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有人彻夜享受欢愉。
然而,也有人在这深夜破防。
这段时间,江家为表对乌家小姐的重视,一直让江知越休假在家,陪着她转遍了整个港都。
书房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无人接听。
远在歌舞厅的两人,战战兢兢的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回去报信,只好再次拿着话筒。
江知越从饭桌上下来已是深夜,他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乌家人真的是太难伺候了,就算有时差,这都来港都半个月了,还没调整过来吗。
每次晚饭都是半夜吃,他都怀疑是不是乌莎那个女人故意折腾。
走进自己院子,刚准备回房休息,就听到电话的声音。
他脚步顿了一下,走进书房。
从两人嘴里得知白杳杳的事,只一瞬间,一道暴怒的声音从书房内传出,“你...再说一遍,是谁?”
“好...很好...”
江知越将电话摔至一边,双目开始赤红变得狠戾吓人,他一字一顿的道:“慕容聿珩...”
话落,他起身,快速的朝外走去。
他越走越快,血腥的暗红犹如血渍浸染在那双丹凤眼中,神情也随之狂乱。
刚陪着乌家人散步回房的江浔之看到他,笑着开口,“知越,你...”
近前才发觉他神情不对,他上前捏住他的肩膀,“你去哪?”
江知越的脸一半被头顶的灯光映的猩红,一半则被暗夜深埋着。
他那被灯光映着的眼睛,显得那么凌厉幽冷。
这是要杀人的眼神。
江浔之语气中加上一抹威严,“你去哪!”
“有事,出去一趟...”
“什么事!”
江知越眸底猩红,抬眼看向他,微微一笑:“二叔,我去找个人...”
“谁!”
见他不答,江浔之心里就有数了,他语气不悦:“又是那个女明星?”
“你若还想让她活着,这段时间就给我老实点...”
“我必须去...”他语气冰凉,裹挟着绝望,还有一丝恐慌,“她在慕容家的歌舞厅,被慕容聿珩带走了...”
角落,正静静站在一边的女孩,眼神里透露着一股清冷的高傲,看到这一幕,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正准备离开时,听到了一个那个她铭记于心的姓氏。
她停下脚步,看向叔侄方向。
她笑了笑,声音慵懒,带着几分冷意,“江少深夜,这是要去哪啊?”
听到这道声音,江浔之微眯双眸,压低声音对江知越说,“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不能坏了大事...不准去,”
江知越冷不防的将他推开,毫不犹豫的朝前走。
背后,乌莎声音淡淡:“比利...”
暗处闪出一道身影,出手将江知越拦了下来。
她缓步上前,对着江浔之轻点头,“世叔,请恕冒犯,”
江浔之笑着点头,“莎莎,你有什么可冒犯的,是这小子不懂事,”
他看向身后一人,“带大少爷回去,让人看着,别让他出门,”
“是...”
江知越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推开人的钳制,平静的转身。
走到乌莎身边,他那双幽冷的眸子盯着她,“乌莎小姐...一起回去吧,”
为了让两人培养感情,给她安排的住处,离江知越的院子很近。
看着两人的背影,江浔之吩咐道:“把几个门都守好了,大少爷院门口也安排一队人看着...”
“是...”
走到乌莎的住处,江知越笑如新月,“我以为...乌小姐对我无意...”
她点头,“嗯,无意,”
“那为何非要拦我呢?”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滴滴血迹沿着手指垂落。
乌莎扫过他的手,“就算是无意,两家也已经定亲,你为了其他女人惹出事端,让我们乌家的脸往哪搁?”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清冷淡漠的感觉,“江大少,反正是家族联姻,我可以不管你的心里装的是谁,但我希望你把该给的面子给足了....我们乌家和温家,可都受不得一点非议...”
回到自己院子的江知越,听着院门口的动静,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
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杳杳...别作死...”
乌莎洗漱过后,散着长发,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windsor....他约你见面,”
她翻页的指尖微颤,缓缓放下书,眼神幽深而清冷,“什么时间?”
“没提...只是发了三个字,‘详谈否’...”
她眸子闪过柔色,还真是他的风格。
“windsor...你要跟他见面吗?”
乌莎看向她,眼神陡然变的有些凉,“是你想知道,还是乌家想知道,”
女人有些无奈,低下头,“温莎,我是你的人...”
乌莎托腮沉思,半晌后,她扬手,“下去吧,我需要再想想...”
“让比利看好了这个江家少爷...可别让他打了我的脸...”
“....是...”
独留一人的房间,她打开窗,趴在窗台看着远方。
长发垂落在身侧,如瀑布般柔顺,映衬着她那完美的侧脸。
沐浴着月光,和着晚风,一道很轻的低喃消散,“淮之...”
.....
深夜,别墅内沉静一片,慕容淮之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胸前,睡得安详。
梦里的少女,可真惹眼啊。
是雨季。
她静默的坐在窗前,看着水滴轻轻地滑落,眼神清冷而慵懒,仿佛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
周围叽叽喳喳的讨论。
她嘲讽的将这些人的言语尽收耳中,只是冷冷笑,面容清冷的好似生长在高山之巅的雪莲,令人不敢触及。
不知何时,她很喜欢盯着他看。
梦中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笑盈盈的凝望着他,晶莹的肌肤被月光晕染的玲珑剔透,薄薄的,雾雾的,似乎呵一口气就会融化掉,随便一阵风就会吹散。
她周身仿似有光。
笑起来,既明艳又清冷,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却统一。
很美,但却高不可攀。
仿佛本该如此。
她是贵族,就如夜里盛开的花,不屑叫人赏。
可她好似待他不同。
自有风骨的少年,目光落在她身上,迎合的朝她走去。
可他好像猜错了。
这朵花,在他要近前的时候,散了...
就如眼前这雾气,一阵风吹过。
消散的无影踪。
一阵风吹过,和着窗外的花香,他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