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跟着梁拉娣去收拾东西。
梁拉娣住宿舍,宿舍住着六个人,她回宿舍取上包裹马不停蹄的去轧钢厂门口跟陆沉汇合。
梁拉娣气喘吁吁的说,“我好了,我们走吧!”
梁拉娣小心翼翼的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这是自己头一回坐自行车。
上次推着陆沉的自行车去交卤猪肉,也是第一回摸自行车。
不知不觉又想到了父母,她本来想中午在食堂打上饭,食堂的饭比家里的饭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陆沉停下自行车。
“这是哪啊?”
梁拉娣听到声音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
“国营饭店吃饭的地方!我去买两个包子路上吃。”
国营饭店没啥人,但是外面乌泱泱的都是人。
陆沉说话的时候还得靠喊,等他拿着五个包子,五个窝窝头,五个馒头,出来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重新骑上自行车,陆沉等到了人少的地方才说,
“包子咱们俩吃,馒头和窝窝头你拿回家去!”
梁拉娣急忙摇头又发现陆沉看不见,声音急切,
“我不能要!”
“没事儿等你下次发了工资再还我!你好不容易回一次家,不拿点东西吗?”
陆沉随口说。
梁拉娣听了进去,更多的是感激,陆沉不仅给自己烤红薯,还替自己想了这么多,还有转正的事,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
梁拉娣脑子里浮现起一个念头,那就是以身相许,想到这里的时候心跳加速,或许自己什么时候对陆沉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自己都没发现!
路上原本有一个坑,雪附在上面掩人耳目。
陆沉骑了过去,要不是他骑的够快,指不定就摔倒了呢!
梁拉娣吓了一跳以为要翻车了下意识紧紧的抱住了陆沉的腰,等了一会儿眼睁开了一条缝儿发现没事儿……
陆沉拍了拍腰间的小手,安抚她。
“你放心,我车技很好的。”说完故意加快速度,自行车穿梭在小道上。
耳边呼啸着冷风,梁拉娣情不自禁把头埋到陆沉背上,瞬间感觉没那么冷了。
陆沉冷的缩了缩脖子,又骑了一会儿儿停下自行车,吃了两个包子。
幸好包子是刚出锅的,一直放在怀里,现在吃起来温度刚好。
“你也吃啊!”
听到陆沉的话,梁拉娣在身上擦了擦手,有种反正自己欠陆沉的已经还不清了,不怕再多欠点,抱着这样的念头,狠狠的在包子上咬了一大口,嘴被包子填满,
“真香,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抽空说完,陆沉接着吃包子,一口气都吃完。
包子是粉条萝卜肉馅。
等吃完后,陆沉把剩下的馒头跟窝窝头一股脑的塞进了梁拉娣的包袱里。
他在门口等梁拉娣的时候听门卫说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要在食堂打饭。
又走了一段时间。
来到了梁家村。
村口有几个女人在说话,叽叽喳喳的声音惹得陆沉皱眉,他都有点怀疑现在是不是冬天?
脑壳被吵得烦的要死!
更不用想自己带着个黄花大闺女进村会被传什么闲话!
“吱!”陆沉猛的刹住自行车。
梁拉娣跳下自行车,刚准备跟陆沉说一会儿话,就看到村口的那几个女人眼睛一亮跟看到什么猎物一样,朝着自己飞奔而来,话跟烫嘴一样,秃噜了出来,
“你快回去吧!”
“行!”
陆沉也看到了那几个女人面露惊恐,骑上自行车逃也似的走了。
梁拉娣用力搓了搓冻的发硬的脸蛋,仿佛还能闻到陆沉衣服上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说不出的好闻!
“你不是在城里工作吗?”
“今天怎么回来了?难道你被轧钢厂开除了?”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你是去厂里工作的还是有勾搭男人的!”
……
陆沉前脚走几个女人后脚就出现在梁拉娣周围。
看到男人走了,几个女人脸上还露出遗憾的表情。
随即又把话头转向梁拉娣。
村里都知道她去轧钢厂工作了,家家户户都是羡慕嫉妒恨,毕竟不仅少了一个人的口粮,还多了一份收入。
没有一个人真心爱着梁拉娣好,巴不得她赶紧被开除,等着看她笑话呢!
梁拉蒂巴拉开要翻自己包袱的女人的手,语气冷冷的说,
“我没有被开除,现在还是轧钢厂的正式工,工资也翻了倍!”
“什么?工资翻倍,那得有多少钱啊!”
梁拉娣没有说抱着包袱往家走,身后的女人反应过来也都跟着她!
冬天地里没活,家家户户的人都在家里猫冬,还有一个原因在家里待着勒紧裤腰带能省不少口粮。
梁拉娣还没回家呢,身后的几个女人就开始招呼。
“梁老三祖坟冒青烟了,他闺女转正了,能挣不少工资!”
…
梁拉娣没有解释,被人羡慕的感觉还挺好的。
梁家父母从屋里跑出来,看到闺女得意洋洋的模样,就知道转正的事儿是真的,他们俩脸上也喜滋滋的但嘴上还是说。
“哎哟,转正也没几个钱!”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领导开除了你们别说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
这么说变相的把跟着梁拉娣的几个女人轰出家门。
这几个女人是村里有名的大嘴巴,本来想占点便宜,结果还被轰了出来,气不打一处来!
没一会儿又看到梁老三喜滋滋的拿着钱买了肉回家。
晚上,梁拉娣靠野男人转正的事儿就传遍了全村。
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梁家父母知道以后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虽然本来就没几根黑头发了,他们担心村里的闲话影响了闺女嫁人。
梁拉娣无所谓,在家待了一晚上,第二天是休息日,下午坐牛车去城里,她感觉日子美好的有点不真实,虽然兜里没钱还是去供销社逛了一圈……
四合院。
趁着休息日,秦淮茹把贾张氏从医院里接了出来。
街坊邻居看到贾张氏被棉被从头裹到脚跟个蛆一样,就这么被秦淮茹放在自行车后座。
贾张氏能动了,但是一瘸一拐的,刚下车就抱怨,
“我的腰,我的屁股,哪有你这么当人儿媳妇的,都快把我搓磨死了!”
街坊邻居露出不忍的表情。
三大妈也是其中一个,指了指自行车后座道,
“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让病人这么回来啊,实在不行借个小推车也行啊!”
“哪有你这么伺候婆婆的!”
街坊邻居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贾张氏冷哼一声。
秦淮茹低着头,没有直接反驳,等所有人说完才缓缓开口,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钱都是她管着!
住院的钱都是问别人借,借的钱花完了我问人家借小推车还得给人家押金,我哪有钱给啊!”
街坊邻居恍然大悟,想起上次秦淮茹要买自行车的事情,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三大妈苦口婆心的说,“身子最重要,要是人没了,钱也花不了了!”
结果贾张氏非但不领情,还觉得三大妈是在咒自己死,瘸着一条腿追着三大妈骂,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还敢咒我!
我要是有什么事儿都怪你!
说不定我从房上掉下来,还是因为你这张臭嘴,我们家没钱,怎么了有本事你给我出医药费啊!”
三大妈服了贾张氏这张嘴,听到她还让自己赔医药费,立马捂着耳朵跑回家飞快的关上门,眼不见心不烦。
秦淮茹推着自行车回家,擦了擦身子,怕在医院的病气过给小孩子。
几天没回来,屋里乱成一锅粥,秦淮茹打开屋子一边晾屋子一边擦洗,哪哪都是一层灰,等一切都搞定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