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来报仇了。”南知意杵在熟悉的梨花树下,眼中是止不住的愤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肯掉落。
“那就动手吧。”忘空淡漠的开口,自始至终没有动一下,哪怕对方的长剑已经逼近刺破了喉咙,眼神依旧。
南知意看着对面划破皮肤流出的那丝殷红的血,红了眼眶,率先败下阵来,手中的剑第一次无力的掉落。
“这就是你们所说,命定的归途嘛?
简直就是狗屁,我不要这样的结局,我要你们都好好的活着。”
“小意,你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得事情的,接受现实吧!
命中注定我会死在你的剑下,这是我们的抉择,我们心甘情愿的抉择。”
忘空说着,拾起了南知意掉在地上的长剑,还不等南知意阻止,拿剑自刎了。
其他徒弟听闻南知意回来的消息,都赶了过来。
推开门,看着抱着忘空尸体,张开嘴,无声痛哭的南知意都停下了脚步,低垂下头表示哀祷。
南知意泪眼婆娑的看过去,声音嘶哑的可怕,“为什么不进来?为什不对我喊打喊杀。”
“小意,我们……”几人为难的看着南知意,眼中除了悲伤看不到一丝怒意和恨意。
若是有的话,也还对自己的恨其不争,保护不了自己在意的东西,愤怒自己平时还不够努力。
唯独没有对亲近之人,杀了自己师父那种难以置信的悔恨,怨怼。
“果然,你们都知道,唯有我是哪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南知意如同困兽,失去了自己最亲的家人,眼神变得癫狂,带着毁灭一切的情绪。
“行,你们想死是吧!那我成全你们。”
“月华斩。”
那一夜他化身成了屠戮天下的大魔头,从山头杀到了山脚,不顾他人的阻拦和求饶。
嗜血的腥风飘荡在整个岐山,远远的就可以看见那抹殷红和血腥萦绕的红色气息。
白衣被鲜血浸染成了红色,贴着南知意的身体滑落,刀尖的血不停滴落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其他人的。
他微低着头,手持长剑孤身立在岐山界碑面前,眼神比初见时还要冰冷,成为轩辕怀西一生的梦魇。
这是轩辕怀西率着重兵来扫平岐山看到的看到的情景。
“天一宫宫主玄意,携岐山众人,恭候陛下来临。
陛下,除了我,你这个世界上所有仇人都消失了,你可还满意?”
南知意说着抬起头来,染血的脸庞露出一个病态癫狂的微笑。
是那样悲凉,让人心惊。
轩辕怀西皱着眉,死死咬住下唇,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的阿意让他觉得可怕极了。
一直坐在马背上沉默不语,好像不说话,时间就会静止不再流动,直到探子来报。
“回禀陛下,正如国师大人所说岐山一共1356人皆尽数被杀,所有人一剑封喉。剑伤皆出自月华剑。”
“陛下,这一战我们不战而胜了!”
如果一人所说可能是假的,那么所有人共同所说都指向一个既定的事实,那么便一定是真的。
“陛下,我们真的成功了,杀了那些所谓知天命,站在高处随意指点我们命运的仙人。”
“是他们的预言和冷血才害了我们的家人,现在总算给我们逝去的家人报仇了。”
“对,陛下,我们成功了,以后这世界,在无仙人了,不对,还剩一个……”
“还剩一个……”
欢呼得人都停止欢呼,朝沉默站在那里的南知意看了过去,眼中的杀意呼之欲出。
“还剩下一个,陛下替我们杀了他吧?”
“还剩下一个,陛下替我们杀了他吧!”
“陛下,替我们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你将是我们永远拥护的王。”
“对,陛下,杀了他。”
“他连最亲的人都杀,他就是恶魔。天生的恶魔,压根就不该出世。”
“陛下,杀了他。”
轩辕怀西并没有说话,不管外界的声音如何变化,他的眼中一直只有那抹站在眼前的身影。
他扯了扯缰绳绕着南知意转了几圈,看不透,又停了下来,“阿意,你到底又在策划着什么呢?”
“陛下,他们当真的都是死在预言下嘛?”
“还是说是死在人类自己的私欲下?
你说这世界本就不公平,谁拿到了权利,谁就能主宰天下。
如今所有一切皆如你所愿,你可快活,解脱了?”
轩辕怀西怔怔的看着他的神情,辨不出真假,思绪顺着他的话飘远。
看着满山遍野的鲜血和尸体,他应该是痛快高兴的,可是看着旁边状若疯魔的下属,他又沉默了。
一人之死,一群人相抵,这又算是公平嘛?
自己跟迫害自己的相比好像也并无差别。
这不是自己要的嘛?
为何会如此的悲伤难过,就像是心空了一块,以仇恨支撑起的路断了,眼前一片白雾迷茫。
“陛下,道路有千万条,你可以选择成为他们,也可以选择背弃他们。
这都是你的选择,无人能够质疑你的决定。
你是天下共主,你的一句话,牵连的不仅仅是个人的恩怨,而是关系着成百上千个家庭的命运。
我的父母和师父说到底也算是推动了,那个事件的凶手,我也算是你的仇人。”
“你觉得仇恨只能用敌人的鲜血洗尽,无可厚非。
陛下你出手吧,杀了我,一切都会结束的?”
南知意说着,笑了起来,走近他,停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南知意,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
轩辕怀西惊疑不定的看着他,驾着马朝后撤,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走到了这种地步。
“陛下,你还在愣着做什么呀,杀了他呀?”
“杀了他,你的仇恨就都结束了,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捆住你了。”
“闭嘴,本王怎么做,还容不得你们质疑。”
有人跃跃欲试想要上前,轩辕怀西一个嗜血的眼神,对方就怂的愣在原地,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