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俩就这么沤着屎尿一直到了天亮,守门的进来瞅了一眼,骂了一句:“卧槽,这怎么还麻着呢?这尼玛真臭死了。”
说完干哕了两声就出去了。
趁着那个守卫跑一边去吐了的空档,徐田赶紧问问他老爹怎么样了,徐老头这一宿都没敢睡,就怕睡死了再动了被发现。
他赶紧小声的说:“没事,身子还麻着呐,不过,手指头有知觉了。”
这时候的徐田虽然浑身都能动了,但是长时间被捆绑着,四肢也是发木的。
直到蒙威来提人,他们俩都始终保持着一动不动。
蒙威一进那屋,没给他熏一跟头,捂着鼻子踹了徐田一脚,然后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老头,说话阴森森的,徐田他们看不见,只能通过听他们说的话来判断,这老头是个大夫,他们管他叫铃医。
徐田从小到大没见过什么铃医,他是不懂的,可老徐头是知道的。
所谓铃医就是手里拿个铃铛,扛着一个写着医字的布幡,游走于各乡村之间的赤脚大夫,这些大夫都有一些自己神秘的本事。
他们的药方也跟那些正经坐堂的大夫不同,多为方便携带的丹药,可谓是药到病除的灵丹妙药。
但是铃医也是很神秘的,他们从来不在任何地方停留过久。
每到一个村子,就摇晃铃铛响十遍,没人召唤他,他就会离开了,且从不走回头路。
徐老头也是小时候见到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听说十里八村哪里出现过铃医。
可,这么神秘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蒙威跟铃医说了这俩人的情况,铃医也很纳闷,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就亲自过来看看。
他让人把老徐头给松了绑手的绳子,多亏老徐头是真的麻,那都不用装,滴了当啷的手臂加上拧劲儿的手,那是演不出来的。
铃医一把脉,阴森森的说:“这人昨天受了大惊吓,啧啧啧,难怪会麻这么久都不过劲儿,这人留着没用了,以后也是个瘫的了。”然后又跟蒙威絮絮叨叨的说人和人的体质不同……
铃医没去给徐田把脉,主要是这家伙的尿泡太大,铃医不想踏上那摊脏水,就从心里上把徐田也归类为受了惊吓而导致的麻瘫了那一类。
徐老头心里如遭雷击,已经万念俱灰了,因为铃医说了,他,以后会是个瘫子。
徐田心里的小手一个劲儿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暗道一声“还好还好,没把我的脉。”
这要是把的是他的脉,这不露馅了吗?这不得马上把他们处理了啊?
可现在这人说是留着他们没用了,那……会不会把他们喂他们养的狗啊?总不会就这么杀了了事吧。
想想都没这么简单。
完了,拖延了这么久还是没等到人来救他们,这回算是把命交代在这了。
徐田心里现在都来不及后悔,因为……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爷俩很快就被人抬走了,走了还挺远,然后就给扔地上了。
也没人给他们松绑,也没人给他们摘麻袋,连一句话都没留下,脚步声就越来越远了。
徐田等了片刻之后,才叫唤了一声“爹,你还好吗?”
老徐头这才呜咽着说:“手能动,儿子,咱们这是要被喂狼了吗?”
徐田像个蛆一样蛄蛹到老爹身边,把后背转过去用手指头探摸到徐老头的手,说:“爹,你试试能不能帮我拽开绑着得绳结。
我听他们应该是走了。这应该是山上,你听,有鸟叫,有蝈蝈声,不怕不怕,摘了麻袋就知道了。”
老徐头的手被松绑之后也没人管,就那么滴了当啷的晃荡着一路,任谁看了都得以为这人完了,彻底瘫了。
可就是这么一路的晃啊晃的,倒是给他的胳膊活了活血,他的胳膊现在也有了知觉。
但,仅限于有了知觉,根本抬不起来,也回不了弯。
他用挨着徐田的一只手摸索着绳结,费了半天劲也没拽开,忙活的老头脑门都冒汗了,且又拉出来了。
他自己没知觉不知道,但是那味……实在是有点冲鼻子。
老徐头呜呜呜的边哭边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好在山上有风,风是个好风,该来的时候它来了。
徐田让老头摸一块石头磨绳结,老徐头照做了。
“诶诶诶,爹爹爹,你磨我手了”
“哦,对不住啊,老儿子。”
“诶诶诶,老爹啊,窜了窜了,磨胳膊上去了。”
“唉!要不还是等等吧,等我胳膊能动了再说吧,别到时候绳子没解开,再给你整失血过多了。”
爷俩就这样靠在一起,一边闲聊着,一边等着徐老头的身体再次启动。
等啊等,老徐头是越紧张这身体好像越不好使,他崩溃的哭了,“完了,我老徐以后就是个无用的瘫子了……呜呜……”
直到一声狼嚎从远处传来,老徐头虎躯一震,惊恐至极,本能的猛一蹬腿,“儿子!儿子!狼来了!狼来了!”
“诶?诶?诶?老爹,你刚才是不是动了?”
“啊?诶呀,可不咋的!”
真是悲喜交加啊!
徐老头这会儿因为受到了惊吓的刺激,他的身体突然就恢复了感知力。
虽然还是有些发木,但好歹能动了,他摘下了套在脑袋上的麻袋一看,眼前天黑已经透了,远处有几个莹莹的绿光在晃动。
徐老头的心嘎的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慌乱的给徐田摘了麻袋解了绳子。
徐田这会儿也全凭本能意识和潜能的爆发,松绑之后,立马把老爹直接给举身边的树上去了。
“爹,你在这别动,我去引开那些狼。”
老徐头想喊一声“儿子你别去送死”,话都还没喊出口,徐田就不见了。
徐田一边嗷嗷叫唤着一边往山下滚,对啊,不滚咋整,腿有知觉但是绑久了会木的不听使唤。
埋伏在草丛里的两只狼寻着徐田的声音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了。
它们路过老徐头的树底下时还往上瞅了一眼。
那狼眼睛放射出摄人魂魄的绿光,这把老徐头吓的,瘫在了树上,滴滴答答的往下直滴水。
因为徐田的手被徐老头割伤了,所以血腥味对于狼来说诱惑力更大,因此他们选择先去追徐田。
也就是因为徐田的一声嚎叫,何立新父子带着火把找到了滚下山的徐田。
狼看见了火把犹豫着没有直接扑上去。
何立新掏出一包药粉对着狼的方向那么一撒,狼嗅了嗅,立马跑掉了。
同时,这药粉的味也把这仨人熏的够呛,比屎还臭,这谁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