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弘暾,弘晈明昭他们来来去去,就连允祥也来过几次,但清婉一直待在园子里没有回去,弘昌膝下的两个孩子跟着芙灵也住在园子里,有了孩子的笑声,芙灵几人也不算无趣。
有时她们也会得了清婉的准许后,出园子里在京郊到处逛逛,有时清婉精神好了会在湖边抚琴,她们也会坐在一边说话逗乐,日子过的倒也有趣。
只是过大的孕期反应也会让清婉开始胡思乱想,有时看着在她身边玩耍的甘珠尔,也会悲从心起,一直陪着她的木香和沉香急的团团转,却无能为力。
“福晋。”
“这就回来了?”
“是,公主和格格说过些日子再来陪您,她们不放心,才几步路,就让奴才赶紧回来陪着您。”
清婉笑笑:“倒是让几个孩子担心了。”
木香道:“您虽然上妆盖住了脸上的憔悴,但是自小在您身边长大的几个孩子又怎会看不出来。”
清婉没说话,发了会呆之后,道:“你去把沉香叫来,我有事告诉你们。”
等沉香到了之后,清婉对木香道:“衣柜里有一个小匣子,你去拿出来。”
待木香把盒子交给她后,清婉把盒子打开,是两张纸,她先拿出一张打开,道:“这是一张房契,房子不算大,但住你们俩再加一些伺候的人绰绰有余。”
“福晋,奴才不要。”木香和沉香忙道。
清婉摇摇头,打断她们,道:“听我说完,你们俩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又一直陪着我直到现在,以前府上不算宽裕,只能给你们一些首饰,我总觉得亏欠你们,现在好了,我也能为你们多准备些东西。
等我去后,你们住在一起相依为命,再靠着怡亲王府,我也放心,还有这一张,”清婉拿起另一张,“这是沉香的身契,以前你不要,但这一次,你必须收下它。
还有些银钱,日后你们不愿意留在府里,也足够你们过一辈子了。”
“我不要。”沉香红着眼,把清婉的手推回去,恶狠狠地道:“福晋若真去了,我只有两条路,要么殉葬,要么去守陵。”
清婉笑道:“别瞎说,咱们可没有殉葬的说法。”
沉香别过脸:“福晋是在瞎说吓唬我们,可我说这话却是认真的,我若殉主,日后世子他们上香说不定还有我的一份,也不亏。
还有,福晋若是再说这样的话,我明日就去告诉二格格和世子他们。”
木香也沉沉地看着她,清婉只好道:“这些都是我早就为你们准备好的,只不过一直想等个合适机会再给你们。”
“现在这个机会也不合适。”沉香闷闷不乐地打断清婉的话,这一次,木香也没拦她,从清婉的手里接过匣子,依旧放回原处。
两人一人看房梁,一人看地,就是不看她,仿佛只要清婉再说这种话,她们就能立时离开,清婉只能道:“我不说了,但有事需要你们去做。”
两人依旧没动,清婉无奈笑了:‘’真的,是很重要的事,不是你们我不放心。”
允祥回府后,面对空荡荡的正房还是不习惯,就像蚂蚁搬家一样,清婉常用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的从正房消失,他问清婉,明明园子里什么都有,怎么还要从府里搬过去。
清婉只是笑着说,不然怎么是常用的呢。
可是允祥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明明只是些小物件,梳妆台上常放着的某件首饰,桌子上的杯盏。
“福晋有说哪日回来吗?”
张瑞突然听到允祥问,小心道:“奴才没听园子里有消息传回来,只不过......”
张瑞顿了一下,等到允祥问只不过什么,张瑞才道:“府里有闲话说,因为庶福晋得宠,就是福晋怀着身孕,也只能避其锋芒。”
“得宠?避其锋芒?混账东西,让舅舅过来。”允祥怒道。
张瑞忙道:“王爷息怒,哈大人已经把传话的人都处置了,这话也只是几个不懂事的人在传,也是因为庶福晋的眉眼处长的有几分像福晋,所以才有这话传出来。”
“瞎了你的狗眼不成,那拉氏怎么会和你福晋相像。”
张瑞赶紧附和:“王爷说的是,奴才也觉得不像,福晋浑身的气派哪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允祥拿起一本折子,看了会,依旧有些烦躁,道:“传那拉氏过来。”
“嗻。”
那拉氏过来的时候,允祥正闭目养神,她请安之后,允祥没睁眼,只嗯了一声。
那拉氏走到他跟前,看见允祥还没换衣服,便跪在允祥脚边道:“奴才服侍王爷更衣。”就去脱他的靴子。
允祥换了鞋之后睁眼,道:“你抬起头来。”
那拉氏抬起头来,看着允祥的眼神里,满是钦慕。
允祥皱了皱眉,又道:“把你眉眼以下的地方遮起来。”
那拉氏瞳孔一颤,猜到了他的用意,娇声道:“王爷。”
“遮起来。”
那拉氏咬咬唇,委屈地看向允祥,拿着帕子遮住眼睛以下的地方。
允祥抬起手,落在她的眉心,那拉氏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允祥的手依旧没动她才睁眼看向允祥。
发现允祥似在看着她,又像在看向她身后:“王爷看的人是妾吗?”
允祥收回手,摇头道:“你们怎么会像呢,她从来不这么看我。”
那拉氏伏在允祥膝头,看向允祥的眼里再次充满了仰慕:“王爷说的是福晋吗?府上的人都说妾有几分像福晋呢?”
允祥拍拍她的头,起身道:“你回去吧。”
“王爷,妾做错了什么吗?”
允祥突然笑了,“这些日子,是我糊涂了。”
说完后依旧坐回了书案后,书案上是金南瑛的来信。
金南瑛是他的门人,而年羹尧前阵子使其下属参了金南瑛,允祥不是排除异己之人,却也在年羹尧一事上有了私心。
张瑞适时上前,道:“庶福晋请吧。”
那拉氏两步一回头的离开,期望允祥能发话留下她,但一直出门,允祥都没有抬起头来:“张瑞公公,我可是说错话了。”
张瑞叹气,允祥回过神来,那拉氏以后的恩宠也越不过这段时间了,就道:“庶福晋没有说错什么,只是这段时间王爷政务繁忙,这里又是正房,王爷是不会留你在这里的。”
那拉氏还想说什么,就听里头的允祥叫了张瑞。
张瑞听到允祥叫他,道:“庶福晋快离开吧,奴才这就进去了。”
“王爷有什么吩咐?”
“明日从户部衙门回来后,不必回府了,咱们直接去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