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宫女脸上还有些稚气,有些莫名地回答道:“爷和福晋没让人把消息传回来吗?福晋是有孕了,爷和公主都担心福晋再跟着御驾走身体吃不消,这才提前让福晋回宫,因为担心福晋身体,咱们走了一个多月才到京。”
芙灵这会知道自己是高兴的太早了,提着唇角道:“倒是没恭喜福晋,福晋这正是补身子的时候,我还向福晋求牛乳。”
小宫女道:“侍妾不用担心,福晋分例里的牛乳只怕咱们全院都够的,哪会计较侍妾要的那点,再说了,就十公主和福晋的关系和爷对福晋的看重,自然少不了咱们福晋的。
哎呀,奴才还得去听差呢,奴才告退。”
芙灵对着正房的方向咬咬牙,这才离开。
正房外,刚吩咐完小太监去请太医的沉香叫住和芙灵说完话正朝正房跑来的小宫女,道:“松花,你小丫头跑什么呢,毛毛躁躁的。”
松花跑到她跟前道:“刚才侍妾拉着我说了两句话耽误了时间,我怕姐姐们有吩咐找不到我,就跑着过来了。”
“问你什么了,你怎么说的?”
松花老老实实的把刚才的对话说了,沉香越听越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你这丫头,是故意这么说的吗?”
松花听沉香的话,眼神从迷茫慢慢清明,脸上一片惊恐,眼里立时就蓄了泪:“姐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看的沉香哭笑不得:“你阿玛好歹也在内务府任职,你额捏也在宫里当过差,怎么你这么胆小,没事,你没说错话,回去休息吧。”
松花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打小就胆小,选秀之前我额捏教了好久也没教好我,所以我阿玛才找关系把我送到十三爷院子里来的。
阿玛说爷受宠,等爷开府了,就去求福晋和十三爷借着开府的事放我出去。”
沉香忙去捂她的嘴:“姑奶奶,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以后不能再说这个话了,知道了吗?”
说完沉香还不放心的往四周看,见众人都在忙,没人注意她们才放心,依旧点了点松花的额头:“回去休息吧,今日不叫你听差了。”
“是。”沉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到松花因为年龄小,刚来清婉就嘱咐她们让多看着这孩子,就怕她闯祸,好在这是个省心孩子,后来又把她调到身边让自己带着,倒是没想到这孩子来到这还是有缘由的。
她转头进门就和清婉说了松花的事,清婉也有些惊奇:“还当她阿玛只是担心她受委屈,没想到是有这个打算。她家里倒是疼她。
她阿玛能告诉她,只怕已经和爷说过了。”
“倒是个好命的姑娘。”木香感叹道
清婉笑笑:“你们日后待她也别太特意了,都是进宫做宫女的,把她显出来反倒对她不好。
再有你们去茶房说一声,带芙灵身边的人去认个脸,她的吃食咱们别沾。
膳房那边在这事上应该是身经百战,提点一下他们就明白了。”
木香二人见她面色不好,也知她这一路不舒服,只是忍着,忙答应后便放轻脚步出门,出门去各领差事。
又是一刻钟之后,才有小太监带着何霖过来,木香道:“何太医稍候,福晋身上不舒服正歇着。”
何霖道:“姑娘请,我在外等着。”说话间木香已经进门去叫清婉。
得了清婉的准后,何霖才进门把脉,木香适时插话:“福晋的身孕是在行宫里查出来的,这才提前回来,虽然咱们是慢慢赶路,但还请小何太医看看,福晋身体如何。”
木香才说完,何霖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低声道:“姑娘放心。”
最后按照何霖的说法,无事,只需好好休息即可。
对于本该和十三阿哥在一起的十三福晋突然提前回宫想来是能在康熙离开后就成了一滩死水的宫里作为谈资议论几天的,所以她干脆借着何霖的口把话传出去,至少可以隔绝一些无聊的窥视。
第二日,她本想着去延禧宫请安,但一大早惠妃身边的大宫女就来传话,让她不用去,好好休息,清婉问了几句惠妃的身体,听闻都好,也就不再坚持去延禧宫。
昨日又听说苏麻喇姑不好,也问了几句,没想到惠妃对此事也有交代,只说让她去探望两眼就好,心意到了就行,不必多去,以免冲撞。
说到这,她也明白苏麻喇姑的情况不好,只怕就在这几日。
等送走了惠妃身边的宫女,她叫人替她寻了一件惯常穿的石青色常服褂,准备去苏麻喇姑那。
才换上衣服,还没出门,十四福晋宁音就抱着她生的二阿哥过来了。
清婉忙迎上去,宁音昨日就听说她怀孕的消息,忙道:“快慢些,你这动作我看着都吓人。”
话毕,清婉已到她跟前:“怕什么,才两个多月,我只是走几步路,又没有其他大动作。”
说完她微微弯腰,握住宁音怀中的二阿哥的手:“二阿哥,你好不好啊。”
宁音晃了晃怀里的孩子,笑道:“告诉伯母,你很好。”
一岁多的孩子,说话还不成句,在宁音的教导下,吐出一个不甚清晰的“好”字。
两人笑笑,宁音这才把孩子递给乳娘,清婉拉着她进门坐下,宁音这才问:“瞧你这样子,这是准备出门?”
清婉道:“昨日刚回宫就听说苏麻喇祖母不好,正准备去看看。”
宁音点点头:“正好,我待会也和你去。
倒是你,昨日听说你是自己回来的,我还替你担心,还好就一会就听说你是怀孕了。
你是不知道,你才进宫门口,就有人私下里传话,说十三福晋是得罪人被赶回来了。”
清婉笑道:“私下传的话,怎么你这个主子就知道了。”
宁音白了她一眼:“我就不信你手底下没个打听消息的人,真就不管这宫里的事了。
也不知谁说你最是端庄有礼,明明就是个最促狭爱说笑的人。”
清婉赶忙求饶,又道:“不过就是怀孕,不是什么值得大张旗鼓的事,就没让人提前回来说。
至于那些话,就算这会我怀孕的消息传出去,该想的还是会想,我还能不让人说不成。”
宁音压低声音道:“只怕你院里那个侍妾这会正咬牙呢。”
说到这,清婉就好笑,和她头对头的把昨日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