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鹃的头埋得更低了,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她知道这次皇后是真的动怒了,若是不能让她消气,自己恐怕性命难保。
“奴婢该死,奴婢办事不利,请皇后娘娘责罚。”宝鹃磕头如捣蒜,额头很快便渗出了血迹。
宜修看着她这副卑微的模样,心中怒火稍减,却依旧冷着脸说道:“你以为磕几个头就能弥补你的过失吗?安陵容一日不除,本宫这心中就一日不得安宁!”
宝鹃心头一颤,皇后这是要……她不敢细想,只得唯唯诺诺道:“奴婢愚钝,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宜修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富察氏这一胎,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宝鹃听得心惊肉跳,却不敢多问,只得低着头,等待着皇后的指示。
……
宝鹃领了宜修皇后的命令,心头却打起了鼓。
害皇上子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一个不小心,自己这条小命就没了。
可看着宜修皇后那双淬了毒似的眼睛,她又不敢不从,只得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寻思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办成此事。
“这红花,可是个好东西啊……”宜修皇后抚摸着嵌着宝石的护甲,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只需一点点,便能让她胎像不稳,到时候再……”
宝鹃心领神会,偷偷从太医院取了些红花,磨成粉末。
宝鹃偷偷摸摸地来到富察贵人宫外的角落,四处张望,确定无人注意后,才向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招了招手。
那小太监名叫小顺子,平日里就爱偷鸡摸狗,嗜赌成性,欠了一屁股债,正是宝鹃眼中的完美目标。
“小顺子,你过来。”宝鹃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小顺子一见是宝鹃,连忙点头哈腰地跑了过来:“宝鹃姑娘,您有何吩咐?”
宝鹃从袖中掏出一小袋碎银,塞到小顺子手里,入手的重量让小顺子两眼放光。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更多。”
小顺子掂量着手中的银子,笑得一脸谄媚:“姑娘尽管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宝鹃凑近小顺子耳边,低声说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在富察贵人的饮食里加点东西……”她从袖中又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小顺子。
“就这些,神不知鬼不觉,懂了吗?”
小顺子接过纸包,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些暗红色的粉末,他虽然不识药材,但也猜到这东西绝非善类。
他咽了口唾沫,有些犹豫:“这……这要是被人发现了……”
宝鹃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只管去做,出了事,自然有我担着。但若是你敢走漏半点风声,或是办事不利,后果你是知道的。”
小顺子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称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姑娘放心,小的定会办妥。”
宝鹃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留下小顺子一人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包药粉,心中忐忑不安。
夜幕降临,皇宫里一片寂静。
小顺子趁着夜色潜入富察贵人的小厨房,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后,将手中的药粉倒入富察贵人每日必喝的安胎药中。
看着那原本清澈的药汁渐渐染上诡异的红色,小顺子心中一阵慌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匆匆收拾好一切,逃也似的离开了小厨房。
几日后,富察贵人突然腹痛不止,太医诊断后,说是误食了红花,导致胎象不稳。
消息传到景仁宫,宜修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安陵容,你以为你真的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本宫倒要看看,过了今天,皇上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宠爱你。”
而此时的安陵容,正沉浸在胤禛的温柔乡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逼近。
富察贵人小产的消息像一阵阴风,迅速刮遍了整个后宫。胤禛听闻此事,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彻查。
彼时,安陵容正陪着胤禛在御花园赏花,一丛丛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却不及她眉眼间的万分之一明媚。胤禛握着她的手,柔声道:“陵容,你看这牡丹,像不像你,雍容华贵,倾国倾城。”
安陵容娇羞地低下头,轻声道:“皇上就会取笑臣妾。”
她眼角余光瞥见苏培盛匆匆而来,脸色凝重,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苏培盛跪在胤禛面前,战战兢兢地禀报了富察贵人小产的消息。 安陵容明显感觉到胤禛握着她的手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怎么回事?”胤禛的声音冷得像冰,不带一丝温度。
苏培盛不敢抬头,将太医的诊断结果如实禀报:“太医说,富察贵人误食了红花,这才导致……”
“红花?”胤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后宫之中,竟然有人敢如此大胆!”
他语气森寒,周身散发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戾气。
安陵容身子一颤,花容失色。
胤禛也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松开手,语气也柔和下来:“容儿,朕不是故意吓你的。”
他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般安慰道:“朕只是担心,这后宫之中,竟然有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谋害皇嗣。”
安陵容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她柔声道:“臣妾知道,皇上也是为了孩子,为了富察贵人。”
胤禛轻抚着安陵容的后背,柔声安慰,可心中却翻起了滔天巨浪。
红花,这分明是有人蓄意为之!他的目光扫过御花园中姹紫嫣红的花朵,最终落在不远处一株不起眼的夹竹桃上,眸色深沉得可怕。
安陵容感受着胤禛温暖的怀抱,心中稍安,却仍有一丝不安挥之不去。她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胤禛:“皇上,臣妾害怕……”
胤禛心疼地将她搂紧,在她耳边低语:“别怕,朕会保护你。”他的声音温柔得像一汪春水,抚平了她心中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