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以司岑如今对人性的了解,他不觉得程景赫这烂瓜能有什么骨气。
果然,司岑不过只是连着三天没有给程景赫发消息或者打电话,程景赫先坐不住了。
此时他正和明云待在他俩在校外一起租的一间小房间里,两个人等着折叠桌上架着的电磁炉煮火锅。
在等待的期间,明云发现程景赫已经把手机拿出来好几次了,整个人也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
“阿赫,你今天怎么回事?要是有什么要紧事,你就去忙啊,不用特意陪我过生日。”
明云依旧穿的是简单的卫衣,一头短碎发刚刚修剪过,显得他眉眼完全露出来,整个人很精神。
他长得实在不差,被锅子里冒出来的热气一熏,更有一种仿佛开了柔化滤镜的唯美感。
以往每每多看看他的脸,程景赫就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要很努力才能压抑住不露出反常,怕被阿云察觉出什么。
但今天,他看着看着,眼前莫名总是会浮现出另外一个也穿着相似装束,脸却长得更加……精致得多的人。
是的。
虽然程景赫总是讽刺司岑呆板无趣,不懂艺术,一无是处满身铜臭……
但他现在不得不承认,当时他那么容易被威胁得妥协,答应当司岑三个月男朋友,其中未必没有司岑本身长相很勾人的原因。
如果对方是之前那个对他x骚扰的肥婆,或者是什么秃顶啤酒肚的油腻男人之类的,他就算拼着背处分,拼着欠会所一笔债,也不可能答应谈三个月假恋爱的。
但是这种心思对于程景赫这样骄傲的人来说是不堪的。
他就算明白这一点,以前也只会让自己故意忽略。
并且他还会变本加厉的,用对待司岑很恶劣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的内心,因为……如果真的对司岑这种烂人动了心思,就好像,背叛了阿云一样——哪怕阿云和他之间,也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想到这里,他更加不敢直视明云的眼睛了,目光闪烁了一下,他借着捞菜转开视线,嘴里说道,“我没有什么事,再说了,就算我真的有事,那也不可能撇下你去忙,今天任何事都没有你重要,你可是今天的寿星!”
说完话,伸长手把捞出来的肥牛放到了明云面前的小碗里,笑道,“第一筷,寿星先动。”
程景赫长相十分明朗帅气,这么一笑起来那更是七分温柔藏着三分深情,很容易令人动容。
明云的眼神也闪了一下,然后对程景赫笑出了一个酒窝,“谢谢阿赫,那我就不客气啦~”
他自然感觉到阿赫有什么瞒着他,这两个月阿赫整个人都奇奇怪怪的他也不是没有察觉,但是阿赫不说,他倒也没有办法逼问得太明显。
毕竟……
他们只是幼时相识,长大后相处得比别人要好的“好朋友”啊。
妈妈说过,不论是任何关系中,先主动的那个就会处于劣势。
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劣势的。
更何况……这种暧昧不明,被对方狠狠的惦记却又害怕一旦说破会不会朋友都没得做,不断猜测着他的心思,完全把他放在心里,被这么渴求,这么不安,这么重视的感觉,实在是很好。
他当然不会蠢的先去挑破那层窗户纸。
他想享受这种感觉,越久越好。
两人各怀鬼胎,啊不,各怀心思的吃着自己煮的火锅,吃完之后还切了蛋糕。
最后还开了好几瓶啤酒。
明云以为喝得有点微醺的程景赫会装醉对他动手动脚两下以解相思之苦,搞不好还会顺势说要留宿,然后故意和他挤在一张床上……
然而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出了意外。
程景赫麻溜的表示时间太晚了他要告辞了。
明云扶着门目送程景赫的时候,说不清自己心情,但内心微微一动,嘴上破天荒说了挽留,“今天这么晚了,你还喝了酒,回去路上不会有事吧?不然……你留下来住一晚上?真说起来,这房间还有你出的一半租金呢。”
程景赫似乎并没有因此欣喜若狂,他甚至有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焦躁,“这离我们学校那么近,走一走就到了能有什么危险。
而且你不就是因为神经衰弱,不习惯身边有人所以才不住宿舍租房住吗,我就不留下来打扰你了。
阿云,我先走了,祝你生日快乐啊,咱们过两天有空再见。”
程景赫火烧屁股一样急匆匆离开了。
明云好半晌才关上门,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阿赫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他竟有点产生莫名的危机感了。
另一边,程景赫下了楼,走出一条街道,这才急忙把手机拿出来。
没有。
无论是未读信息还是未接来电。
一个都没有。
过去的这一个多月里,每一天,他的手机都会收到来自司岑的骚扰。
要么是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哪怕只是宛如“早安”或者“我今天中午吃到一个好好吃的酸菜鱼”这种废话他每天会不厌其烦的发好多。
如果自己一直不回消息,紧跟着他就会开始打电话来了。
何况上一次他们不欢而散,他还放了那样的狠话。
司岑难道不该在第二天就慌忙开始哄他了吗?
而现在,三天了,程景赫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手机这么安静过。
他有点控制不住的焦躁。
点开和司岑的聊天框,他上上下下翻了一会,上面基本大片都是对方发来的消息,他的回复只是偶尔夹杂在里面,把司岑的烦人和他的冷淡体现得淋漓尽致。
可是……
看看上面的日期,三天之前,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他脸色阴晴不定变幻了好久,终于手指落在了手机键盘上,磨磨蹭蹭好半天,打了又删掉,删掉又重新打。
最后发出了一句话:什么时候滚过来把你的那些东西拿走
他说的那些东西,其实全部都是司岑硬是要送给他的东西。
他对司岑冷言冷语的,表示他不稀罕司岑的几件名牌几张臭钱,之前也有过好几次,只要司岑惹到他,他就会说类似的话,要把东西全还给他。
司岑立刻就会服软。
现在,他盯着已经发送出去的消息,说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紧张。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手机震了一下。
Sc:都是不要的垃圾,随你扔了烧了
程景赫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