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道歉,又担心九方鸢误会他轻看她,一个大老爷们儿憋的满脸通红。
九方鸢看出他的好意,爽朗一笑,“大人我跟着庄子上的大夫学过医,略识得几个字。”
原来是识字的啊!
冷大人心里一时没了负担,同时心里也钦佩起九方鸢来。
能在庄子上长大,还有一些安身立命的本事,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九方兴文眼瞎了,才会错失这么一位女儿。
解了冷大人的窘境,九方鸢笑嘻嘻地站在九方兴文面前,“父亲,这宅子我若是收回了,您是不是就没地方住了?”
可不就是?
九方兴文咬着牙,不愿承认这事实。
这逆女若是识相的话,便把宅子留下来。
算是全了她孝顺的心。
“父亲又要归还我母亲嫁妆,又要另外替我准备嫁妆,这一下子要拿出不少钱来吧?”
逆女她是什么意思?
九方兴文一脸诧异地望着九方鸢。
她这是体会到自己父亲的不易了?
思及至此九方兴文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眸中饱含期待。
九方鸢望着他那慈眉善目的期待之色,心中早已不忿。
什么渣爹啊!还妄想她送个大房子给他?
“父亲啊!”
九方鸢似笑非笑地望着九方兴文,“你若是实在拿不出买这个宅子的钱,我也可以租给你。”
她特意把租给你几个字咬得极重,九方兴文当即就黑了脸。
“你……”
他气得脸上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的,随时有跳破的可能性。
但他又不能骂人,谁让这宅子实实在在就是九方鸢的。
“不必。”
他咬牙切齿地转过头去。
实在不想看到九方鸢这副小人得志嘴脸,早点把账算完了,早点让她滚蛋。
至于三日后,能不能有命把钱带出去,那就得看她的命。
“来人,去把管家叫来。”
躲在一旁的贾云霞一听,连管家都出动了,心里恨得要死。
不行,这件事她必须去护国寺告诉青鸾,不然左相府可就要被九方鸢搬空了。
很快,府里的管家带着账房先生来了,一场酣畅淋淋的换算之账就此展开。
户部的人在核算陈氏被变卖物件的价值,左相府的管家和账房在统计府里能拿出多少钱财,要变卖多少东西。
直到天黑双方人员才核算出价格,除去还未变卖的九方府邸,九方兴文要补给九方鸢八十万两银子才能低消陈氏当年带过来了嫁妆,而九方府邸如今的价值换算成银钱是二十万两。
哇咔咔!
穿越第三天,成了百万富婆啊!
九方鸢兴奋得上窜下跳。
九方兴文的脸黑如锅底,一百万两啊!
他现在府里统共就七十万两,都给了九方鸢的话,九方家就穷了,他这些年就白干了。
虽说过些日子就是沈家纳年供的日子,但那些钱大半都要给……
是动不得的啊!
九方兴文一个头两个大。
“左相大人,这些天该变卖田舍铺子就赶紧变卖吧!您自己出的那一份嫁妆还没有呢!”
冷大人等人走的时候,又贴心的嘱咐九方兴文道。
“滚。”
九方兴文毫不留情地将人全部赶出去。
“哈哈哈。”
大门紧闭,长街上还传来了冷大人一行人肆无忌惮的笑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九方兴文喉头一阵腥甜,一口血箭喷了出来。
“老爷。”
小厮吓死了,赶紧上去扶他,老爷这该不会是要噶了吧!
“老子没事。”
九方兴文一把将人推开,抹了一把嘴上的血,转身就往福禧院去。
贾氏一听他来了,急吼吼的从床上跳起来,兜头就给了九方兴文一个大嘴巴子。
“你这逆子,你娘都敢打。”
九方兴文也不辩解,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母亲,当时我若是不打晕你,现在儿子就得在灵前烧纸了。”
抗旨是大罪,要杀头。
道理贾氏也懂,她就是气不过被儿子打了。
“哼!”
她扭头就往榻上去。
“母亲。”
九方兴文赶紧起身拉住她,“儿子错了,儿子以后再也不会当众让你没脸。”
贾氏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握住九方兴文的手,语重心长地道:“老大啊!你是娘的全部啊!娘没有生你的气,娘就是怕别人说你不孝啊!”
“儿子晓得。”
纵然知道母亲是哄他的,九方兴文也感觉附和她。
母子两个坐定,九方兴文把要掏空家底赔付九方鸢的事情讲给贾氏听。
“不可能。”
贾氏气的拍桌子,“一个铜板也不可能给她。”
“母亲圣旨已下,我们违抗不了。”
贾氏眸中闪过一丝狠毒,压低声音道:“那就杀了九方鸢。”
这想法与九方兴文不谋而合。
但她现在住别院,冥王也在那普通杀手怕是近不了她的身。
九方兴文沉默不语,贾氏以为他是不敢,“那么多人要杀冥王,到时候我们随便嫁祸一个便是。”
“母亲和我想的一样,只不过现在冥王那边暗卫应该不少……”
“你傻啊!”
贾氏打断他,“买什么杀手,好端端的还给人留下把柄。”
“那母亲的意思是?”
“下毒。”
“这……”
九方兴文只觉得有些不靠谱。
贾氏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事交给我,我年轻时曾得过一种毒药,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
当年九方老头子,就是用了那毒死掉的。
贾氏说得九方兴文的心热络起来,满脸迫切地问道:“母亲可有十足的把握。”
“有。”
贾氏答得斩钉截铁,若是没有十足把握,你爹怎会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