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突厥营地,他们埋伏在了只有几百米的地方,这个时节蚊虫还是挺多的,徐焕的脸上和脖子上已经被咬的没好地方了,但是她一声没吭,她一点也不娇气,也毫不顾忌形象,但是有点痒,她就总是忍不住用手挠两下。
燕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塞给她,小声的说:“里面有驱蚊虫的药粉,你往脖子上抹点。”
徐焕说:“之前不怎么招蚊子,可能是你们都裹得严实,它们没得选了只好来咬我。”
燕铄回头看她,这一看徐焕算是借着月光看见了燕铄的一双眼睛,暗如深潭汇光如炬,睫毛长密衬着这样的一双桃花眼,还真真的是让人有种着迷的感觉。
虽然蒙着脸,但也能看得出他的鼻梁骨很高,脸型很有棱角,可惜看不见眉毛,不然也能大致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的。
突厥营地里在烤肉,这么晚了不睡觉居然在烤肉,真是让人很不理解。
燕铄观察了半天,说:“他们好像是准备明天离开这里了。”
徐焕不解:“你怎么看出来的?你能听见他们说的话?你能听懂?”
燕铄说:“听不清,我也不懂突厥话,我是看他们在收拾行囊,你看,那些一捆一捆的帐篷卷,应该是阵亡的人留下的。你再看另一边,他们在杀战马,那都是受伤的马,他们这么抓紧时间处理想必就是想明天一早快速撤离。”
徐焕闻着那股子烤肉的味道,说不出来的怪,“他们烤的是马肉?怎么味道怪怪的呢?不像是烤牛羊肉那么香啊。这股味香里面怎么还带着一点酸涩味呢?”
但是她有点感觉这股子味道以前闻到过,她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不敢确定她的猜想会真的发生,所以她没敢说出来。
燕铄一愣,贫苦的农女还知道烤牛羊肉的味?
燕铄又回头瞅了她一眼,心说:你肯定不是个简单的农女,我敢肯定,你身上肯定有大秘密。
燕铄也从来没有闻到过这股子味道,他往前又挪了挪,直到他看清了篝火架子上的烤肉他才确定了他们在烤什么东西,马上转身捂住了跟在后面的徐焕的眼睛。
燕铄用手比了一个噤声,带着她迅速撤离到后面一点的地方,才跟她说:“他们烤的是人肉,那个画面实在是不堪入目,你还是别看的好。”
徐焕心里一紧,果然是人肉的味,她就说嘛,怎么会跟上一世烧丧尸的味道那么像,原来如此,果然草原莽夫吃人不是传说。
徐焕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诧异和惊恐,让燕铄很意外,“你竟然不害怕?”
徐焕说:“我为什么要害怕,吃的又不是我,我现在想的是,他们吃的是同伴还是抓来的百姓啊?要是百姓的话,咱们就不能直接炸了,要先救人。”
燕铄说:“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查看埋包的地点顺便看看他们抓了多少老百姓,肯定是抓来的老百姓,他们是不会吃自己人的。”
徐焕跟着燕铄一边慢慢移动,一边吐槽:“我真是不理解,为什么要吃人,人肉并不好吃,而且吃多了会中朊病毒,会发疯发狂甚至会变异。”
燕铄说:“你怎么知道人肉不好吃?你吃过?”
徐焕说:“没吃过,我可没有那么变态,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吃人肉的。我是曾经看过这方面的书,有记载说人肉跟猫肉的味道一样,很柴很酸,腥臭味很大,难怪他们突厥人都跟野兽一样,他们应该还没进化完全,还停留在野人的阶段。我真是服了,就这样的还想玩侵略?”
燕铄刚想说话,就听见一个女人惊恐的嚎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寂静:“不要啊!不要——!救命啊——”
徐焕抓着燕铄胳膊的手一紧,“燕铄,你看那边,那一堆是不是都是女人?”
燕铄往她这边挪了挪,顺着她指的方向定睛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堆在一起,有躺着的、有坐着的、有蹲着的、有趴着摞在一起的。
“除了女人还有孩子,看样子有些已经病了,摞在一起的估计就是不能动的了。走,绕到后面去。”
突厥大营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中间的空地就是给他们吃饭的地方,四圈全是帐篷,没有什么栅栏围挡,只有马匹用简易的栅栏围在了一起。
燕铄和徐焕一边慢慢移动查看一边指定一个地方给火器营的士兵,让他把炸药包伺机埋好之后,就隐蔽起来。
炸药包的引线很长,但是需要点燃,这里就需要有人盯着,如果中途引线因为别的原因灭了,那么就需要用燃烧弹来引爆炸药包。
一路安排下来,可以说是把整个军营包围了起来,且在徐焕的测算下,省了十个炸药包,到时候伺机往人群里一扔用燃烧弹点燃,也能收割不少人头。
他们俩一直绕到战马这里,才发现那些被抓来的人,也真正的看清了篝火烤人的场面。
刚才那个惊声尖叫的女人此时已经被削去了脑袋,肠子和内脏已经被刨了出来,整个人被一根木棍贯穿之后架在了篝火之上,就像是在烤一只田鸡。
没点心理承受能力是看不了这种场面的。
被抓来的人里就有被吓的晕过去的,还有的可能是这几天看的多了,开始有点精神恍惚变得疯疯癫癫了,嘴里一直叨叨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更多的是闭着眼睛浑身在发抖,小孩子吓的全都把头埋在身边人的怀里不敢露出来,还有一些则是目光呆滞绝望的面无表情。
有的篝火已经有烤好的人肉了,被突厥兵用小刀一点一点的剃下来,用小盆子装好送进了营帐里。
燕铄指了指那个稍微大一点的营帐说:“那个就是主帐。”
徐焕说:“他们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燕铄指着那个绑着彩色带子堆叠起的高高的架子说:“他们今天有可能是死了一个大人物,今晚一直在做祭祀,这可能是刚结束,所以才吃饭,不过看样子也是想大吃一顿,吃饱喝足明早离开。”
燕铄实在是觉得徐焕心理承受能力真强,他一个男子都有点受不了这个场面,她一个女子竟然能这么淡然若定的面对。
徐焕心说:不淡然咋整,现在首要目标就是要冷静的想办法把那一群吓的已经集体崩溃的女人和孩子救出来才行。
她不敢保证全都能救出来,只要是能自己行动的还是有希望的,至于那些病的不行走不了的,那就只能放弃了,她并不圣母,她要保证的就是在最危险的情况下做到最大化的救助,这是上一世遗留下来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