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好了。”
张瑞也顾不得胤祥准备睡下的事,急忙闯进帐篷中。
胤祥猛然坐起:‘’发生什么事了?”这次寻塞最大的事就是胤衸生病一事。
可如今人已经没了,一时间他竟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不好的事。
张瑞忙着到他跟前低声道:“刚刚万岁爷身边的侍卫来报信,说太子爷今日在万岁爷的帐篷前头偷窥,惊动了万岁爷,让万岁爷派人给拿住了。
因着今日值守的人与直郡王交好,只怕直郡王很快就会赶过去。让爷赶紧拿个主意。”
胤祥一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又觉得不会出事,因为若是其他人就罢了,可偏偏是太子。
太子这些年干的荒唐事不少,早些年更是因为他好男风,什么厨子,马夫只往床上拉,康熙更是因为这事,勃然大怒,寝食难安。
最后康熙也只将太子身边的人处死的处死,换的换,但太子依旧稳坐太子之位。
但这次,有胤衸生病之事,旁人不管心里如何想,但对着康熙都是做出一副兄弟情深,担心至极的样子。
更别说还有胤衸的同母兄长胤禑和胤禄更是悲痛,让他与胤禔等人就是三分的悲痛也引出了十分。
唯有太子不甚在意,他虽规劝,但太子依旧无所动。
胤衸去世之后,太子也只露了一面,更别说和他们一样或守在康熙身边,或守在胤衸身边。
康熙平日爱看诸皇子兄友弟恭,太子此次的行事,叫康熙很是失望。
胤祥在太子会出事或不出事之间反复挣扎,但始终没有想过会很严重,只是康熙面前肯定是要去一次的。
他起身道:“先替我更衣。”
衣服才穿到一半,张春就进门道:“主子,万岁爷身边的侍卫来了,都是亲信,带刀,人不少。”
事已至此,胤祥虽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但只怕不会轻了。
他只好就近招呼张春上前,低声嘱咐:“我走后,你悄悄快马回京,告诉福晋,我若出事,让她别管别问,更不要找她阿玛,只把门关好,等我回去。”
“爷,到底发生什么了?福晋若是问起,奴才怎么回答啊。”
张春已经被吓出哭腔。
“出息点,别动不动就哭。”张瑞远比张春能扛事的多,可张瑞是他身边的大太监,太招眼了。
至于发生了什么事,他自己也不知道又能交待清婉什么呢。不过是想着若真的出事传回京后,清婉不至于方寸大乱。
等出门后,领头的侍卫道:“奴才等给十三爷请安,万岁爷招十三爷过去说话。”
胤祥微微抬手让他们起身:“那就走吧,不要耽搁了。”
即使今夜闹的这样大,即使他直觉要出事,即使他已经叫张春回去报信,可他在心底依然觉得,康熙和太子依旧和以前一样。
等进了康熙的营帐,跪着的是太子,站着的是胤禔。
胤祥请安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先听到康熙的话:“胤祥,你可知罪。”
胤祥闭眼,跪在地上。
他们这些人,从接触权力开始,背着康熙招揽这个大臣,收买那个王爷贝勒,千方百计的往紧要官职上塞自己的人,可康熙真要罚他们的时候,拉拢了多少人也不得用。
“子臣不知何罪,求汗阿玛明言。”
宫里,清婉喝下刚熬来的安神汤,心中烦躁更胜:“也不知怎的,总觉得烦闷, 好像要出什么事一样。”
木香接过她手中的碗才道:“石佳格格这胎不稳,爷又不在,福晋时时惦记着,倒把自己给影响了。
前些日子还说叫石佳格格少吃药,这会子福晋自己倒用上了。”
“倒教训上我了。和莹玉有什么关系,就是之前说十八阿哥不好,爷又在万岁爷身边,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
也不知爷在回来前还有没有信来。”
刚进屋只听了半截话的沉香笑道:“爷前些日子才来了信,就算再有只怕也还在路上。以前爷出门的时候,不见福晋过多担心,现在倒是时时念着。”
沉香是按照她的吩咐去看莹玉,清婉看见她虽然面上忧色不减,但也没继续说刚才的话,只问道:“莹玉可好?”
沉香低声道:“奴才去时,石佳格格已经睡下了。
她身边的丫头玛瑙说石佳格格睡时从不让人守着,就连怀孕依旧如此,之前她也没在意,但石佳格格停了药后越发睡不好。
每每醒过来都是汗湿了衣衫,这才又捡了安神药来吃。
玛瑙和珍珠二人也怕担干系,悄悄进房伺候,听到石佳格格在未用安神药睡不好时叫着姐姐。”
“姐姐?我记得她并非家中独女。”清婉倒是想起了莹玉刚进宫时让人打听来的消息。
“福晋记得没错,她进宫那会,家中还有一个同龄又没定亲的姐姐。”
后来她们下面的几人还悄悄讨论,觉得怕不是因为莹玉颜色更好才送了她进来,现在看来只怕并非如此。
只是清婉家中姐妹就算非同母所生也一向要好,一时没往这方面想。
“实在劝不了就随她去吧,她的事情咱们也和爷通过气了,总不能真不让她吃药吧,停了药再出事更不好交待了。
只要她能撑着等爷回来,咱们把事说清楚了,就算交差了。”清婉也只能这么说道。
“好在一开始福晋就和爷通过气了,爷也公正,想来是不会牵连福晋的。”
安神药的药效上来,清婉觉得有了困意,揉了揉头,道:“叫人进内廷和畅春园里打听一下,看万岁爷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主子还是不放心吗?爷伴驾了这么多年,从未出过事,福晋不必总记挂着。”
“说的也是,希望是我多思。替我拆了头发吧,我先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