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牧场出来,陈最慵懒的靠在小榻上。
端起一旁小炉子上温着的茶呷了一口,拉过一旁的毯子盖在身上。
本来是想让任悠悠留下这个孩子的,毕竟是自己的骨血。
可看到南今也的情况,让陈最有了犹豫。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个孩子交给虞姬养育。
任悠悠肯定是不能活的。
可,若是母子连心。
又或者....
由母及子。
任悠悠这种拎不清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是个养不熟的。
若真是如此,陈最岂不是给自己留了个祸。
虽然概率极低,可他自私本性下的趋利避害,让他内心开始厌恶这个孩子。
在这时候,任悠悠出现问题。
那就只能顺水推舟了。
不是他不想留,而是孩子母亲留不住啊。
他轻轻阖双眼,浅眠假寐。
虞姬睡醒一觉,扶着腰从床上坐起,看了下时间,还好,只睡了一个小时左右。
孕期很容易困,但她中午不敢睡太长时间。
要不然晚上睡不着。
她站起身,走进卧室,看到躺在小榻上睡着的男人。
窗外的阳光如同碎金一般洒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笼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的面容在光影交错间更显立体,高挺的鼻梁,线条优美的嘴唇,下巴处淡淡的胡茬,都被阳光勾勒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而那一头乌黑的头发,此刻也被阳光染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芒,几缕发丝俏皮地散落在额前,更为他增添了几分不羁与随性。
应该是感受到阳光刺眼,他眼睫在微微颤动。
身子侧了侧,蹭了蹭毯子,发出沉稳的呼吸声。
虞姬勾了勾唇,暗道:“少爷好可爱,”
母性泛滥的她缓步上前,将窗帘轻轻放下。
给他拉了拉毯子,轻拍了他两下。
拎着茶壶走出去,来到厨房,添了点清爽的绿茶。
端着沏好的茶返回主卧,她看向小榻上那个已经睁开眼的男人,“少爷,您醒了?”
陈最声调懒散又困倦,“嗯,倒杯茶,”
“您先等等,茶刚沏好,烫...”
他摸了摸她的肚子,“乐乐,跟爸爸打个招呼,”
虞姬笑着问:“乐乐?是少爷给孩子取的名字吗?”
“小名,”
陈最看向虞姬,“知足...常乐的乐...”
虞姬怔然,随即笑了笑,“好听...”
她低头,温柔的覆上他的手,“乐乐,跟爸爸打招呼,”
或许真的是母子连心,肚子竟然真的起伏了一下。
两人相视一笑。
陈最的笑,也和煦了不少。
虞姬倚在他怀里,轻声开口:“少爷,那大名呢...”
“大名啊...”
他沉吟着,“容我再想想...”
虞姬扭身将茶杯递给他,“好的...孩子才六个月呢,还有时间,”
喝完了杯中的茶叶,解了醒来后嗓子的涩意,他轻笑开口:“虞姬,你希望孩子以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虞姬笑吟吟的看着他,“孩子的未来会是什么样,我不清楚,但我希望....”
“他能像您所说的,知足常乐...一世平安,”
悠然的笑意自陈最嘴角蔓延开来,他扬起眉毛,低头在她嘴角轻啄了下。
“会的,”
虞姬激动的抬眸看他,双眼明亮如星,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少爷,您真好...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您哦,您看,孩子动了,他也很喜欢您呢,”
她抱着他的手臂,用奶呼呼糯叽叽的声音撒娇,“我挺笨的,只会绣花伺候人,字勉强能识全,孩子的教育,就麻烦少爷您了,”
陈最好笑的看着她,“那是当然,我的孩子,一定要出类拔萃博学多闻...”
他说的这些,就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
虞姬满心欢喜的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浑身散发着满满的幸福感。
陈最环住她的腰,无声的视线落在虚空,仿佛与牧场里的任悠悠那双绝望空洞眼神对上。
看到了吗?
他的温情,是要这样得到的。
而不是靠自作主张欺瞒而来。
陈最拍了拍她的后腰,轻笑开口:“去给我拿本书,”
“好,您之前常看的那本可以吗,”
“嗯,”
虞姬让刘婶弄来了绣架,坐在陈最旁边安安静静的陪着。
陈最扫了一眼绣架,“你绣的这是什么?”
“小老虎,”
她嘴角勾起淡笑,望向他,“这个布料很软,准备给少爷做居家服的,”
“居家服?在家里穿的衣服,用的着绣花....”
虞姬含笑低眸,“同样的花纹,孩子也有,”
陈最淡淡挑了挑眉,没再管她,扭头接着看自己的书。
屋内静谧得只听见他翻书的轻微声响和虞姬绣花针穿过锦缎的簌簌声,岁月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就这样静静地相伴,也可以让陈最内心感到宁静舒服。
于陈最而言,虞姬带给他的,已经不止在床上的释放和满足。
她在平常日子里,很多个不经意的瞬间,都给他带来了极为不错的情绪价值。
这也是陈最满意她的地方。
晚饭后,让虞姬早些休息,他走进主卧。
阖眼入眠前,陈最暗想:“给了任悠悠时间,希望她这次能懂点事,”
一夜好眠。
次日晨起,他睁开眼,注意力进入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