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田雨的声音通过装甲的通讯系统传到柚子耳中。

    柚子躲过一人的武器袭杀，手中的枪带走数人性命：“什么？”

    “我开启了b级序列。”田雨说。

    柚子咂咂嘴：“你这运气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叫你做什么缺德事了吗？”柚子问，她也开启过b级序列，自然知道里面有一些从未流传的消息。

    “杀人，一千个。”田雨说。

    柚子忽然笑了：“那你运气还真是好。”

    “一百三十六。”田雨的装甲已经浑身浴血。

    柚子也察觉到这些黑衣人的不对：“让我想起了那些被芯片控制的战士。”

    田雨依旧没有产生任何愤怒的感觉，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序列到底有什么用途，她只知道，截止目前，她杀死的人还远远不够，而那些黑衣人已经开始撤退。

    “累了，”柚子说一声，“正主也快来了。”

    原本如潮水包围二人的黑衣人开始后退，直到留出一片堆满尸体的空白，其中站立着的，只有两具装甲。

    “你说他们会不会想研究我们？”柚子问。

    “你的盟友许鹿，不是说过他们会捕杀玩家吗？”

    田雨有些无奈，柚子的性格，一向是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她苟也苟得住，但一旦动起来，就是要搞些大动静，“操控局面”这个意识，也是柚子教给田雨的。

    她看向前方，密集的人群某处像潮水一样分开：“不会想研究。”

    “但应该是要杀了。”田雨看着来人，她是见过的。

    织令的父亲，也是长老阁的一员，那日试炼之地异动，无数天才在许鹿的谋划下失去一切，就是这位长老前来安抚局面。

    “来者何人！”这长老面容严肃，一板一眼的样子有些像织令。

    柚子在田雨身后又开口了，这次声音大得所有人都能听见，她开启了扩音：“你看他，派那么多人来杀我们，还要假惺惺问我们是谁。”

    这句话，呛得这长老脸开始涨红。

    田雨笑出了声，这样的阵仗，他们会不知道到底是谁来了吗？长老阁，就像是一切的幕后指使，许多事都与他们沾上了关系。

    “织令呢？”田雨问。

    织长老甩一甩袖子没有任何回复，反而是一股恐怖的力量开始自田雨与柚子的头顶酝酿。

    田雨看对方的样子，有些烦躁起来，她现在有些毫无头绪，找到织令或许可以解答她心中的大部分问题。

    “我问你，织令呢？”田雨向前了一步，自从决定暴露自己玩家的身份起，她就有些无所畏惧了。

    换句话，她现在根本不怕死，自从看过林炽的日记，她心里就有了比活着更重要的事——

    人如果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那活着就像是无头苍蝇。

    随着田雨的上前，一股子威压开始降临到她身上，似乎在压迫着她的身体。

    “跪下！”这长老怒吼一声，便有重量施加到了田雨身上。

    田雨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这股威压，还不能阻止现在的她。

    她的反应也让这长老心头震惊，田雨所展现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人境的范畴。

    脸上的表情有些怒意，这长老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装甲，淡淡说了句：“叛徒，自然是要处死。”

    “死了吗？”她不动了。

    含血剑在手里响动了一下，仿佛是察觉到了田雨此刻的痕迹。

    “我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要找一个真相，你却告诉我知情人死了？”装甲开始自田雨身上褪去，她盯着那人群前方看着有些超凡脱俗的长老。

    这群人，给自己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与谜团，现在就可以什么都不说，或者将知情人杀死？

    “我好讨厌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

    田雨是有怨气的，原本她只是个普通人，过着自己的日子，然后遇见的每一个人，似乎都要给自己留下一堆的问题，从那本雪夜的日记开始，她就被迫去追寻真相，偏偏遇见的每一个知情人都要假装神秘。

    烦，这种烦从第一次在这个副本有人提起她的任务开始就在累积。

    她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试图清醒的去面对、去行动，但是现在这种情绪已然到达了顶峰。

    柚子研发的战斗系统被植入了自己的大脑，她听见警报声开始响起，她面前的田雨身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暗红色丝线。

    咽了口口水，柚子察觉大事不妙。

    田雨看着面前长老的双眼开始变得猩红一片。

    那些自她身上衍生的丝线开始连接地上堆积的尸体。

    毫不犹豫，田雨一剑挥出，带出的能量将自己面前的人通通腰斩！

    无风起浪，那些被腰斩之人至死都没有躲过这一击，在他们的眼中一切开始放慢，直到看见自己依旧站在地上的下半身。

    哀嚎遍地。

    “你凭什么让我跪下？”田雨盯着自己面前唯一没有在刚才一击受到伤害的长老。

    她刚才那一剑斩断了一直萦绕在她头顶的力量。

    “问你呢？”田雨继续上前，在柚子眼里，她进入了一种极端的状态，无数丝线开始连接着那些黑衣人，黑暗中继续下雪，这些丝线看起来诡异又妖冶。

    一剑挥出，与织长老的一击相撞。

    随着田雨的挥剑，那些被丝线连接的黑衣人中，有几十人顿时干瘪下去，失去了所有生机。

    田雨每走一步，就会带走几十黑衣人的性命，仿佛前路是用他人鲜血骨肉铺就。

    猩红的双眼对上了织长老有些诧异的神色，他是天境，攻击却被面前之人瓦解。

    田雨手中的剑动了，她忽然加速，脑海中只剩下愤怒与杀气。

    “我问你！织令呢！”

    含血剑发出了几乎兴奋的嗡鸣，这一剑所斩出的气势，就算是天境之人也感到了胆寒。

    云终于破开，月光撒在了地面，一时间这万灵峰顶亮如白昼，柚子这才清清楚楚看见今晚究竟死了多少人。

    一道暗红剑气，带着无以匹敌的力量斩断雪花，也斩断了天境高手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