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孺子可教
作者:青木川   清穿之拐个王爷做外室最新章节     
    我也爱你。

    这几个字说出来,那满涨于胸的酸楚与焦躁,仿佛找到了出口。

    十四爷只觉身心通透,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与心爱的人身心相合,滋味竟如此曼妙。

    一时间,天地是你,也是我。

    你我,便是世界,便是这无垠苍穹间最微小,也最广博的存在。

    再也没有俗世,没有躯体,没有人间烦忧,只有你我合二为一,至乐至善。

    我爱你,吴惜宁。

    原来心中的彷徨不安,只要说出这三个字,便有了依托。

    十四爷抬首,从上面俯视着惜宁,两人一时怔忡。

    爷眼里仿佛有了水光,又见他咧开嘴,冲她直乐,不停地说:

    “我爱你,我爱你阿宁,我特别爱你,爱你爱到骨头里,爱你恨不得把你吃了,吞到肚子里,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也永永远远跟我在一起……”

    十四爷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表达过感情,如今被惜宁一句话,好似打开了开关,一时竟不知所措,手舞足蹈。

    惜宁酒也有些醒了,有些懊恼,只觉自己咋这么孟浪……

    也有些欢喜,还有些羞涩。

    爱上十四爷是一回事,可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好丢人有么有!

    好在还有爷这个耿直boY,比她傻,比她癫!

    翻来覆去地,亲一会念叨一回,捧着惜宁的脸,眼神发亮,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恨不能将她看进心坎里去。

    惜宁伸出手握住十四的嘴说:

    “爷,我知道了……咱们睡吧,啊,乖,睡觉了……”

    另一只手绕过去,轻轻拍着爷的脊背。

    须臾,爷没被哄睡着,惜宁自己倒是睡着了。

    十四舍不得睡,借着朦胧的烛光,不时睁开眼,低头细细端详着怀里的人。

    他好高兴好高兴!

    过了好一会儿,爷又惶恐起来,刚才阿宁是说了,胤祯,我爱你吧?

    他好想听她再说一遍,恨不能把她摇醒来……

    可低头看她在他怀里睡得那么香那么甜,酣睡中微微嘟起的嘴,还有那低低的,小猫一般的呼噜声……

    十四不舍得弄醒她,只痴痴地看着,小心翼翼地亲她,额头,鼻尖,脸颊,耳垂,嘴唇。

    惜宁睡梦中觉得痒,抬手拂了拂,哼哼唧唧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怕她冷,十四又伸手搂住她腰身,往怀里揽了揽。

    这般患得患失到天明,迷迷糊糊地,爷大概也就睡了两个时辰。

    惜宁伸个懒腰醒来,在他怀里拱了拱,便听见头顶一个沙哑声音问道:“醒了?”

    她还有些睡意朦胧,没说话,脑袋在爷怀里微微动了动。

    下一刻,一双大手便托着她的腰,将她翻到了上面。

    惜宁嘟哝:“又偷懒,不去练武。”

    心想,爷这新添的毛病不好,害她都睡不成懒觉……

    十四爷呼噜她脑袋,向下轻轻挠她脊背。

    起初是惜宁老这么给他挠背,后来就变成他两人互相挠了,舒服。

    惜宁哼哼了两声,十四爷咬了咬她耳朵,低声问道:

    “阿宁,昨天夜里,你跟我说啥了,还记得不?”

    惜宁嘤咛着问:“说啥啦……”

    拖长了尾音,有些娇嗲。

    十四爷欲言又止,他存了一夜索爱的心,却也羞于启齿,总盼着惜宁能主动说出来那三个字来。

    心里又是期待又是急切,手下也急躁起来,上下划拉着她的背。

    “阿宁……你说过的话,不能不算话,不能收回去……”

    好一会,他才委屈地说。

    惜宁扑哧一笑,逗他道:

    “我昨夜喝醉了,莫不是说了什么疯话?爷可不要当真……”

    十四爷急了,一翻身,把她压倒身下。

    知道自己体格健壮,不能真压下去,便用手肘支撑着,只两条腿裹挟着身下人。

    又抓她住手腕,压在头顶,有些哀怨地看着她。

    好一会儿,他叹一口气,嘴唇微动,轻轻说道:

    “阿宁,我爱你……”

    以前他不知道,一直满涨于心的那种酸胀与焦躁,叫做患得患失,因爱而起。

    说出这几个字,他便感觉快活与幸福。

    十四柔情满怀,看着惜宁两瓣嫣红的唇,好似梦呓般地再次说道:

    “我爱你,吴惜宁。”

    只盼着,那唇瓣开启,说出让他如闻天籁的秘语。

    惜宁叹一口气,伸手抚摸十四的脸颊,嘴唇,下巴,又凑上去,亲了亲他喉结,才柔声道:

    “胤祯,我也爱你。”

    明明是冬日,十四却觉春风平地生,拂过他全身,浑身发芽一般,痒丝丝,暖融融,快要长出尾巴了!

    他忍不住摇了摇身子,咧开嘴,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若他是只拉布拉多,这个时候一定也咧着嘴,摇着尾巴,朝主人撒娇卖萌。

    惜宁也忍不住嘴角上翘,又嗔爷一眼:“傻子!”

