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南宫姒欢愉模样,公冶祭也被影响,脸上笑意更甚。
片刻他身子后仰,手中酒坛与瓦片碰撞,发出清脆之声。
难得两人都没有觉得这声音烦躁,相反只觉得悦耳。
南宫姒自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与南宫辰之外的男子独处。
她扭头看向公冶祭,须臾喊道:“公冶祭。”
再次听南宫姒唤自己全名,公冶祭突然觉得自己这名字似乎还不错,听起来也不是那么冷。
“我在。”
许是之前情绪还没褪去,公冶祭话中带着自己也没发现的温柔。
南宫姒却是感受到了这一点,不知为何就出了神。
良久,南宫姒回神问:“冒昧一问,你今年贵庚?”
公冶祭惊讶南宫姒会突然问这个:“为何问这个?”
“就是想问,你是皇上胞弟,又是皇叔,想着你的年纪应该不小,可这些年也没见你娶妻生子。”
公冶祭嘴唇微扬:“你就这么想见我娶妻生子?”
南宫姒答:“只是好奇,你们皇室中人的婚配哪里轮得到我们议论。”
听着这话,公冶祭忽然有些不开心,但他还是回答了南宫姒的问题。
“我是老来得子,下月才过二十三岁的生辰。”
公冶祭这般年轻?她记得大皇子公冶枢都已十八,他竟然跟皇子们的年纪如此接近。
又看了看公冶祭,想起之前几次相遇,公冶祭所表现的种种,一点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难不成皇宫那地方,当真这般摧残性子?
又或是诏狱那地方待的太久,见惯了生死和血腥,才导致他性格变得冷漠?
回想那次马车里公冶祭显露的悲伤,南宫姒觉得传言中的摄政王,也不是那么可怕。
至少他们这几次相处下来,公冶祭都是温热的,不是冰冷的。
“看不出皇叔这般年轻。”
“你这话我听的多了。”
南宫姒闻言浅笑,没有说话。
良久公冶祭问她:“今晚在天下楼是怎么回事?为何要跳窗?”
南宫姒心下无奈,还是没逃过这个话题。
“也没怎么,就是被讨厌的人堵了去路,没办法才选择跳窗。”
南宫姒无所谓的说着,就像是这些事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你讨厌的人,是郡王府世子?”
南宫姒转身看着公冶祭:“王爷眼神是不是不太好?那房间可站着两个人。”
“所以,你不讨厌郡王世子?”
南宫姒无语:“王爷可以问我是不是两个人都讨厌。”
“哦,看得出那两人你都讨厌。”
“那你刚才在问什么?”
公冶祭继续躺平:“我高兴。”
这下南宫姒彻底无语了,她安静的坐在那里,不打算再理公冶祭。
半个时辰后,南宫姒开口道:“劳烦王爷带我下去,臣女该回家了。”
公冶祭没有拒绝,也没有之前那般多话,平静地将南宫姒送回了地面。
看着冷漠模样的公冶祭,仿佛刚才那样洒脱、温热的公冶祭,是他难得的放纵。
两人在城门口分开,中途没再说过一句话。
回到府上,南宫姒便坐在院子里出神,想起今日种种,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但又很真实。
想着想着,南宫姒突然想起自己的银簪还在公冶祭那里,方才竟是忘了要回来。
又想想,还是算了。
那银簪又不值钱,上头还沾着司空无的血,就算拿回来自己也是要扔掉的,说不定人家摄政王早就丢掉了呢?
又坐了一会儿,南宫姒便在小竹的催促下进了卧房。
诏狱—
公冶祭与南宫姒分别后并没有回府上休息,积压的事情太多,他须得尽快处理完。
正堂里,公冶祭凝眸望着手中的银簪出神。
风起拿着卷宗进来时,瞧见自家王爷盯着一支银簪出神,不由得也多看了几眼。
发现这银簪上沾着血迹。
风起没有多言,将卷宗放在公冶祭面前后提醒道:“王爷还是要注意身子。”
公冶祭将银簪收回袖中,拿起卷宗翻看。
风起适时开口:“这些卷宗都是御史中丞历年来的所有。”
“士大夫那边如何了?”
“士大夫前日又进了趟宫,但没待多久就出来了。”
公冶祭冷哼:“想也知道是去给皇兄施压,仵作还没找出所中何毒?”
“查是查出来了,但仵作说不确定是不是,还在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