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在夜色下,朝着自己的目的地方位一路狂奔,今夜的月色落在她的身后,像是被女子用生平所有气力踩碎。
她怎么会不知道那长老身份有古怪呢?打从一开始提到林炽,再到擂台时他脸上的笑意,这些在执法堂的时间里特别的关照,田雨要是觉得没有异常,那她恐怕就是傻子,她不是林炽,这一点想必众人都知道。
田雨觉得自己的头脑此刻前所未有的清醒,假如这长老就是田雷,显然不对劲,两人长相不同,甚至许多细节处也不相同,况且顾文文曾经说过,自己的父亲“田雷”消失了。
要知道真相,只有打开林炽留下的匣子。
逃跑的路线田雨早已烂熟于心,但是她知道一切不会如此顺利。
数十名黑衣人,拦在了田雨面前。
“回去。”打头之人没有多言,只是众人手中的武器已经说明了一切。
要么田雨回到前往执法堂总部的队伍,要么今日一战在所难免。
含血剑替田雨告知了她的选择。
月色下,这把剑的红色光芒若隐若现,似乎在兴奋终于有了酣畅淋漓的一战。
身后是破碎的尸体,田雨继续朝着的方向启程,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后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聚集起来。
终于,她再一次被包围。
“好大的手笔。”田雨不知道这群人要自己去执法堂总部的目的是什么,但现在看来总不是什么好事,在先前被自己杀死的小队招式中,她也看见了熟悉的攻击手段。
灭宗门之人,也终于浮出了水面。
经过一夜的奔波,田雨还是陷入了数百人的包围圈之中。
纵然有着药物以及能量的不断补充,她也感觉自己几乎走入了穷途末路之际。
血液泼洒了田雨的全身,这让她想起自己在银月城成为都市传说的那个夜晚。
紧握着含血剑,她死死盯着周围将她包围之人,她这番不要命的架势,终于让这群看起来悍不畏死的黑衣人萌生了恐惧。
整整三个小时的鏖战,她周围的灵力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每当含血剑挥出,便会带起一串血点。
“七十三!”
一剑刺破面前人的心脏,田雨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酸痛到只能依靠意志力驱动,而一直控制着能量形成护盾的精神力也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
她掏出药剂犹如喝水一般灌入口中。
周围的的黑衣人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田雨,原本有了后退趋势的众人却在瞬间又杀气凛然。
勉强躲过一剑,含血剑斩下一个头颅:“七十四!”
这群黑衣人好似被强行压制了恐惧,再度蜂拥而来。
终于,田雨身上的第一道伤口出现,即使再怎么闪躲,在足够多的对手面前都有些无济于事。
她的后背,终于暴露在了一名眼神有些疯狂的黑衣人手中。
变得迟钝的超感力察觉到已经晚了,这一剑避无可避——
火焰,自地上毫无征兆地冒出!
一堵火墙将田雨牢牢护住,周围也传来黑衣人被灼烧的惨叫。
“紧赶慢赶,终于是到了。”一女子的身影出现在半空。
田雨以剑为拐,开始往口中不断塞着药,她知道来人是谁,或许应该叫她的另一个身份——鼎力宗的大师姐。
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不对的呢?早在试炼之地,田雨常借着职务之便与许鹿见面,当然为了保险起见,这样的事不能留下破绽,于是她起了篡改记录的心思,却没想到自己的记录一如正常模样。
能够篡改这份记录的人不少,但是想要不引起怀疑,最合适的人选就是织令。
田雨自认全部裁判中,没有人会为了自己去做这样的事吗,就连自己的小队也是一样。
怀着这样的怀疑,她开始观察起织令来,另一次,则是莫之到来那日。
织令向田雨解释,对方是因为抢人有了矛盾所以才匆匆离开,但是田雨看来,对方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离开时的步态,以及看着织令欲言又止的模样,都不像是在逃避矛盾,田雨的小宠物也将其离开后的一切尽收眼底。
莫之亲自来送调令未免有些大材小用,在看见他并不是孤身一人,以及看见他身边同伴的装束后田雨确定,对方原本的任务,应该是将自己带去执法堂总部,但是却被织令诡异的拦下了。
再后来,便是前往执法堂总部一路上所发生的事,织令选了几人一起前往,这些人的身体状况容不得舟车劳顿,于是整个队伍的行程被拖慢。
在执法堂这么久以来,从没有人主动提起过那长老的事情,织令却要再度提起“长老格外看重你”。
除了长得和林炽一样,田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就连展现的实力她心中也有数的很,不是什么惊为天人的天才。
长老看中自己什么?织令提了,田雨也就顺着说下去,却不料得到了一个出乎意料却并不吃惊的结果。
她早就感觉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是命运的冥冥安排,就像许鹿说的那样,阴谋总会露出马脚,她只需要去做自己想做的就够了。
这个世界的土着,到底谁会不断的帮助自己?
田雨有两个答案:林炽、消失的那位鼎力宗大师姐。
两人之间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甚至于知道了一些秘辛,织令的地位在执法堂不低,更重要的是,她善用火,王村那场天火,田雨至今难忘。
织令的到来,总算是解开了田雨面前的死局。
她没说话,在火焰中那张脸被高温影响,让田雨看不真切。
对方只是抓住田雨的手,随后一股恐怖的威压笼罩周围,火焰所组成的龙卷气旋高达三十余米,在田雨被送出这片炼狱火海之前,织令忽然看向田雨的手。
“收好她给你的东西。”
一身烟熏火燎痕迹的田雨带着满身的血痂,终于冲进了蛮荒山脉。
太阳在她背后升起,随即又被遮天的树荫隔绝,从今日起,许多事都将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