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整个皇宫。宋霸天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闪烁的灯火,心中思绪万千。杨素带来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久久不能平息。宇文化及,这个他曾经视为心腹的老臣,竟然暗中勾结突厥,意图谋反!
“陛下,夜深了,您该休息了。”萧美娘端着一碗参汤,轻声说道。
宋霸天转过身,接过参汤一饮而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萧美娘说道:“爱妃,朕没事,你先去休息吧,朕还有奏折要批阅。”
萧美娘知道他心中有事,也不再多言,只是轻轻地为他披上一件外袍,便转身退下了。
宋霸天独自一人在书房中踱步,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宇文化及的种种行径。他想起当初宇文化及是如何的忠心耿耿,如何的为他出谋划策,可是这一切,难道都是伪装吗?
“陛下,早朝时间到了。”内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宋霸天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迈步走出书房,前往金銮殿。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早已齐聚一堂。宋霸天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下方众人,心中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内侍尖细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宇文化及。他今日穿着一身绯红色的官袍,头戴金冠,显得格外精神抖擞。
“臣有本奏!”宇文化及的声音洪亮有力,在大殿中回荡。
宋霸天心中一凛,知道好戏就要上演了,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准奏。”
宇文化及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封奏折,高举过头顶,朗声说道:“臣弹劾当今天子,与突厥暗中往来,图谋不轨,请陛下明察!”
此言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中投入一颗巨石,顿时激起千层浪。文武百官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宋霸天心中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宇文化及当众说出这番话,还是感到无比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宇文化及竟然敢如此大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公然诬陷他!
“宇文化及,你这是何意?可知污蔑天子,是何等罪过!”宋霸天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
“陛下,臣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宇文化及说着,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臣近日得知,突厥使者频频出入皇宫,与陛下私下会面,甚至还……”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还将我大隋的军事机密泄露给了突厥!臣身为大隋臣子,眼见陛下如此行径,心中万分悲痛,不得不冒死进谏,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啊!”
宇文化及这番话可谓是声情俱备,再加上他刻意营造的紧张气氛,不少大臣已经开始动摇,窃窃私语着,看向宋霸天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怀疑。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女声在大殿外响起:“陛下,臣妾有话要说!”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美娘身着凤袍,头戴凤冠,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走入金銮殿。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美娘微微颔首,径直走到宋霸天身边,福身行礼:“陛下,臣妾听闻有人诬陷陛下与突厥勾结,臣妾不信!陛下英明神武,一心为国为民,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还请陛下明察,还陛下一个清白!”
萧美娘这番话,看似是在为宋霸天辩护,实则暗藏玄机。她深知,此刻越是激烈地反驳,越会让人觉得是欲盖弥彰。因此,她选择了以退为进,将自己摆在弱者的位置,博取大臣们的同情,同时也为宋霸天争取了时间。
果然,萧美娘的话音刚落,便有大臣站出来附和:“是啊,陛下英明神武,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还请陛下明察,还陛下一个清白!”
……
眼见局势对自己有利,宇文化及心中暗自得意。他早就料到萧美娘会出面阻止,因此早就安排好了后手。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宇文化及冷笑一声,“空口白牙,如何证明陛下的清白?除非……”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除非,陛下能够拿出证据,证明自己从未与突厥私下往来!”
宇文化及的话,再次将宋霸天逼入绝境。他深知,宇文化及既然敢如此信誓凿凿,必然是有备而来。而自己身处皇宫,对朝堂上的事情知之甚少,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出证据,无疑是难如登天。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跑进金銮殿,在宇文化及耳边低语了几句。宇文化及听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对宋霸天说道:“陛下,臣还听说,李渊将军近日来与突厥使者来往密切,此事恐怕也与陛下脱不了干系吧?”
李渊?宋霸天心中一凛,顿时明白过来,这才是宇文化及真正的目的!他故意散布谣言,诬陷自己与突厥勾结,其目的就是为了拉拢李渊,一起对抗自己!
而此刻,远在太原的李渊,也收到了来自宇文化及的密信。他看完信后,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宋霸天,看来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宋霸天听着宇文化及这番话,心中怒火翻腾,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深知,此刻越是愤怒,越容易中了宇文化及的圈套。他要做的,就是冷静应对,以理服人,揭穿宇文化及的谎言。
“宇文化及,你好大的胆子!”宋霸天猛地一拍龙椅,怒目圆睁,“朕对大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你竟敢诬陷朕与突厥勾结,意图谋反!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宇文化及丝毫不惧,反而冷笑一声,说道:“陛下息怒,臣也只是听闻此事,不敢妄下断言。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对待。还请陛下为了大隋的江山社稷,给臣等一个交代!”
“你要交代?好,朕就给你交代!”宋霸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你说朕与突厥使者私下会面,可有证据?你说朕将大隋的军事机密泄露给了突厥,证据何在?”
宇文化及早有准备,他从袖中掏出一份奏折,高举过头顶,说道:“陛下请看,这是臣从突厥使者手中截获的密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陛下答应将河套地区割让给突厥,换取突厥出兵攻打高句丽!这难道不是铁证如山吗?!”
宋霸天接过奏折,仔细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这封奏折上的内容,的确是关于河套地区割让给突厥的协议,而且还有自己的印章!
“陛下,这……”一些原本支持宋霸天的大臣,看到这封奏折后,也不禁开始动摇起来。
宋霸天心中明白,这封奏折一定是伪造的,但此刻他却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他深吸一口气,将奏折扔在地上,怒斥道:“一派胡言!这封奏折分明是伪造的!朕从未与突厥签订过任何协议!”
“陛下,你说这奏折是伪造的,可有证据?”宇文化及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宋霸天喘息的机会。
“这……”宋霸天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美娘突然开口说道:“宇大人,这封奏折上的印章,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萧美娘这一句话,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宋霸天也微微一愣,看向萧美娘,只见她美眸闪烁,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皇后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宇文化及心中咯噔一下,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
萧美娘缓缓走到那份奏折前,指着上面的印章说道:“本宫记得,陛下平日里处理政务所用的印章,都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刻而成,色泽温润,纹理清晰。而这枚印章,虽然乍一看与陛下的御用印章相似,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它的材质粗糙,纹理模糊,分明是赝品!”
萧美娘的话音刚落,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围上前去,仔细观察那枚印章,果然如萧美娘所说,这枚印章与宋霸天平日里使用的印章,有着明显的区别。
“这……”宇文化及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他没想到萧美娘竟然如此眼尖,一眼就看出了这枚印章的破绽。
宋霸天心中暗喜,他早就知道萧美娘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场。他趁机说道:“宇文化及,你还有什么话说?这分明是你伪造证据,诬陷朕的罪证!”
宇文化及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但他并不甘心就此认输,他咬了咬牙,正准备开口狡辩,突然,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大殿,跪倒在地,高声喊道:“报!突厥使者求见!”
突厥使者?在这个节骨眼上,突厥使者突然到访,究竟是为了何事?难道真的如宇文化及所说,宋霸天与突厥勾结,意图谋反?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宋霸天身上,等待着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