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徐焕学聪明了,所有的土包包她都要绕开走。
走出了坟包阵,又走进了一大片的密林,这一走一直走到了半夜,林子里传来了一阵一阵的狼嚎。
杨远威问徐焕怕不怕,徐焕举着火把晃了晃说:“不怕,到时候咱们俩吸引狼的注意力,鬼面在后面射击,几只狼而已,那还不是轻松拿捏?我以前可杀过比狼还凶残的生物呐。”
杨远威见她说的信誓旦旦的,他相信了。
这个火把是徐焕教杨远威做的瑞典火炬,做法简单,取材也简单。
如果要是扎营放地上用的话就可以选择男人大腿那么粗的,可以燃烧六七个小时,越粗越耐烧,持续时间越久。
要是举着走的话,就选手臂那么粗的,然后劈成两半,把中间掏出来个凹槽,再横着抠出来一个凹槽,横竖凹槽连起来就是个L型,然后在竖的凹槽里塞一些细木枝和茅草,再刮一些松树油抹在里面。
最后用麻绳或者藤蔓将两半的木头紧紧地缠在一起,下面再接上一根棍子当把手。
这便是一个可以燃烧一个时辰的瑞典火炬了。
杨远威走了一会儿提醒她:“脚上的香包要是掉了,赶紧跟我说,把我的给你。”
徐焕抬脚晃晃了,说:“放心,绑的结实着呢。”
说起这香包,徐焕心里又是一阵感动,而且又很好笑。
她是知道要带驱蚊虫蛇蚁的药,当时熠王派人去保安堂给拿回来了一大包的草药。
她以为就是把草药塞袖子里或者怀里这样用的。
没想到,杨远威从外面买回来一大把香囊,然后把草药塞到了香囊里。
徐焕当时还打趣说:“大哥,你该不会是想给我满身挂上香囊吧?带这么多?”
杨远威笑而不语。
结果,还真是让她一语成谶。
天黑了,进大林子之前,杨远威给她脖子上挂了一个,两个手脖子上也各挂了一个,腰上左右各一个,脚脖子上左右各两个。
她现在好像是丐帮的九袋长老,真的,配合上目前的衣着打扮,巨像!就差一根棍子和一个破碗了。
天呐,笑不活了。
鬼面真的很厉害,他都不需要火把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子里依旧能穿行自如。
难怪有句名言说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这个杀手还是很专业的,因为他不怕黑。
鬼面突然窜了回来倒是给徐焕吓了一跳,“报,前方五丈即出了林子。前方是荒草甸子,用火把很容易暴露,头儿,咱们是继续向前还是等天亮再走?”
杨远威轻声道:“那就在此休息过夜,明日再前进。”
随后三个人分了点干粮和水就上树了。
杨远威和徐焕选了一棵大一点的老树,鬼面自行隐蔽了,他和包袱作伴。
杨远威原本还担心徐焕睡树上会不会不习惯?能不能睡相不好再掉下去?
