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宁被领进十四爷府里,在后院耳房等了足足三天,才见着主子爷。
她没刻意打扮得华丽,嫩黄色掐腰窄袖袄子,青绿色马面裙,素净中又有一点娇俏。
唯一用了点心思的,就是把刘海抿了上去。
没了刘海遮挡,一张脸好似玉盘一般,光华逼人。
她额头生得尤其 好,高洁疏朗,两弯秀眉,眉头青黑的两簇,纤秾合度,犹如画者优雅的两笔,往鬓角飞去,眉梢淡淡地斜着,勾人。
惜宁进了前院书房,没敢抬头,跪下来问安。
十四爷刚散了宴席回府,有些醉意,夏夜燥热,领下松了两粒扣,懒懒地靠在窗下软榻上。
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皇子,又常年好武,没断过骑射练习,身姿英武,宽肩窄腰,一双长腿随意地搭在脚凳上,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很有些张力。
大概酒后有点头痛,他一手捏着眉心,一手微微抬了抬,低声道:“起来回话。”
惜宁缓缓起身抬头,十四爷手指缝里漫不经心地一瞥,一双如湖水般潋滟的明眸从指缝里撞进他的眼。
只不过一瞬间,那眼帘便垂下去,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地盖在那莹白脸颊上,像是蝴蝶双翼,留着浅浅的影子。
十四爷心扑腾几下,好似那蝴蝶翅翼在他心上拍打一般 ,想开口说话,却觉得嗓子干,忍不住轻咳几声,才问道:
“叫什么?几岁了?”
“奴婢姓吴,名惜宁,十八岁。”
这声音也勾人,软软绵绵的,听在耳朵里,好似挠在心上。
“汉军旗?十八岁,怎么没选秀?”
十四爷皱皱眉,这样的姿容,不该落到这府里做个没名没份的侍妾。
“回主子爷,奴婢是汉军旗,前些年选秀起疹子,落选了。”
原来如此,十四爷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有点子高兴。
“你可知道,进府是做什么来的?”
惜宁抬了抬眼,很快又低眉垂目,看着自己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微微点头说:
“奴婢知道。”
“你,自己可愿意?”十四爷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他没有强迫民女的喜好。
“嗯,愿意。十四爷光风霁月,文武双全,伺候爷是奴婢福气。”
这话惜宁确是真心,穿到这个时代,才知道这里的男人有多糟糕。
八旗子弟提笼架鸟,不通世务,不务正业,二三十岁上,不是大腹便便就是被酒色掏干了身子,瘦得跟鬼一样。
她不敢正眼看十四爷,偷偷瞟两眼,就知道这位爷为啥能当大将军王了,浓眉大眼,身姿英挺,颇有男子气概。
刘喜看十四爷神色,便知道爷这是看上了。
真是难得,以前各处送进来的侍妾不少,爷一个都没留,全打发了。
正感叹这惜宁姑娘,倒是个有造化的,却听见爷淡淡说道:
“先回去歇着吧!”
刘喜有些懵了,爷都素了好几个月了,难得这惜宁入了眼,莫非还要打发了?
陪着惜宁回到耳房,刘喜还是叮嘱一句:
“这两日,可别乱吃东西,主子爷说不定明后日就唤你去伺候了。”
惜宁含羞点头。
果然,第二日黄昏,十四爷便让把人接到前院书房来。
惜宁进门,爷歪在软榻上看书呢,见她过来了,也不动弹,只抬眼细细打量了一番。
眼前小女子穿了一身浅绿色的夏服,手腕与脖颈耳垂一件饰物都没有,清清爽爽的。
十四爷看着心里舒坦,连夏夜燥热似乎都散去几分。
“后厢房备了热水,去洗吧。”他嘴角上抿,吩咐道。
惜宁脸一红,没好意思说自己傍晚洗过了,低头跟着两丫鬟往净房去。
净房香樟木的大浴桶里,热气升腾,里面不知撒了什么,一股幽幽的玉兰香气。
惜宁羞涩地请两位丫鬟避出去,才脱光衣服,坐进浴桶 ,热水漫过肩头,她忍不住呻吟一声。
自从十几年前穿过来,她还不曾享受过泡澡的舒服滋味。
要不是那位爷还在外面等着,真想泡在热水里睡一觉。
惜宁恋恋不舍地起身,擦干了身上水珠,才看到旁边衣架上搭着一身紫色寝衣,竟是轻纱材质做出来,半透不透。
她咬了嘴唇,这位十四爷,闷骚得很啊。
惜宁穿好寝衣,又把外衣套上,拉开净房的门,有些胆怯地扶着门框,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是要直接上床吗?
十四爷放下书走过来,将惜宁拦腰抱起来,几个大丫鬟低头退出去,轻轻带上门。
惜宁心里长呼一口气,她在书里看到,好些古代贵族,行房事时会让丫鬟侍妾在旁边伺候,心里一直膈应着。
她前世并不古板守旧,可让别人围观床笫之事还真发自内心接受不了。
还好还好,十四爷看来没有这种癖好。
不过一念间,十四爷已经把她放到床榻上,人顺势就扑了下来。
惜宁身体被重重地压制着,心里有些慌。
十四爷像一只猎豹,趴在她上方,眼神炯炯地看着她,嘴角还有一丝漫不经心的微笑。
这姿势与神情,特别像食肉动物,捕捉到猎物,明知她逃不掉,便不急着吃,要放在爪下慢慢玩弄。
惜宁心里有些慌,隐隐地又有些生气。
她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大概气自己落到这个时代,这种处境吧。
明明知道要被吃,却不能反抗,还要装做顺从,甚至装做享受的样子。
十四爷突然亲了下来,先是嘴唇上蜻蜓点水一般,然后下巴,再往下,耳垂,脖子,颈窝……寸寸失守。
……十四爷似乎没有什么耐心慢慢玩耍自己的猎物。
大概是憋得太久,饿得太狠,急不可耐要把肉吃进嘴里吧。
惜宁在烛光下,全身散发着莹润光泽,好似和田籽玉一般,柔软香滑可口。
十四爷眼里有些惊艳,一般女子,脸长得好,身子却不一定好。
惜宁却端端是个尤物,身子倒比脸更让人迷醉,真真是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
尤其那一身皮子,白到发光,摸上去手感柔腻,十四爷只觉自己平日里最喜欢把玩的田黄印章,也比不过这一身肌肤触感。
惜宁有些颤抖,十四爷满心怜惜,微微撑起身子,柔声问她:“害怕了?”
惜宁低低地嗯一声,长睫毛忽闪忽闪地,挂着一滴泪珠,颤声道:
“求爷怜爱……”
十四爷略停了停,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揭开床榻边的香炉,用木勺挖了些香料,搁到香炉里。
袅袅青烟升起,闻着有些甜,也很上头,惜宁只觉这甜香入鼻,好似渗入身体每个毛孔一般,浑身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