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气,是因为在意;他冷落,是因为吃醋。这后宫之中,哪个女人不渴望得到皇上的宠爱?可又有哪个女人,能得皇上如此特殊的对待?
她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恩宠,而是他的心。
乾隆不来永寿宫,却也未曾去别的女人那。这后宫之中,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颜色,往日里那些争奇斗艳的花儿,此刻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黯淡无光。
高贵妃寝宫内,华服美饰,却掩盖不住她眉宇间的焦躁。
“皇上已经几日不曾踏足后宫了,这到底是为何?”她纤纤玉手紧紧攥着帕子,几乎要将那上好的苏绣扯破。
“娘娘,依奴婢看,皇上这分明是还在为那日御花园的事生气呢!您想想,那尔晴是什么东西?一个包衣奴才,也敢肖想傅恒大人,皇上这是在替傅恒大人不值呢!”嘉嫔一边为高贵妃捶腿,一边谄媚地说道。
高贵妃冷笑一声:“替傅恒不值?他傅恒算什么东西,也配得上皇上替他?皇上这是在气,在气自己看走了眼,竟让一个如此水性杨花的女子爬到了眼前!”
“娘娘说的是,皇上英明神武,自然不会被那等狐媚子迷惑!只是可惜了娘娘的一番苦心,那日若不是您安排的巧妙,只怕皇上还被蒙在鼓里呢!”
高贵妃听了这话,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只是心中却更加烦闷。她自然知道,乾隆这次是真的动了怒,只是这怒火,究竟是冲着谁,却也难说……
凤鸾春恩车驾已经许久不曾光顾过永寿宫了,就连往日里赏赐不断的内务府,如今也似忘了这宫里还有个受宠的娘娘。
这不,不过才几日,这后宫的风向便悄然变了。
这日,皇后照例在长春宫中接受各宫妃嫔的请安。
高贵妃一身牡丹纹样的华服,头上珠翠环绕,衬得她本就明艳的容颜越发光彩照人。她斜睨了眼坐在下首,一身素淡打扮的尔晴,掩唇笑道:“哟,这不是悦嫔吗?几日不见,怎么穿的如此素净?可是皇上最近没有赏赐新料子?”
这明褒暗贬的语气,让在场的妃嫔们都忍不住掩面偷笑。谁不知道,这后宫之中,就数悦嫔最得皇上宠爱,如今高贵妃这般说辞,分明是在故意奚落她。
尔晴闻言,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茶盏,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她缓缓抬眼,目光直视高贵妃,一字一句道:“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妾不过一介小小的嫔位,哪里敢奢求皇上的赏赐?倒是娘娘您,位高权重,可有几个月未曾见过皇上了吧?也不知……”她故意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嘲讽。
“是谁,失了宠呢?”
尔晴这番话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贵妃身上,带着探究、好奇,还有掩饰不住的幸灾乐乐祸。
高贵妃万万没想到,尔晴这个小贱人,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挑衅自己!她气得浑身发抖,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扭曲的面色。她猛地站起身,指着尔晴的鼻子,怒斥道:“大胆!你一个小小嫔妃,竟敢以下犯上,以下犯上!”
“臣妾不敢。”尔晴缓缓起身,不卑不亢地迎着高贵妃的目光:“臣妾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娘娘若是不爱听,就当臣妾胡言乱语好了。”
“你……”高贵妃气结,指着尔晴的手指都在颤抖。她堂堂一国贵妃,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她正欲发作,却听皇后淡淡的声音传来:“好了,都住口!”
皇后威严的声音,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高贵妃不甘心地瞪了尔晴一眼,拂袖坐回自己的位置。
乾隆虽然表面上对尔晴不闻不问,但内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她。
他暗中吩咐李玉:\&去,给朕盯着永寿宫,不许任何人怠慢了尔晴!\&
李玉领命,心中暗自揣度,这后宫的女人啊,皇上宠谁,便如同一场豪赌。
皇上的脑袋都这么…还舍不得娘娘受苦。
如今看来,这尔晴,怕是要平步青云了。
乾隆这几日,虽说不曾踏足永寿宫,却也时常站在养心殿的窗前,远远望着那处。他想起尔晴往日里的一颦一笑,心中便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乾隆的心思深沉如海,旁人难以揣测。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早已暗中吩咐自己的心腹暗卫,彻查御花园之事。
“朕要知道,那日御花园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事无巨细,都要给朕查清楚!”乾隆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暗卫首领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嗻,皇上放心,奴才一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李玉躬着身子,捧着那托盘,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后宫嫔妃的绿头牌,每一块牌子都代表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乾隆的脸色,却见皇上眉头紧锁,目光深沉,仿佛陷入了什么沉思,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手中的牌子。
“皇上……该翻牌子了。”李玉的声音细若蚊蝇,生怕惊扰了乾隆的思绪。
乾隆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李玉不敢再催促,只能低着头,静静地等待着。
“皇上,您还在为那日御花园的事生气吗?”李玉见乾隆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乾隆这才回过神来,看了李玉一眼,淡淡道:“朕有何可气的?”
李玉心中腹诽:皇上您要是不气,这后宫都该结冰了!这几日,您除了批阅奏折,就是站在窗前发呆,连平日里最爱的书法和骑射都抛下了,这还叫不气?
李玉心中一惊,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已经多日不曾临幸了。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皇上,这后宫的娘娘们,可都盼着能见您一面呢!尤其是… ”
“尤其是谁?”乾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