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这是怎么了,如何从邹大爷那里失踪,却泡在了水里?
之前听赵勇的意思,雷子他们到的时候,邹大爷还在屋子里,但是,我和林二娃再去的时候,屋子里却空无一人?
我调整了呼吸,稳了心神,转头问雷子,“你们去的时候邹大爷还在屋子里?”
“当然。我还留心查看过,确认邹大爷已经走了。”
不过一会儿工夫,就有人来搬走邹大爷的尸体。
是谁,能这么快就知道邹大爷死了?
只有打死邹大爷的人。
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杀人?杀了人还有人善后。
显然,打死邹大爷的和掳走喜妹的只怕是一伙。
只有喜妹醒来,才能真相大白。
喜妹只怕是因为知道了凶手,才会引来杀身之祸,若是那凶手知道喜妹还活着,只怕还会再来灭口。
我和雷子想到了一块,立即调派了人手,每日轮流在喜妹家值守,务必要保喜妹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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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妥当,商议一番,我们决定立刻去青州城衙门报案。
只有找到凶手,喜妹才能真的安全。
去报案前,得先弄清楚喜妹是在哪里找到的,我问:“是谁发现喜妹的?”
有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站了出来,“是我。”
“罗平,你在哪里找到喜妹的?”我又问。
“翠红楼外面的柳溪边。”
又是翠红楼?
“走,带上赵勇和罗平,我们先去州府衙门报案,要求捉拿真凶。”
我领头向州府衙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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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要击鼓喊冤的是一群孩子,衙门里的衙役就要耍横驱赶。
我不依,上前一步,按住他们手里的杀威棒,拿出爹爹的威风来,“父母官,自然要为百姓做主,我们虽说孩子,却真要冤情要诉,你们问都不问一声,就要赶走,是何道理?”
有识得我的衙役慌忙上前搭话:“小姐有所不知,按我河洛国律政的规矩,家有父母的小儿不可擅自在衙门里出入,可让其父母请了讼师,写了状子递上来,我们自然按规矩办。”
话虽有理,但人命关天,又情况紧急,如何还能按常理处置?
“衙门纵有衙门的规矩,但我们今日要报这案,事涉人命。照你的意思,人命关天的事,小儿也不能在衙门鸣冤了?”
正嚷嚷,有师爷出来,他问:“何事喧哗?”
那衙役附在其耳,说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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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便要推托:“小姐有所不知,按律政你们的确需要在地保处先行报案,由他酌情处置。若他认为需要上报我州府衙门,我们自然会立马派出人手。”
“一死一伤,如今死者消失不见,伤者昏迷不醒,你们却还在这里推三阻四,不肯用心探查案情,缉拿真凶,看我不告诉爹爹,上本参你个渎职枉法!”
师爷思索了片刻,回道:“小姐说得有理。只是今日守备大人尚另有公务处置,不如,由我先听明缘由,再行处置。”
我等进了衙门,赵勇哆哆嗦嗦站了出来,结结巴巴说了事情的经过。
罗平也将如何在翠红楼外柳溪边发现喜妹的事说了个大概。
那师爷一本正经,说已记录在案,会立即安排州府捕快前去查探,一有消息,就及时通知我等。
我和雷子对视了一眼,又沉默了须臾,眼见夜已深,勉强同意了师爷的说法。
临走,我说:“我明儿一早还来。”
众人将信将疑,只得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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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留下雷子和林二娃,又令人去找来王平,又一起来到喜妹家。
喜妹爹凄惶地坐在门外,垂头丧气,雷子和他打招呼,他也没听见。
穿过灶屋,进了里间。
喜妹娘一见了我们四人,拉住雷子就哭:“她大哥到城外买马料去了,人还没回来,雷子,这可如何是好?喜妹她是会水的呀,怎的就成这个模样了。”
雷子安慰她道:“婶,不急。我们正在查,一定会弄清楚的。只要喜妹醒来就好。我们过来瞧瞧,家里还有没有银钱,需要的话,我们大家先凑凑。”
这才想起,我平常兜里都没有银子。
望了望王平,王平从腰间摸出了几块碎银子递了过去。
我接了话:“大娘,你不用着急,回头我再让管家送些银钱过来。只要喜妹能醒过来就好。”
心事重重地离开喜妹家,一行人又到练习场,席地而坐,商量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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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娃抢先开了口:“我会亲自带队盯死翠红楼。赵勇认得那三人,只要那三个人出现,定不会叫他逃了。”
雷子接了话:“你们的人手都不擅长打斗,我们一起轮班。没找到那三人之前,喜妹家也不能大意了,说不定,那真凶知道喜妹没死,还会再来。”
王平拍了拍胸口,“也算上我的人。这还了得,敢在青州城杀人,我定放不过他去。”
我想了想,也开了口:“没找到那三人之前,我向师父告假,我们一起行动。有了我和王平,衙门里多少还有些忌惮。若是他们敷衍,我找爹爹去。这件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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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叫上王平,我俩去州府衙门催问。
一听通报,师爷客客气气将我二人请进了衙门,至偏厅坐了,还令人上了茶,说处理完公务,便与我二人细说。
一个时辰之后,还不见人来。
我和王平皆不耐烦,便要冲出去寻人。
守在门外的衙役小心赔着笑脸,带了我二人直接来到大堂,堂间正在审案。
我和王平只得作罢,重回偏厅。
两个时辰之后,师爷跑来,“实在对不住,今日贺大人公务繁忙,实在无暇见二位,不如,二位先回去,一有消息,我即刻派人来报信。”
他这是用软鞭子对付我和王平?
王平也看出来了,他刚要开口,我抢先说了话:“打扰了,多谢款待,我们改日再来。”
说完,示意王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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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
天还微凉,我们都有微汗。
四人席地而坐,再次商议。
州府衙门明显是在拖时间,并未打算认真办案。
若想找到真凶,只怕还得靠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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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人嫌疑最大。
赵勇和喜妹都曾见过他们,如今,喜妹昏迷不醒,赵勇又不能一直守在翠红楼外,若他们不是翠红楼的,守到猴年马月也可能见不到人。
既然和熊生伟有关,不如直接找熊生伟。
怕他说谎不认,既找那姓熊的,也找他手下。
我就不信,他的手下不识得那三人。
只要有人认得,就不怕他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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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我们打算兵分几路,分头行动。
熊生伟常在翠红楼出入,我们都不方便进出,王平,总没人敢拦他吧?
姓熊的手下,由我和雷子、林二娃分头抓来审。
直到有人开口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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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一无所获。
他说那姓熊的客气归客气,却一口咬死自己对喜妹一事一无所知。
还表白说,自己既然已经主动免了邹大爷的债务,断不会出尔反尔,再指使手下前去骚扰。
倒是我们三人,各有所获。
我不知他二人用了何法,我是软硬兼施。
娃娃兵帮我指认了人,趁二人落单,我当下一手拎了一个,飞奔出了城。
丢他俩在一块大石头上,扔下几块碎银子,又跺了跺脚,蹬去大石头一角,见他二人害怕地后退,然后开了口。
“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拿了银子走人,一个是像这块石头一样。
我只问你们一次。
有三个男的,其中一个十五六岁,他有两个跟班,一个年纪大一点,一个正年轻,和你们的熊老大关系不错。
你们只需告诉我,那三人是谁,就放你们回家。”
二人哆哆嗦嗦半晌,互相对视了一眼,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