    爷低头,就势一滚,将脑袋拱在惜宁怀里,哼哼道:

    “爷就是傻子,阿宁的傻子,阿宁疼我,爱我……”

    从此十四爷再也没有问过惜宁快不快活,却添了个新毛病,逮着机会就在她耳边说阿宁我爱你,喋喋不休。

    还非要惜宁回应他,不回应,就委屈巴巴地,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非要等到那句我也爱你,才绽开如花般笑容,满意地出门做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下属和侍卫们都发现了,十四爷如今发了花痴一般,常常没事就一个人眼神放空,嘴角含笑,好像吃到蜜的黑熊一般。

    他们不知道,这个时候,十四爷心里在回味呢,她爱我,惜宁爱我!

    我也爱她!人生真是美好啊!还要做什么皇帝坐什么龙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惜宁搂着傻子十四爷,好生疼爱了一刻,才伸出手指,戳戳他额头问道:

    “爷还得回兵营吧?咱们起呗,阿宁也有正事与你说……”

    十四爷搂着她的腰,扭了几扭,鼻子里哼哼几声,意思就这么说呗。

    惜宁没法说,这般在床榻间腻歪,十四又奶狗体质发作,怎么说正事吗!

    她拍拍十四肩膀,哄道:

    “起吧,都过了早膳时辰了,等爷起身,用了膳,到兵营,就快午时了……”

    十四大声哀叹,仰头眼睛闪着光,看向惜宁,满含期待。

    “再叫我一声,我便起。”他央求道。

    惜宁宠溺地亲他额头一口,低声道:“胤祯,胤祯,胤祯……”

    她每唤一声,十四便回一声:阿宁,阿宁,阿宁……

    “我爱你,胤祯。”她又道。

    “我也爱你,阿宁。”

    这般傻乎乎地,毫无意义地对话,也只有热恋中的男女,降智如婴童,才能说得出口了。

    人说真正的爱情,就是能够在彼此面前做小孩。

    吴惜宁与十四爷,这时刻,放下所有伪装与防备,彼此都露出最本真的自我。

    像两个小孩一般,互相依恋,信赖,爱慕,不分彼此。

    叽叽咕咕了好一会,两人终于起身。

    用过早膳,两人对坐喝茶,惜宁才说起正事。

    “我想请二舅帮忙,给爷找几个幕僚。”

    颁金节的时候,惜宁便与吴二舅说了此事。

    十四爷如今身上有了职务与责任,领着龙骑营五千军士,做事便再也不能如往日那般,随心而为了。

    惜宁占了多活一世的便利,知道历史轨迹,也读过许多书,晓得些大道理。

    可她毕竟养在后院,并不了解这个时代的社会现实,更不了解朝堂。

    十四爷在兵营的事情,也不可能事事与她说,有些是顾不上,有些涉及军营,不宜外传。

    身边找几个通时事,知进退的幕僚,遇事多商量,兼听则明,才是正道。

    惜宁如今倒不担心十四莽撞,心直口快无所顾忌,惹出祸端。

    这几年苦心经营,爷与老八,老九这些人早就疏远,再无牵扯。

    又有了江南查案,举荐四爷这段故事,他已经是妥妥的四爷党。

    如此这般,将来四爷登基,该不会再幽禁十四了吧?

    这些话,惜宁没有与十四爷说。

    草洲那回,惜宁与爷说了自己的来历,爷只竖起四根手指,模模糊糊问,将来上位的是不是……?

    惜宁点了头,他便阻止她,不让她细说。

    泄露天机,会伤阳寿的。

    他宁愿不知道那些事情,也想要惜宁长命百岁,与自己白头到老。

    等回了京城,十四细细琢磨,便明白,惜宁为何一直在他跟前说四哥的好话,又使足了劲,拉近他与四哥关系了。

    白送四哥京韵堂股份,又让他给十三爷送治腿疾的秘方……

    当初种种,他没觉得,如今想来,都是阿宁煞费苦心啊!

    十四爷察觉惜宁用心,更自愧何德何能,得她如此倾心倾力相顾。

    既不安,又担忧。

    后来有一次,他喝了酒,想到将来,忍不住对惜宁说:

    “日后爷若下场不好,你千万不要管我,有十三爷在,总会给你一个安稳去处的……”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惜宁捂住了嘴,急急与他说:

    “爷您没事,不会有事,不过是经历些磨难罢了,四爷登基后……”

    十四却亲上来,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

    良久,才松开她,颤声说:

    “阿宁,以后别跟我说将来如何,我怕,说多了,老天会动怒,不放过你。”

    沉默片刻,又道:

    “我日后如何,自有天注定,不想你因为我,逆了天道,陨了性命……”

    两人自此很有默契地,再不提将来如何。

    想到这里,十四点了点头,什么都不问,答应道:

    “行,都听你的,爷总不能什么事情都问你,身边跟几个幕僚,遇事多些主意,也免得像以前那般,莽撞惹事。”

    惜宁衷心一笑,她还以为十四会抗拒呢。

    他性情霸道,少听他人言,不爱被人指点说教。

    最烦那些御史幕僚之类的文人,说他们一张嘴一支笔,整日里喋喋不休唧唧歪歪,没事也搞出事来。

    她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劝说,哪想到一句话,十四爷便同意了。

    惜宁低头喝茶,嘴角压抑不住的笑,心里有种孺子可教的欣慰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