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看向慕容明姝,嘴角浅淡的勾起,“四叔...侄子归家,本来是怀着期待的...您这一折腾,让我挺失望的...,”
“多年未回家,第一次见面,就得测试能力,强的,全家相迎,差的...”
他把目光看向慕容恪,“是不是连家都没得回...”
“真的只是四叔的严格要求,还是说...爷爷也是这么想的?”
陈最笑了一声,缓步走到书桌前,“爷爷...在您心里,是这么打算的吧...”
慕容恪抬眸,与他凉薄的眼神对上。
他神色寡淡,平静的过分。
慕容明姝深吸一口气,“寒叔,这五十鞭,我受了...”
他看向陈最,沉声道:“聿珩...是四叔自作主张...跟你爷爷没关系...不能这么没礼貌,”
“寒叔,既然要打...那就没必要遮掩,按照规矩,去院子里吧...”
说完,他转身走出书房。
慕寒看了一眼慕容恪,见他没反对,也跟着走了出去。
陈最站在窗前,看着慕容明姝走到院子正当中,正襟跪下,面色肃然,没有丝毫的委屈和不服。
慕寒站在他背后,拎着藤条高高的扬起,稳稳的落在他背上。
一下、两下、三下、....
陈最双手撑在窗台,面无表情的看着。
一道道藤条落在身体上的沉闷声响,在书房内回响。
慕容恪也从书桌前起身,站在窗台前,就如这声响一样沉闷:“明姝是我最听话的一个孩子...”
陈最转过身,双手环胸靠在窗台,淡淡道:“是最好用的一颗棋子吧...”
“爷爷,四叔做的事,真的不是您在授意吗,”
慕容恪看向他,“你为什么总是把我往坏处想...”
“....我只是看的清...”陈最耸肩轻笑:“而且这也不是坏,我若是您,做的比这还狠...”
“您跟我说实话...”
“若我只是个一事无成的浪荡子,您打算怎么办,”
慕容恪微微拧眉。
陈最笑笑:“若我是你,我会直接让船回去...这样的弱子,担不起慕容家少主的身份,这般让我丢脸的人,也没必要回来,”
“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慕容恪一对眸子沉静而肃然。
他看着陈最,直言道:“是,我的确这么想过...”
“可是我不会拦着你回家的路...就算要让你回去,我也会当面跟你说清楚....”
“聿珩...我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家长...也没有那么多温情分散,可我不是那般恶毒的封建余孽,我也有心...,在掌权顾忌家族的时候,我也在尽量不伤害你们....”
慕容恪缓缓皱起眉,“你聪明,应该看的出来,白家...对你父亲来说,并不是一个最好的姻亲对象...”
“若真的为了慕容家的以后,内城很多政界家庭,我谁选不得...”
“选择白家...只是因为你父亲喜欢....而我,也欣赏白家家风...仅此而已...”
陈最转身看向窗外。
慕容暨白跟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院子。
慕容淮之和慕容宴礼跟在后面走进来。
紧接着,众多中年人和青年人陆续迈进院子。
每个人都各具特色,有的冷硬如坚冰,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有的儒雅似清风,举手投足间尽显文人风范。
有的温柔若春水,眼眸中满含暖意。
有的冷漠像寒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有的爱笑如暖阳,灿烂的笑容能驱散阴霾。
总之,每个人都各有千秋,气质各异,但外型,都无一不优秀。
慕容家的基因,确实是不错。
众人走进来,看到正在动家法的两人,神色各异。
慕容明姝的孩子直接动了气,想要上前阻拦。
但被慕容宴礼伸手拦住,“你干嘛,这是在执行家法,”
“我爸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打这么重...”
慕容明姝都跪不住了,摇摇晃晃的,背上也都渗出了血,这至少已经三十鞭了。
往常怕慕容恪怕的不行的孩子,此刻冲着二楼大吼,“爷爷...是不是罚的过于重了...”
“闭嘴...”
吐出这两个字后,慕容明姝嘴角溢出血迹,有些承受不住的向前倒去。
“爸...”
慕容淮茗上前将他搀扶起来,面色阴沉的跪在他旁边,“慕爷爷,剩下的我来替...”
慕寒一脸肃然,“不合规矩,”
“来人...”
旁边就有人走过来将他拉走。
还剩下五鞭,慕寒再次挥鞭。
跟在慕容恪身边这么久,慕寒能不了解他吗。
他想要一个人的命,根本没必要请家法。
这次家法,就是惩戒和杀鸡儆猴给其他人看的。
说是五十鞭,但其实他心里清楚一个人的极限在哪里。
怎么可能真的往死里抽。
下手力道和位置都是有讲究的。
慕容清文双手环胸靠在墙边,脸上带着复杂的笑。
他看向旁边一人,“哎,大哥...你不上去劝劝?”
偏成熟稳重的慕容循然摇摇头,“父亲肯定是故意的...寒叔心里也有数,没必要劝,”
“只是老三的这个儿子...是不是有点....”
慕容清文摆摆手,轻啧:“就一刺头...”
“哎哥...我跟你说...昨晚上温泉那边碰上了,我看这小子身材好,想上去摸摸,他猜他说什么?”
慕容循然静静地看着他。
“他竟然说,我不喜欢男人...也不知道哪听得这种乱七八糟的,”
他无奈一笑:“老六...我只是听听就觉得你的行为有些变态...”
“你要是喜欢好身材...你就自己练,别整天惦记别人的,盯着这个看,盯着那个看的...”
慕容清文撇撇嘴,一副摆烂的姿态,“太累...”
说话间,慕寒收回藤条。
五十鞭够了。
慕容明姝也彻底晕了过去。
“来两个人将四爷抬下去看医生...”
二楼的陈最看到这一幕,偏头看向慕容恪,“四叔真的很了解你,就连受罚,也得借此表达出些什么,”
“他选择在大庭广众,是想警告那些背后絮叨的人...也想告诉我,这件事从他这里了了,让我不要再深究,不要再为难您,”
他饶有兴致的挑眉:“爷爷,您是怎么教育的孩子...”
“慕容聿珩!!!”
听到二楼的一声厉喝,站在院子里左靠右歪的众人都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