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传闻中的长姐如母(10)
作者:眉睫弯弯   疯了,主神碎片他要以身相许最新章节     
    888把邱来娣翻箱倒柜找录取通知书的事,告诉了柒月,并庆幸宿主有先见之明,将它放在了神魂空间里,否则,还真让那个女人得逞了。

    柒月倒没有洋洋得意。

    她从来不会低估人性的恶。但许家父母对原主又不完全是恶。

    亲情果然是最麻烦、最复杂的东西。

    你说是恶吧,他们又养大了原主,让她吃饱、穿暖,供她上了小学、初中。

    但你说是善吧,他们又对原主没有爱和尊重,只有利用和压榨。

    让原主作为他们的亲生骨肉,哪怕再恨再想报复他们,终究会于心不忍,会心软,会在报复的快感之中,夹杂着一丝愧悔和内疚。

    柒月庆幸自己不是原主,面对许家父母时,没有血缘关系的羁绊,也就没有那么错综复杂的感情,能够干脆利落,快刀斩乱麻,狠得下心。

    柒月骑自行车回到许家村,还没进家门,许晓月就拦住了她,抿着嘴唇,小心翼翼地开口:“大姐,你一个下午去哪里了?妈交代了,让你去她屋里一趟。”

    柒月淡漠地“嗯”了一声,就要往邱来娣的房间去。

    身后的许晓月鼓起勇气,叫住了她:“大姐,你一定要去上高中吗?妈说,女孩子家家,上高中也没用,以后也考不上大学。读个初中就差不多了……”

    柒月瞥了这个在原剧情中,忘恩负义,背刺原主的白眼狼一眼,冷冷地说:“许晓月,你跟许皓天、许皓然不同,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从小到大,你那爸妈眼里只有他们的两个儿子,哪里有你的存在?”

    “你小小年纪,就学会做见风使舵,做爸妈的说客,背叛同为农村女孩,一手抱大你、疼爱你的大姐!许晓月,你要不要脸,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柒月这番话,是替原主说的。

    和许皓天、许皓然一样,许晓月也吸着她的血,得益于原主的付出,却旁观原主的悲惨人生,甚至怂恿原主去捐肾,让身体彻底垮了的大姐,替自己去照顾日渐衰老的爸妈,心安理得,没有一丝一毫良心不安。

    读了一个大专,成为县医院医生的许晓月完全忘了,是原主苦劝父母,并在外面省吃俭用,辛苦打工,挣得她上高中的学费,她才没有辍学,才摆脱了农村女孩的困苦命运。

    她被原主推上去了,却没有感恩戴德,没有拉原主一把,反而落井下石,和原主父母、兄弟一起压榨、欺骗原主。

    来自同胞妹妹,来自同一阵营的背刺,让原主更加伤心、绝望。

    今年十岁的许晓月听不太懂柒月的话,只觉得这个姐姐看自己的眼神冷漠,态度凶狠,不再像以前那样脾气好,任劳任怨。

    莫名其妙,就是不让她上高中,就把这个家每一个人当仇人,好像全家人都欠了她一样。

    许晓月在柒月走后,狠狠地跺了跺脚,再想到今天被妈打了好几个巴掌,还替大姐干了不少活,心里的委屈再也瘪不住,化作泪水流了下来。

    她跑进柴房,趴在床铺上,号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在心里骂大姐。

    妈说得对,大姐就是一个没良心的自私鬼,自己以后再也不跟大姐好,不和她说话了!

    柒月进了邱来娣屋里,邱来娣关上门,迫不及待地说:“大妮,我跟你爸商量了,家里穷,没钱供你跟皓子两个上高中。你要体谅我们做爸妈的难处,等给家里割完稻子,你就出去打工……”

    柒月就知道,他们见软的不行,又来硬的,想用家长的权威,逼她就范,放弃高中学业,去南方打工,为家里的男丁奉献几年,再嫁出去换彩礼钱。

    “我说过,我不去打工,我要上高中!”她斩钉截铁地说。

    “你这个死丫头,翅膀真的长硬了,爸妈的话都不听!”邱来娣暴跳如雷,就想上前揪柒月的头发。

    有了上回的教训,她不敢扇柒月的耳光,想让自己的男人动手,打这个不孝女。

    女儿大了,这种扇耳光、揪头发的事,许三根作为一个父亲,一个男人不会去做。

    动手打女儿,那不是一个乡下男人的做派。许三根几乎不参与家庭教育,一直都是边缘化的角色,很少打骂孩子。但邱来娣对原主的每次打骂,棍棒式的打压教育,都有他沉默的支持和首肯。

    许三根捏着旱烟袋,眉头拧起来:“大妮,你怎么能这样?不顾家里的重担,坚持要读高中,真是太自私了!”

    柒月用法力躲开了邱来娣的手,还让她摔了一个狗啃泥。

    这一下摔得不轻。邱来娣躺在地上,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唤。

    柒月逼自己哭出来,嘴里大声喊,盖过了她的叫唤声:“我要去上高中,又不用你们出钱,凭什么不让我去上?你们不让我上,我就离家出走!”

    “谁教得你没大没小,居然敢忤逆爸妈?”

    许三根勃然大怒,也不装什么慈父了,抡起手里的旱烟杆子,就往柒月的头上狠狠敲去。

    他见柒月态度坚决,劝服、逼迫都行不通,只能武力镇压。

    这一对男女是铁了心要让长女去打工,为这个家放弃学业,牺牲自我,鞠躬尽瘁,沦为一个人型血包。

    为了达到目的,他们彻底撕去了那层亲情的伪装,露出了最丑陋,最不堪的里子。

    柒月连忙一闪身,躲过了他的烟杆。

    许三根脸色阴沉,怒声呵斥:“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忘了本的小娼妇!没用的赔钱货!当初生你的时候,就该把你扔进马桶里淹死!你这克父克母克全家的扫把星,怎么不去死啊?”

    同样的话,邱来娣以前说过不止一遍,但出自一向寡言少语,又是一家之主的许三根嘴里,还是相当有杀伤力的。

    假如是原主听见自己的父亲说这话,一定如万箭攒心,生无可恋。

    但柒月不是原主,不但不惧许三根的淫威,还挺起胸,扬起沾满泪水的脸,神情倔强:“许三根,你打啊,打死我好了,就当你没生我这个女儿,我也还了你们这十五年的养育之恩!”

    “小畜牲,你反了天了!”

    听见柒月前两句话,许三根目眦欲裂,盛怒之下,还真想打死她出气。

    但她最后一句话,让他迟疑了。开玩笑,真打死了大妮,他这十五年不是白养活了。

    即使她现在不出去打工,未来也能换一笔不菲的彩礼,将家里的土坯房换成青砖大瓦房,供皓子读高中、上大学,也算光宗耀祖……

    许三根算盘打得好,不能做这亏本的买卖,于是,硬生生放下手里的旱烟杆子,依然绷着脸:“你要去上高中,家里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你这死丫头,忤逆不孝,顶撞爹妈,以后老子不会在你身上花一分钱,你自生自灭去吧!”

    柒月外表装作失落、委屈,还掉了两滴眼泪,心里却老开心了。

    这种只有算计、利用,没有爱和温暖的原生家庭,早一日划清界限,撇清关系,就能早一日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