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医生,但我们不是同学,我们……”
西装革履的男人说起这些来,没有了讲医学时的那种严谨,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斯文的笑,“算是青梅竹马,只不过后来分开了一些年,但好在结局是好的。”
“居然是青梅竹马,路教授,您再给我们讲一讲细节呗,我们想听!”
“对啊对啊,路教授,不然您下次把师母带过来给我们看一看好不好啊?”
画面这时陡然一转,是他接到了保镖的电话。
说是童映心好像知道了路赫阳跟那个女人的事受了刺激住院了。
他匆匆赶到波士顿,保镖却支吾着不敢告诉他她到底生了什么病。
是在他一再逼问下,保镖才说是流产了。
流产……
霍砚清直到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听到这两个字时犹如被五雷轰顶的那个感觉。
流产……
童囡囡竟然流产了……
他其实在那之前,给她选择和路赫阳在一起,找了很多理由和借口。
比如,路家对她有恩,她无法回报,就只有成为路家人。
比如,她和路赫阳都是医生,他们会更有话题一些。
比如,就如路赫阳说的那样,他们小时候在一起长大,他家里又有她想要的那种温暖。
而不是在和他交往时,他总有做不完的工作,还总喜欢管她,尤其还爱考她的英文。
他反思了很多,想了很多。
总之,他心里倾向的都是,既然童映心没把那条手链摘下来,那就代表着她还没有忘记。
她不可能那么快就和路赫阳……
他不相信,他怎么都不相信。
童映心啊,她把学业看的那么重。
她那么想穿上那身白大褂成为奶奶的骄傲,她怎么可能在人生还什么都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先让自己怀孕?
可现实却让他不得不信。
他去了医院,亲眼看到她的病历上写的是流产,就连她打的点滴,吃的药也都是防术后感染的。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不相信。
直到他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逼问了医院当天所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
“嗡嗡嗡……”
手机忽然的振动声将霍砚清的思绪打断,他看了眼,是商晋北。
好一会儿,他接起来。
“二哥,”商晋北在那端哇哇叫着,“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二嫂出院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的,害我人都来医院了才知道。”
他聒燥的霍砚清一阵心烦,“你有事?”
“当然有事啊,我来探病的啊。”商晋北一本正经,“二嫂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她身体没啥大事了吧?我还给了带了很有营养的小米辣亲手给我煲的排骨汤呢。”
“挂了。”霍砚清不想理他。
“讨厌,二哥你又这样。”
商晋北说着顿了下,“不对,二哥你情绪不对,咋地,二嫂出院你不开心啊?”
“……”
开心?
霍砚清默了下径直挂断了电话,他已经两年都没有开心过了。
只不过是,从来没有人发现而已。
。
和雅医院。
商晋北坐在轮椅里,望着被挂断的电话,若有所思地正要再回拨过去,身后的凌楚依就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他再这么烦人下去,她真想把另一条腿也给他打骨折,这样,他应该就能老实地躺在家里了。
“依依你是不是又烦我了?”商晋北就跟长后视眼了的回过头,一脸的委屈巴巴。
凌楚依,……
抿唇,她睨他一眼,“商少爷,既然知道自己烦人你就少作点,好吗?”
“我哪里有。”在她面前,商晋北整个一娇弱不能自理的小媳妇,“要不是你一下把我踢骨折了,我也不会这样啊。”
又来!!!
凌楚依秉承着一个职业保镖最基本的素养,很恭敬地对商晋北笑,“商少爷,另外一条腿你还想要吗?”
商晋北,……
对上女人狠辣无情的眼神,他弱弱地咽了咽口水。
你可以质疑这个女人的长相,身材,或者任何,但你惟一不能质疑的就是她的武力值,她真的很能打,而且很喜欢打!
不自在地看她一眼,他郑重其事地道,“我今天过来是真的想要探病的,谁知道她已经出院了,而且依依我跟你说,你得信我,二哥他情绪不对的很,我怀疑,他现在很不开心。”
凌楚依,……
她只当没听见。
“你别不信我,在二哥的事情上我的直觉可准了。”商晋北很是认真地,“虽然我没证据,但我觉得,他和童映心之间不像是我们那天看到的那么简单,他们搞不好还会分手,哦不,这回不是分手,是离婚!!!”
神经病!
哪有人没事盼着别人离婚的。
凌楚依烦死他了,“你这么自信现在打电话跟二公子说。”
“我又不是傻子!”商晋北满眼你还真拿我当白痴的,“二哥他心里啊好像憋着一股气,一股很大很大的气,我不怀疑他对童映心的爱,但他绝对有心事。”
“……”
北山别墅。
童映心慢悠悠地刚走进客厅,就见张妈从电梯里走出来,她一脸神秘地冲着她笑。
“太太,快去楼上看看,楼上有惊喜哦。”
惊喜?
童映心睁大眼睛,“什么惊喜?”
“哎呀您去了就知道了。”张妈说着拉着她进电梯,“包你喜欢的!”
“……”
电梯很快到了二楼,几天没回来这里,童映心一时还有些陌生感。
她也习惯性地就到客房,却发现门大开着,大床还是那个大床, 床头上她常看的书还有闹钟都不见了。
打开衣柜,所有的衣服也都不见了。
“楼上有惊喜哦!”
耳边响过张妈这句话,童映心猛然领悟到什么地小跑着到霍砚清的房间。
也是大开着的,然后她就在床头的位置看到了她的闹钟,还有她看到大半的书。
绝不可能是张妈擅自作主把她东西搬过来的。
那就是他让的?
霍砚清。
阿砚。
唇瓣无声地念着这个称呼,童映心忽然感觉整个二楼的空气都甜甜的,她唇角也禁不住地上扬再上扬。
开心。
很开心很开心。
脚步轻快地到盥洗室,果然,她的牙刷是挨着他的放的。
唔。
这是要真正的开始做夫妻了吧。
童映心看着镜子里自己涂了腮红一样的脸颊,羞涩地捧住自己的小脸揉了揉。
要命。
都二十五岁的人了,想到有些事,怎么还会这么脸红哦。
外套的口袋里突然传出手机的振动声,童映心拿出来一看,是程思宁打来的电话。
“已经出院了吗?”程思宁的声音听起来好了很多。
“对。”童映心握着小手踱步到落地窗边,“你怎么样了?”
“我没什么事了啊。”程思宁说着很疑惑地,“今天你的声音好像跟以前不一样哎,怎么啦?发生什么让你开心的事了吗?”
“嗯。”童映心用力地点头,她看着外面大片的绿植,还有很多很像是之前她种下的花儿,甜甜地回复她说,“宁宁,我突然觉得现在的我很幸福。”
“咦,”程思宁嫌弃地拖长了尾音,“我的小乖宝你今天才发现的吗?一个男人在没有任何你消息的情况下等了你六年哎,关键的是,他对你的心意一点都没有变,这是要我啊,我一定得给他生十个儿子奖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