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老头的带头下,话题又回归到了正题上。
徐焕说:“也好在今天让我看清了这些人的心思,这要是稀里糊涂的带着他们开干了,面对金矿这么大个馅饼,他们不得心思更多啊?
说不定都不用土匪强盗西秦人来抢,他们就能想招把咱们老徐家的人都弄死。
还好还好,发现及时,险些酿成大祸。”
徐焕拍拍心口,感叹真是上天保佑,将麻烦扼杀在了摇篮里。
徐焕又说:“咱们逃荒大队在一起满打满算相处都不到两个月,虽然看着表面上还算是和谐,这是因为之前一切都要靠着咱们家,没让他们自己去承担什么事。
你们看这回,涉及到选择和面临困境的时候,他们想的不是咱们这些人抱团解决问题,而是想着怎么不被咱家连累或者多占点便宜。”
大婶婶赵氏脸红的最厉害,她娘家那些人她心里早就清楚着呐,这段日子总是想着偷摸打听徐焕跟王爷的事,整的她可烦了,跟她娘家都急眼过好几次了。
她这人有啥说啥,心肠直,她想先跟家里表个态:“大侄女,我爹娘那边我本来就跟他们处的不怎么好,这次逃荒也就是念及那么点亲情,让他们有个活路。
说实话,我真没想带着他们发家致富什么的,我爹娘那人,特别的势利眼儿,以前看不上咱们老徐家,一点不带跟咱们家走动的,现在这是看出来咱们家有点人脉了,又想着巴结。
焕焕,别带他们,不用看大婶婶的面子带着他们,犯不上,一会我去说他们,让他们去别的地方落户算了,别跟着咱们家添乱。”
徐焕拦着她说:“那倒不必,大婶婶,你别急。我现在这不也放弃了独吞金矿这个念头了嘛,他们爱跟着就跟着。
虽说是亲戚,通过今天,我心里也有数了,不会对他们有什么特殊照顾的。
他们要是自己商量完了,决定不跟着,那就拉倒,无所谓的。你别掺合,以后过好过不好的你再落埋怨。”
大婶婶刚想说“可是……”
老徐太太拦住她的话,“大儿媳,别担心,有爹娘给你撑腰呢,以后他们再来你跟前儿嚼舌根,你就把人领我这来。这一个多月,我拿捏那老赵太太还是有点伎俩的。”
徐田问:“那这金矿该如何啊?”
徐焕摸着下巴,略加思索一番,道:“既然,这金矿咱们独吞不了,那就献出来呗,到时候我忽悠熠王别把这个金矿公开,这样就可以作为帝王的私产,咱们帮他打理着,咱们家就跟着喝点肉汤,你们觉得怎么样?”
老徐头连连点头认可道:“大孙女,爷爷觉得你这个想法才对路子,咱们这种身份的人可真不能独吞那么贵重的东西,就算你们这代人能守得住,保不齐再下一代就守不住了,倒给家里招了灾,到头来那富贵反倒成了催命符。”
徐焕随口应和了一句:“是啊,身边总会出现几个眼红你过得好的亲戚在背后给你使绊子。
爷爷奶奶,伯伯婶婶们,你们以后要多留点心眼,咱家的事,都不要跟外人说,有打听事的,让他们来问我,我来对付他们。
哥哥们,还有我老弟和丫丫,你们跟别人家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也要低调点,别有点好东西就跟人家显摆,知道了吗?”
马俊说:“那个,大侄女啊,我和你小姑已经跟老马家分家了,而且他们也都遭了难一个活的都没有了,我们家在世上的亲人也就剩咱这些人了,我表个态,以后我们家就是老徐家的人,无论以后咱家过的好与不好,我们家都不跟咱们老徐家分开。”
徐小姑又娇滴滴的抹起了眼泪,她夫君说这话都没提前告诉她一声,把她感动坏了。
马俊给媳妇擦着眼泪,笑着小声说:“别哭了,以后就能天天见到爹娘了,这下开心了吧。”
真是羡煞旁人啊,马俊对徐小姑真是温柔体贴。
老徐太太可满意这个姑爷子了。
老徐头刚才悬着的心这回也放下了,这金矿要是真成了他们家的,估计他老徐头可能会死于失眠。
李秀突然想到刚才徐焕说要离开几天,赶忙问道:“闺女你要干啥去啊?”
老徐家这才从金矿的事里拔出来,都齐刷刷的看向徐焕,眼神都是在问:对啊,你要干啥去啊?
徐焕嘿嘿一笑说:“我找帮手先去边县看看,我再想想怎么能让立新小叔有机会给保安堂写信。”
“走,爹跟你去边县!”徐田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徐焕摆摆手说:“不不不,您都露过脸了,您不能去,您就给我仔细说说路怎么走就行,大路小路都得说清楚。”
“那你看看带谁去?”老徐太太说完就开始扫射家里的这几个人。
两个老头,都露过脸了,三个儿子现在还有两个能用,四个孙子也就大孙子和二孙子还能行,三孙子和四孙子年纪小不顶事啊,再就是她姑爷子,可他腿瘸了还没养好,剩下这些女的……一个也不顶用啊。
突然间,老徐太太感觉自己家的人有点少,焕焕要帮手的时候,扒了来扒了去都凑不上一个巴掌数。
这时候,“娘!娘!”马冬青突然在门口叫唤起了娘。
这就是全人工声控门铃,说明来人了。
老徐太太一个箭步就窜出去了,一开门,没想到来的是冯大全的媳妇领着仨闺女。
她的两边脸上还明显的挂着两个大巴掌印子。
她这样子,把老徐家一家人都整愣住了。
这小媳妇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个子矮,干巴瘦,性子唯唯诺诺的,她婆母一嗓子她就能吓得一激灵。
大家都叫她大全媳妇,谁也没问过她姓啥叫啥名。
不过,她干活倒是真的很能干,就像不知道累似的,能从早到晚一直不闲着。
看见老徐太太,这大全媳妇领着孩子窟嗵一下子就齐刷刷的跪在了老太太跟前儿。
老徐太太调门一下子就拔高了,“干啥呀?这是要干啥呀?你家的事我可不能给你做主啊!跪我也没用!”
大全媳妇哭得一顿一抽的,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拿出来一张纸,纸上写满了字,交给了老徐太太。
老徐太太眯着眼睛就像地铁老头看手机似的,揪揪着脸把那张纸举得老远看了一下说:“这啥呀?我也不认字啊?”
徐焕接过了这张纸,一看,居然是和离书。
这就离婚了?这么效率的吗?这,谁给写的啊?俞先生也没在这院啊?
徐焕又仔细看了看,好多繁体字和象形字她也不太认识,但是结合上下语句,她大概看懂了。
就是说这个高氏闺名叫迎春,被休弃的原因有两条,一是生不出儿子;二是忤逆婆婆而导致婆婆生了心疾,所以被休了。
底下还附带了一段欠条,写着高氏需偿还前夫家聘礼五两,以及三个姑娘的抚养费二十两,十年还清。
徐焕看完觉得顿时火冒三丈,想冲出去砍几个脑瓜子来疏解这心头之气。
什么东西?!啊?给你们家当牛做马十几年,到头来还拉上饥荒了?让你白嫖啊?我草拟吗的,老冯家,还是不是人???
徐焕一把拉起这个现在有了名字的婶子高迎春说:“走,跟我去找他们家去!你怎么这么好欺负??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什么东西?!老冯家还要不要个脸??”
徐焕把高迎春一把拽起来就往前院去。
咦?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