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容音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悲伤和不解。
说到此处,容音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明玉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参汤,轻轻拍打着容音的后背,焦急地劝慰道:“娘娘,您别这样,璎珞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您这般伤心难过啊!”
“本宫知道,本宫都明白……”
容音哽咽着说道:“可是,本宫就是忍不住会想她,会难过……”
明玉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位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却也明白,有些伤痛,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抚平的。
璎珞之于皇后,不仅仅是得力的宫女,更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妹妹,如今斯人已逝,皇后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容音只觉胸口一阵阵发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明玉的手,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娘娘!您怎么了?快来人啊!传太医!快传太医!”明玉惊慌失措地大喊,泪水模糊了双眼。
长春宫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但这香气却掩盖不了越来越浓重的死寂。寝殿内,明玉端着参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打湿了手中的托盘。
皇后娘娘,大清最尊贵的女人,此刻却虚弱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娘娘,您多少喝点吧,太医说这参汤大补,对您的身子有益。”明玉哽咽着劝道,可皇后只是缓缓摇头,紧闭的双唇没有丝毫想要张开的迹象。
自从魏璎珞去世的消息传来,皇后便一病不起。一开始只是茶饭不思,精神恍惚,可几日下来,竟至咳血昏迷。
太医三番五次前来诊治,却始终查不出病因,只说是心病难医,开了几副安神的汤药,却也收效甚微。
“本宫……不想喝……”皇后费力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损的风箱,听得明玉心碎不已。
“娘娘,您就当是为了奴婢,为了皇上,多少喝一点吧……”明玉说着,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皇后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明玉,心中五味杂陈。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应该振作起来,可每每想起那个活泼灵动的女孩,如今却香消玉殒,她的心便如同被万箭穿心般疼痛难忍。
“璎珞……你在那边还好吗?”皇后在心中默默念道,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李玉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明玉连忙起身,拭去脸上的泪痕,恭敬地跪在床边,低着头,不敢言语。
乾隆大步流星地走进长春宫,寝殿内弥漫的悲伤气息让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虽说是不爱了,但好歹是年少夫妻,情分还是在的。乾隆想起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如今却形容枯槁,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惜。他轻轻握住容音冰凉的手,柔声说道:“容音,你这是何苦呢?”
容音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乾隆关切的神情,心中百感交集。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太医说你是忧思过度,这才病倒了。”乾隆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你贵为皇后,要保重身体,怎么能如此任性?”
听到乾隆的话,容音的眼角滑落一滴清泪。是啊,她是皇后,是这后宫之主,可谁又能理解她心中的苦楚?
璎珞的离去,就像是从她心中挖走了一块肉,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她生不如死。
“皇上……”容音用尽全身力气,吐出这两个字,却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朕知道你你心中悲痛,朕都明白。可你是皇后,是大清的国母,万不可如此颓废下去。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朕如何安心?”乾隆温声细语。
容音听着乾隆的话,心中却泛起一阵苦涩。是啊,在帝王心中,一个奴才的性命,又怎能与江山社稷相提并论?
她疲惫地闭上双眼,不再言语,只是任由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身下的锦枕。
乾隆见容音不语,只当她是听进去了,便也不再提起此事,只吩咐明玉好生伺候,便起身离开了长春宫。
待乾隆走后,明玉这才敢上前,一边为容音擦拭眼泪,一边心疼地说道:“娘娘,您别伤心了,您还有皇上,还有奴婢呢。您若是垮了,奴婢可怎么办啊?”
容音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心中稍感安慰。她强撑起一丝精神,握住明玉的手,说道:“好明玉,本宫没事,你放心吧。”
“娘娘,您真的没事吗?”明玉看着容音毫无血色的脸,心中担忧不已。
“没事,本宫只是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容音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明玉知道皇后娘娘这是在强颜欢笑,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又能做些什么呢?她只能默默地守在床边,祈祷着皇后娘娘能够早日康复。
可是事与愿违,容音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日渐沉重。太医整日愁眉苦脸地进进出出,煎好的汤药一碗接着一碗,却不见半分起色。
乾隆担忧之余,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烦躁。皇后病重,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尔晴又正是孕期最重要的时候,他不舍得让她劳累,所以就将六宫事宜暂且交由娴妃打理。
这可让高贵妃,哦不,是高妃气得够呛。
想当初,她仗着家世和皇上的宠爱,在后宫里作威作福,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可如今呢?自己被降为了妃不说,还被尔晴这个一直被自己压一头的女人骑在头上,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去!
她怀着双生子,她金贵,不能动,也不能气,得当个祖宗的供着。
行啊,惹不起,她躲得起,那就找别人呗!
原先她是贵妃,身份地位仅次于皇后,就连娴妃也要让她三分。可如今风水轮流转,她被降为妃位,还要看娴妃的脸色,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