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胤礽还想再解释，却被康熙无情地打断了。

    “来人！”康熙大喝一声，寝宫外立刻涌入一群侍卫，将胤礽团团围住。

    康熙怒火冲冲地回到龙椅上坐下，颤抖的手指紧紧抓住扶手，骨节泛白。

    寝宫外，侍卫们押着胤礽跪在地上，他的头低垂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从微微颤抖的身体能看出他内心的恐惧。

    不多时，皇子们陆续赶到，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康熙如此大发雷霆。

    四阿哥胤禛神情严肃，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胤礽，又看了看寝宫的方向，心中隐隐猜到了一些。大阿哥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他巴不得胤礽倒台，自己好取而代之。

    康熙看着底下站着的皇子们，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看透每个人的心思。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太子胤礽，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结党营私，肆意妄为，今朕宣布，废黜太子！”

    康熙的话语掷地有声，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皇子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龙颜。

    大阿哥胤禔心中暗喜，面上却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皇阿玛，太子只是一时糊涂，求您看在他多年来侍奉您左右的份上，饶他这一次吧！”他这番表演浮夸至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三阿哥胤祉一向以儒雅博学着称，此刻也站出来，摇头叹息道：“太子素来仁孝，想必是受了什么人蒙蔽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还请皇阿玛明察秋毫，给太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四阿哥胤禛一向城府深沉，此刻却也跪了下来，沉声道：“皇阿玛，太子虽有错，但罪不至废，还请皇阿玛三思而后行！”他这番话看似在为太子求情，实则暗藏机锋。

    康熙听着皇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求情”，心中冷笑连连。这些平日里斗得你死我活的儿子们，此刻倒是兄友弟恭起来，可惜，他早已看透了他们的虚伪面目。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够了！你们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吗？！一个个都是狼子野心，巴不得太子早日倒台，好腾出位置来给你们自己！”

    康熙的怒火让皇子们噤若寒蝉，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康熙怒火滔天的咆哮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皇子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惹祸上身。唯独八阿哥胤禩，依然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姿态，眼角眉梢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被废黜的胤礽如同斗败的公鸡，被侍卫们粗暴地拖了出去，绝望的哭喊声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刺耳。康熙看着眼前这帮为了争权夺利而勾心斗角的儿子们，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都滚出去！”康熙疲惫地挥了挥手，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皇子们如蒙大赦，纷纷退了下去。偌大的养心殿，只剩下康熙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龙椅上，仿佛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像。

    康熙疲惫地挥退了剩下的皇子，偌大的养心殿只剩下他一人。他闭上眼，试图平息心中翻涌的情绪，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胤礽绝望的眼神和声嘶力竭的哭喊。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过太多次，每一次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剜着他的心。

    他想起当年赫舍里难产而死，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哀求他善待胤礽。

    他也曾真心实意地想要做一个慈父，可权力就像是一剂毒药，慢慢腐蚀了他的心，也腐蚀了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

    康熙无力地靠在龙椅上，一股深深的孤独感将他包围。他突然很想念玉檀，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子。

    “李德全。”

    “皇上……”

    康熙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去将玉檀带来，朕…想见她。还有胤禘。”

    李德全闻言，却不敢多问，只得躬身应道：“嗻。”

    没一会儿，玉檀抱着胤禘过来了。

    胤禘还是个奶娃娃，正睡得香甜，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带着几分婴儿肥，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捏一捏。

    康熙看到玉檀，原本阴郁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他朝玉檀招了招手：“过来，让朕抱抱。”

    玉檀抱着胤禘走到康熙身边，轻轻地将孩子递了过去。

    康熙小心翼翼地接过胤禘，生怕惊扰了他的美梦。他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胤禘似乎感受到了康熙的体温，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得香甜。

    康熙轻轻抚摸着胤禘柔嫩的脸颊，感受着婴儿肌肤的温暖，心中那股烦躁不安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

    他看着玉檀，眼中充满了疲惫和依赖：“玉檀，你说朕是不是老了，连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

    玉檀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说道：“皇上正值壮年，龙精虎猛，怎么会老呢？皇子们只是年少气盛，才会一时冲动，皇上不必太过忧心。”

    康熙苦笑道：“年少气盛？他们一个个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哪个不是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朕看他们不是年少气盛，而是利欲熏心！”

    玉檀不敢接话，只得沉默不语。她知道康熙此刻正在气头上，说再多好话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等他气消了再说。

    康熙抱着胤禘在殿内慢慢踱步，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朕这些儿子，个个都想着争权夺势，却没有一个真正关心朕的。他们只在乎那个位子，却不在乎坐在上面的人有多辛苦，多孤独……”

    玉檀看着康熙落寞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心疼。她知道康熙这些年过得并不容易，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后宫里的争风吃醋，都让他身心俱疲。

    她轻轻走到康熙身边，柔声说道：“皇上，您还有臣妾，还有胤禘，我们都会一直陪着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