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日落时分,田雨乘坐的马车在南山小道上正朝着城中而去。
“妹妹今日表现,真是狠狠往那些白面书生面上甩了巴掌!”陈盛清表情欢喜,看着田雨出声。
“姐姐今日几句话也把那些小子怄的不轻。”田雨想起她今日的表现,只觉得陈家儿女果然个个不是吃素的。
就连一向柔软无心武艺的陈盛清,嘴上功夫也是了得。
“不给他们点厉害,真以为只有这文官之家长了嘴不成?”陈盛清冷哼一声。
陈家儿女的心气,是家中多年教导与地位带来的自信。
田雨正欲出声,却忽然感觉脖子一凉,这是她长期以来出生入死的直觉。
“趴下!”
陈盛清听了这话,身体比大脑更先反应过来,直接卧在了位置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田雨喊出的同时已经快速打开了怀中木匣,那泛着寒光的宝剑直接落入手中。
无数次副本的肢体记忆被触发!
“锵!”
陈盛清只觉得头顶风动,寒芒闪过!
一截剑尖直接被含血剑斩断,落在了马车之中!
车夫与家丁也在这时反应了过来,喊杀声传来。
“护好自己!”田雨叮嘱一声。
此次来南山,仅有三名家丁与两名婢女随行,细算下来,武艺最为高强的恐怕就是自己。
田雨不再犹豫,直接提剑自马车之内杀出!
马车外随行几人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唯有五名黑衣刺客站在马车周围,将其包围起来。
田雨眉头一皱,这装束,她在熟悉不过。
杀气,自她眼中显出。
不多废话,田雨直接提剑近身,靠近之时只是轻巧一转,含血剑瞬间封喉夺取一人姓名。
田雨此刻看向其余几人的眼神,仿佛在看几具尸体。
这熟悉的感觉,不就是与将自己还是一条狗时杀死无数次的黑衣人一派。
虽然不是那几人,但田雨心中的怒火已然压制不住。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被别人压着打的道理!
她厮杀过无数次,在无边战场中早就历练出极强的战斗素质。
杀死一人后根本没有丝毫犹豫,腿下一噔,直接朝着最近一人再度杀去。
含血剑不愧是看惯了好武器的田雨也会为之心动的宝剑,所到之处,皆带起一连串血花。
若今日手中的武器是别的,田雨或许使用起来多少有些不顺手,但是剑,她可太熟悉了。
大巧不工,田雨的每一击,都带着只取人性命的杀意!
仅仅三分钟,五人已经是尸体躺在地上。
抖落剑上血迹,田雨觉得这剑杀了人后,反而变得内敛锋芒。
没有放松警惕,田雨感觉到那桃林中,正有脚步靠近。
她的手腕,已经做好了准备、
“啪啪啪——”却是一阵掌声传来。
一华服身影,自桃林中缓缓迈出。
长公主!
“陈家嫡女,不愧是文武双全。”她嘴角含笑,看上去颇为赞赏。
田雨也看见了她身后黑衣人手中的几名家丁婢女。
面色不显,她死死盯着长公主,若她有别的动作,今天杀了她也未尝不可。
长公主勾唇一笑,抬了抬手,身后的黑衣人便将家丁婢女放了过来。
“不知盛景可愿与我私下一叙?”
田雨摸不清她这是什么路数,但心中还是挂念着陈盛清的安危:“我家姐姐,自然要先平安归家才是。”
“那是自然。”长公主仿佛闲庭信步,转身背对田雨。
“那便让我的暗卫护送陈大小姐归家。”
田雨看着对方的样子,转身走向马车。
陈盛清此时已经冷静下来,马车外的话她也听见了,心中正担忧田雨。
“无妨,姐姐回家禀告便是。”田雨宽慰道。
实际上,陈盛清一定会安全到家。
家丁婢女瞬息间就被捉了去,身上不见丝毫外伤与抵抗痕迹,田雨很难不怀疑,这是陈将军也知道的事情。
这人再怎么叱咤官场,也是不允许自己儿女出事的。
马车缓缓开动,田雨不再看地上的五具尸体,跟上了长公主。
她又回到了南山行宫,只是这一次坐在了长公主对面。
长公主看起来倒是悠哉悠哉,正给殿内画眉喂着食。
“你这妮子,刚刚及笄,倒是心狠手辣。”只听一声笑骂传来,田雨知道这是在说自己了。
“生死之间,自然不能给任何敌人留活路。”田雨说道。
长公主在婢子端来的盆中慢慢洗了把手,神情自若走到了田雨身边:“那你可知,我寻你为何事?”
“不知。”田雨心中不见丝毫紧张,再大的阵仗她都见过,现在感觉也不算什么了。
再者说,长公主是不可能杀了自己的,陈府与长公主,还斗不得。
“当真不知?”长公主来了兴致,凑近田雨面庞细细打量。
“不知。”两人四目相对,田雨无波无澜。
“不知就不知,我离你如此近,怎就如此平静无波澜?”长公主打趣道。
“长公主貌美威严,臣女已被吓得不敢乱动。”
“呵呵,你倒是净会胡扯,本宫离你如此近却也没看见半点对皇家的畏惧之心。”这长公主的性子,倒是有点古怪。
“本宫听闻你前段时日拒了入宫一事?”她忽然发问。
田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事,多半是自己那便宜老爹透露的,要说将军府和长公主府没有猫腻,谁信?
“是,臣女自知无才无德,不宜进宫侍奉皇上。”田雨话里话外,滴水不漏。
长公主笑得欢快:“你与你父亲倒是一个性子,都在暗地里憋着坏呢。”
“今日花宴,你看如何?”她继续问。
“公主隆恩,花宴自然是办得宾主尽欢。”
长公主这时反而严肃起来:“说实话。”
“是,”田雨看她的语气,恐怕是要说正事了,“公主今日花宴,意在选人。”
“选人?”长公主呵呵一笑,“说来听听。”
“今日上京大部分无职官家子女皆到场,长公主放出的彩头如此贵重,一是为了试探众人文采,二是为了看场上众人心性。”
“后我得公主赏赐,又遇刺杀,一文一武,公主安排甚是得宜。”田雨已经看穿了长公主的意图。
“你倒是聪明,就是手段狠辣了些,这些孩子里,也只有你杀了本宫派去的人。”
长公主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也告诉了田雨,这刺杀,可不止她一人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