不能失去郑冬,就像朝昭不能失去桶子,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所以你当初怎么考进c大的吗?”
纪星越没听出朝昭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露出了一个朴实无华的笑容,
“上生化课的实验大楼是我家捐的,还有隔壁图书馆、体育馆外加三栋学生公寓。”
朝昭:“……”
这万恶的资本主义家!
朝昭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委屈,“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桶子,你看,资本主义丑陋的嘴脸!!”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冷漠:
“你哭什么,你不也是个丑陋的有钱人!”
朝昭一愣,拍了拍脑袋,
“对喔,我也是个有钱人。”
灵光一现,朝昭若有所思道:
“这么说,我们几个里面,就你真的是个穷鬼哦?”
系统:“……”
心脏疼。
这个念头一起,系统突然有了一个很恐怖的发现,
那就是它明明没有心,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心脏疼。
两人一桶里面,只有桶子是个真正的无产阶级穷桶。
系统已经阴森森地开始计划下一个给朝昭挑选什么样的任务了,
务必要让她感受到面朝黄土背朝天,感受感受劳动人民的快乐。
此时毫不知情的朝昭莫名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但是又找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那郑冬呢?”
以这家伙的智商,恐怕整个学校都得是他捐的,才能进来吧。
坐在她对面的,来自万恶的资本主义家的继承人想了想,
用38度的嘴,说出了一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冰冷真相。
“买一赠一,郑冬是那个赠品。”
朝昭:“……”
泪目了。
请问可以直接开始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