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猛然推开,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急匆匆地跨入屋内,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焦急地问道:“阿姐,你还好吗?那个女人是不是又来找你麻烦了?”
沈安然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没有任何记忆,所知的仅有刚才原主被挖心脏的场景。
难道这位少年是原主的弟弟?
两人互相看着彼此,像是在试探什么,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神色。
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蹙了蹙眉。
走向旁边的柜子,口中念念有词:“阿姐,你是不是又去给那些流浪猫喂食了?你又忘了自己对动物过敏吗?”
沈安然这才注意到胳膊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点,但她却未感到一丝不适。
差点忘了,这具身体没有心脏。
自然也就无法体会到普通人所能感受到的不适。
少年迅速从柜子里翻出药膏,示意沈安然过来。
沈安然不知两人的相处模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在少年对面坐下。
他拿起一根棉签,取了少量药膏,然后轻轻涂抹。
突然间,他打破了沉默:“阿姐,我不想再继续读书了,我和你一起去打工吧,这样你也能轻松一些,不用承担那么重的负担。”
沈安然一听他要辍学,立刻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
少年的指尖轻轻颤抖,但沈安然并未察觉到这细微的动作。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穷什么都不能穷孩子,更不能穷教育。
他坚持道:“但是,姐姐一个人工作实在太累了,我不想成为姐姐的负担。”
“你不是负担,你就负责好好上学,钱的事情姐姐想办法。”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是不去学校,信不信我揍你。”沈安然挥了挥手,看似威胁,实则毫无杀伤力。
在沈安然的“压迫”下,少年终于没有了退学的想法。
涂抹完后,他对沈安然说:“阿姐,我今天不回学校了,你帮我请个假吧,我在家陪你。”
“所以你是逃学回来的?”
少年一愣,点了点头,“我担心那个女人找你麻烦。”那表情看起来可怜极了。
但沈安然不吃这一套,义正言辞说道:“我可是你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欺负,你现在给我回学校去,不能落下一堂课程。”
“好吧,可以等我把屋子收拾好再走吗?”
在沈安然的压迫下,少年委屈巴巴和她告别,立马回了学校。
沈安然站在窗前,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馒头从窗台轻盈地跳入室内,“主人,主人,咱们应该没露馅吧?我差点忘了你并没有原主的记忆。”
沈安然的目光转回,轻笑,“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馒头瞪大眼睛,“这么说,被识破了?”
沈安然斜了一眼它,“不然呢。
“他不会是去报警了吧,要不要我追上去清除他的记忆?如果被人发现你身体特殊,肯定要被抓去解剖的。”
“你还有这能力?”
“那当然了,我可是无所不能,上天入地……”
“闭嘴。”她可没心思听它吹牛逼,都不能带她离开,有什么用。
“哦。”馒头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
沈安然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烦躁,“你离我远点,这具身体对动物过敏,没看到我身上全是红点吗?”
馒头眼睛一亮,立马说道:“要不我给你恢复正常?”
“你是想我下一秒就被拉去解剖吗?”
现在系统都这么智障了吗?沈安然不解。
“也是,毕竟弟弟看到了你手臂上的红点,那我需要去清除他的记忆吗?”
“不用,他已经知道我不是原来的……这具身体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柳一一,一二三四的一。”
沈安然:“……”
“把她的记忆传输给我。”她的耐心已经耗尽,不想再听它的解释。
“呃,这个恐怕有点难度,她的记忆中枢有问题,记忆提取不出来。”馒头有些尴尬地回答。
沈安然无语地望着它。
“你是自己滚,还是我送你。“声音中甚至带着杀意。
“虽然无法直接提取记忆,但我可以入侵网站啊,找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沈安然眼眸微沉,淡淡道:“你这么能干,想必无所不能吧。”
“那可不,我可是我们这一届系统里的佼佼者,连主系统都对我刮目相看呢。”
馒头一有机会就炫耀自己的能力,尾巴快要翘上天了。
看得沈安然很想揍人,不对,是揍猫。
沈安然露出“和蔼”的笑容,“很好,那打扫房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五分钟后,我要知道柳一一的全部信息,也要看到房间恢复整齐。”
说完她转身进了柳一一的房间。
馒头留在原地,愣了愣神。
随后急匆匆地跑到门口,用力地用爪子敲门,不断地在门上抓挠。
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主人,我可是无所不能的系统,怎么可以做这些小事呢?”
门从里面突然被打开,沈安然似笑非笑盯着它。
“既然你说无所不能,那先给我露一手证明你的实力,五分钟后,如果你没有完成,那就抱歉了。”
“砰“的一声,沈安然的房门再次紧闭。
馒头委屈地坐在冰冷的地上,内心吐槽:主人怎么可以这样嘛,一点也不近人情。
她不能回去也不是自己的问题啊,它也是无辜的。
它还想早点休假呢。
馒头静静地思考了一分钟,然后迅速振作起来,开始四处忙碌。
它决定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让沈安然对它刮目相看。
屋内,沈安然找到了一个破旧的笔记本。
上面写满了原主柳一一的愤怒,以及对那个弟弟的恨意。
她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母亲对她轻则辱骂,重则殴打。
年幼的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母亲会厌恶她。
后来,弟弟出生,她才明白自己没有错,错就错在她不该是个女孩子。
柳一一开始频繁逃学旷课,不再像之前那般期待家人的疼爱。
一天,她逃课的事情被弟弟无意间发现,弟弟将这一情况告诉了他们的父亲。
父亲匆忙赶来,好言好语劝说柳一一,想让她回去上课。
在旁人的怂恿下,她和柳父起了争执。
愤怒和不满终于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她用力地推了柳父一把。
不料,柳父被一辆大货车撞倒,当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