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杨镇知道玄英为什么自称邪神。
衰败之力在其没有意识的时候会陷入暴走,此时玄英就是移动天灾。
“快跑!”
杨镇真炁消耗一空,肉体受到直接影响,力量不断衰退。
余宽情况更加糟糕,饱满的肌肉迅速干枯,拙火之光几近熄灭。
两人慌不择路的向着外逃去,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逃离衰败之力的覆盖范围。
玄英岂能让他们轻易如愿,在后方紧追不舍。
追逐中大面积城区被衰败影响,无数房屋纷纷倒塌。
体力衰减到极致,杨镇冥冥之中感受一种更重要的东西在流逝。
“余宽,你还能不能拼,这家伙的力量在消耗我们的生命本源,摆脱不了咱们都得死!”
五炁每多一种就会距离传说中的元炁更近,杨镇冥冥之中的感应正是来自于生命本源。
余宽口不能言,直接选择用行动来表示回答。
身体中三道脉络闪亮起来,压榨着体内每一丝潜力,他要强行开启第六轮眉心轮。
超限级开始拙火每一步只许前进不许停留,说是力量增强不如说是一种苦难修行。
余宽压缩能量的手法和杨镇如出一辙,同样是从大壮那里偷学来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人选择了窍穴,一人选择了脉络。
三脉不计代价的释放能量,产生无数裂痕,余宽的灵目与之相呼应疯狂律动。
眉心轮和灵目重叠,或者说眉心轮这一阶段本就是另类激活灵目的方法。
余宽脑中轰的一声巨响,视觉和听觉瞬间失去,这两者没有任何渐进突兀至极。
五感俱失,以往忽略的灵目感应被无限放大。
四周的一切微小变化尽在余宽心中,没有具体形象,靠玄之又玄的觉来呈现。
无感而觉,直接作用于心,这就是灵目独特的感应方式。
余宽有生以来第一次清晰的‘见’到心。
拙火光晕变为六重,炫光身大成,整个身体散发出阳光下的琉璃色彩。
‘炫光琉璃身!’
这是拙火体系在超限级阶段的最强防御形态,为了让修炼者在五感缺失的情况下不至于轻易丧命。
炫光琉璃身堪称无懈可击,衰败之力的影响被隔绝在外,余宽随意一拳轰去,巨大的琉璃拳影不偏不倚的砸中玄英。
没有五感余宽也无法确定这一拳是否击中目标,只是心中觉得应该打中了。
索性顺着这种心觉开始挥洒拳脚。
琉璃色的余宽和玄英厮杀在一起,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招式可言。
双方现在可以说都处于没自我的状态,简洁的拳脚功夫被彼此用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避开。
余宽都拼命了,杨镇还有什么理由不拼。
五炁提炼需要真炁进行转化,杨镇的真炁早已耗空,乍一看处境陷入死局。
顺着冥冥中的感应,杨镇开始压榨自己的生命本源。
既然元炁是所有力量的来源,那么它一定可以转化为真炁。
回想起提炼心火之焏时的状态,最后时刻分明就是元炁介入了其中。
干涸的身体深处一股真炁无中生有,仿佛是从另一个空间直接出现在这里。
随着真炁不断灌注于肾脏,一缕若隐若现的肾水之炁逐渐凝实。
肾水之炁主循环,可以大幅度增强能量运转效率,其中就包括真炁回复。
源源不断的真炁从体内涌现,再加上灵目对四周能量的汲取,此刻真炁产生的速度压过了衰败之力的影响。
真炁更进一步,杨镇重新充满力量感,在没有消耗完真炁之前,玄英别想再磨灭他的本源。
杨镇浑身真炁一震,迅速转化为肺金之炁,直接冲进战团配合余宽压制玄英。
五炁各有神妙,能直接用于战斗的只有心火之炁与肺金之炁。
相比心火之炁夸张的转化比例,肺金之炁无疑是更合适的选择。
两人围攻使玄英陷入被动挨揍的局面,外骨骼破损愈加严重,很快达到彻底破碎的临界点。
杨镇心底突然升起极度不安的感觉,反手一拉余宽就要退后。
余宽对心觉的掌握还不熟练,面对杨镇突兀的动作,反手一拳回敬过去。
“妈的!”
毫无防备的杨镇打着旋飞出去。
还不等杨镇再次返回,玄英的外骨骼轰然炸裂,不同于军营那个扭曲者的自爆,更像是铁狂的裂解形态。
之前呈现在外骨骼上的神秘纹路显露出真实面目,竟是玄英身上即将完整的天纹。
没有外骨骼的压制,衰败之力威能更盛,杨镇真炁转化速度又有跟不上消耗的迹象。
余宽的琉璃身明显暗淡下来,心觉发出示警,催促他远离危险源头。
杨镇只见炫光一闪,余宽直射远方,不知要冲往何处。
另一边,玄英在失去外骨骼后,眉心处的骨片开始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会更亮一些。
“啊!!!!”
骨片异常的变化让玄英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双手抱着脑袋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衰败之力不规则的躁动着,时强时弱混乱无序。
杨镇步入两难之境,到底是去追余宽,还是趁机灭了玄英。
眼瞅着余宽即将消失在视野中,杨镇做出了选择。
杀玄英显然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且不说最终杀不杀的掉,就算杀了貌似也没什么好处。
余宽一旦跑丢出现什么意外,杨镇怕是要后悔很久。
他只是来助拳的,主人家都跑了,自己拼什么命。
看了一眼还在哀嚎的玄英,杨镇果断转头去追余宽。
有后患就有后患吧,先解决眼前的事。
杨镇无奈叹息一声。
余宽埋着头一阵狂奔,他不知道自己的移动速度有多快,也不知道究竟跑到了哪里。
没有五感他甚至连自己是否在跑都不确定。
在炫光琉璃身的加持下一路横冲直撞,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使他停下脚步。
前方辽阔的江面成为拦路的天堑,余宽毫无察觉的踏江而行,在身后激起一道冲天水柱。
“臭小子,挺能跑的。”
杨镇看着眼前十几米高的水墙加速猛追,两人化作两道白线直射江对面的另一座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