徐焕让他大可放心,自己在外面睡觉没那么实诚,警惕心还是可以的。
原本徐焕还想聊会儿天来着,可,狼来了……
这气氛一下子就紧张的让人没话说了,头皮发麻的看着树下那一双双的绿眼珠子,说不害怕,那纯属是嘴硬。
徐焕紧紧的握着匕首,蹲在了大树杈上。
杨远威则挡在了她的前面,一手紧握匕首,一手紧抓徐焕的胳膊,整个人成半蹲的架势,随时准备着去刺扑上来的野狼一刀。
而且,他瞄准的是野狼的眼睛。
可能是杨远威散发出来的气势让野狼感受到了吧,也或许是因为杨远威这个小将军杀过不少野兽和人,所以身上多少是有些特殊的气息让野狼有些忌惮。
总之,那几匹野狼徘徊了很久都没敢行动,最后它们呜呜咽咽的交流了几句之后,离开了。
虚惊一场,杨远威松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了树杈上。
徐焕靠在他的身边,因为紧张也变得脱力。
杨远威拍了拍她的头说:“睡吧,我守着。”
徐焕拍了拍他的胸口,回了一句:“好,我睡一会儿就换你。”
徐焕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杨远威看向了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
他抬起被徐焕靠着的胳膊,绕过她的肩膀,把熟睡的人揽进了怀里。
借着月光,他仔细的端详起了怀里的人,她好小的一只,像个小猫,软软的,热乎乎的,呼吸很均匀,心跳很平稳。
看来她十分的信任自己,所以才睡的这般安心。
杨远威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在撸一只小猫,一下一下又一下,他又笑了,这也太好撸了吧,根本停不下来。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独处的机会了,珍惜,要珍惜”,杨远威心里喃喃自语道。
徐焕则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她那年过年回内蒙姥姥家,因为没买到卧铺,他们一家三口只好坐硬座,她困了,她爸说:“闺女躺爸腿上睡,让你妈靠着我肩膀,你们娘俩睡吧,我看着东西。”
徐焕一歪身子,就躺在了老爸的腿上,呼呼大睡起来,老爸一下一下的给她擦着额头上睡热了出的汗。
这时候广播突然响了,到站了。
徐焕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嗯?爸爸?
她睡懵了,见自己躺在一个人的腿上,又被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头发,她一下子就恍惚了。
忽然她坐了起来……原来是……远威哥啊。
杨远威有点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撸头发的手说:“我妹妹小时候害怕睡不安稳,我娘都是这样摸着她的头,她就睡的可好了。”
徐焕看他脸红了,连忙打岔说:“我睡好了,哥,你睡吧。”
杨远威还想客气说不困,就见徐焕十分霸气的搬着他的大脑袋往自己的小肩膀上一靠,说:“睡!”
杨远威乖乖的靠好:“嗯”了一声,立马闭上了眼睛。
徐焕看向了月光,听着肩膀处的呼吸十分的均匀有力,不自觉的笑了。
心里喃喃自语道:“日后远隔千里,见面的机会也不多,珍惜,要珍惜。
如果你不是杨远威该多好,哪怕你是个种地的、养猪的或者挑粪的,我估计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可你是高高在上的杨远威啊,我们……有缘无分。”
天还未亮,但是鬼面根据月亮的位置判断,还有一个时辰便是破晓,这时候他要去探路了,于是他来叫醒了杨远威。
杨远威醒来之后接过鬼面递给他的干粮和水,然后给徐焕揉了揉肩膀。
“压麻了吧?”
徐焕笑眯眯的回答:“还好,在可承受范围内。”
两人啃了干粮垫肚之后,也慢慢的往林子边上移动。
过了这一夜,杨远威变得大胆起来,他主动牵起了徐焕的手说:“走不动了跟我说,我背你。”
徐焕也没有抗拒被他牵着,笑着说了声“好!”
半个时辰后,鬼面跟他们汇合了。
“头儿,我发现这边的草很奇怪,官道那边全是茅草和麻草,长得有一人多高,密密麻麻十分厚实,从官道上来看,看不出什么,但是从这面看,就看出问题了。”
徐焕杨远威异口同声的问:“什么问题?”
鬼面说:“太整齐了,像是人为故意种的。而这边的大草甸子就很正常,什么杂草都有,但是很矮,但凡有人从这里经过,就能被对面看得一清二楚。”
说到这,他伸手指向了远方,“头儿,您看,那边,还有那里,那里,你看到没?有三棵特别粗壮高大的树,您不觉得很奇怪吗?怎么位置那么的匀称?
其他的树都很细,那三棵大树就显得特别的突兀。
您看,是不是正好可以做监视整个大草甸子的三个岗哨?”
徐焕和杨远威都沉思了一下。
徐焕说:“先不能打草惊蛇,我小叔小婶还在他们手里。”
杨远威点头说:“他们既然在这里设岗哨,那就说明,这里应该可以通向金矿那边。
咱们先从这里绕到官道上去,躲开这些岗哨,先去村子里看看,若是能打探出一些什么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