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贵人嚣张起来,实在有些胆大妄为。
她不仅抢冯常在的恩宠,甚至在秀常在和舒贵人被翻牌子的时候,都敢把皇上半路截走。
舒贵人虽也生气,但她性子向来柔和,不愿多事。可秀常在却没有那样好的脾气。
“舒姐姐,你是贵人,她也是贵人。她那样卑贱的出身,还敢拦截您的恩宠,您怎么能放过她?”
秀常在也曾试图让舒贵人出头,好好压一压玫贵人的气焰。
可舒贵人却只是淡然笑笑,“皇上的心意,岂是你我能够揣测和干涉的?
玫贵人曾是皇上不顾孝期都要纳了的人。可见在皇上心里,出身是否卑贱并不影响得宠。
她的资历远超你我,咱们让她三分也是应当。”
见舒贵人这边说不通,秀常在又跑去找金玉妍。
金玉妍自然是看不惯玫贵人的,见状干脆给秀常在出了个主意。
隔日,秀常在便拿着个食盒跑来启祥宫,说是给金玉妍献糕点。
其实她不过是拿着一个空空的食盒而来。
回了储秀宫,打开食盒,看着里面已经磨成粉末的白色药粉,秀常在唇角勾着冷笑。
红豆有些担忧,“主儿,嘉妃不是个善茬。她给的这些东西,咱们真的要用吗?”
“当然要用。”秀常在眸底暗流涌动。
“嘉妃说了,这东西极为罕见。就算是太医院的人,也不一定见识过。她是外族,手里能有这些也不足为奇。
况且,这可是助孕的好东西。只不过用这种方法怀上的胎儿会额外脆弱,注定是生不下来的。”
说着,秀贵人如葱白般娇嫩细软的手指,轻轻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中难得的流露出一丝暖意。
“我难得有孕,自然是要想法子多树几个靶子,为我的孩子挡一挡这后宫中的明枪暗箭。
红豆,你去把之前咱们准备的香囊拿来。”
很快,红豆便端来了满满一托盘的各色香囊。
“主儿,就是这些了。香囊上面都是绣房制作的花样,精致又得体。
里面是太医院常见的安神草药,奴婢亲手装的,不会有丝毫差错。”
秀常在伸手扯开一个香囊,拿着小勺将白色药粉舀了一点倒了进去。
这药粉也是神奇,一遇到其他的草药,就仿佛是盐粒遇到了水一般,开始缓缓相融。
“果然,嘉妃没有骗我。这样一来,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
秀常在兴奋的又往里面舀了好几大勺药粉,还不忘系上袋子,使劲摇匀。
“红豆,你就按照我的做法,将另外几个做了暗号的香囊也做成这样。”
红豆有些胆怯,“主儿,咱们真的要这样吗?风险会不会有点儿大?
其实主儿年轻貌美,又有了孩子,以后封嫔封妃都是迟早的事情,奴婢觉得您实在没必要……”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被甩到了红豆的脸上。
“贱婢,敢跟我顶嘴?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让你得意忘形了是吗?”
红豆捂着脸颊,喏喏低头认错。
她老老实实的快速装着香囊,连泪水都不敢落下一滴,生怕再次挨打。
她确实是有些忘形了。
之前跟她一起自小服侍秀常在的侍女红枣,就是因为在秀常在中选之后,直言相谏。
劝秀常在做了小主后,得须谨言慎行,少些粗言秽语。
就被秀常在吩咐下人们,一顿板子直接活活打死了。
将军府为了遮掩秀常在的罪行,谎称红枣是失足落水。
可怜一个忠心的侍女,就这样死在了自己主子得圣旨赐封的当夜。
这事儿也不是没有风言风语传出去,可将军府早就把痕迹处理干净了。
没有证据,仅凭着几句传言,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卑微的侍女而得罪将军府。
红豆心中一片悲凉,木然的装着药粉。
秀常在坐在一旁的软榻上,闲适的端着白玉描墨云图样的茶盏,用茶盖轻轻拨弄着漂浮在表面的茶叶。
“永和宫的刘常在,之前被玫贵人害得脸上生了疹子,如今这么久过去了,听闻还留着不浅的印子。
每日须得脂粉掩盖,才能勉强见人。这样一算,也是许久没有侍寝了吧。”
“是,侍寝是不许嫔妃浓妆敷粉的。”红豆手上动作不停,回道,“刘常在未上脂粉的脸,被皇上看到过一次。
自那之后,便再未曾被翻过牌子了。想来刘常在心中对玫贵人的恨意,不比主儿少呢。”
“丑女,哪里配侍奉皇上呢。”秀常在冷冷笑道,眸中不见一丝同情,反而尽是嘲讽。
“说来慧妃那贱人,上次在圆明园将我害的皮肤受损,这次的仇,也得一并报了才是。”
秀常在起身走到红豆身边,隔着帕子拿起一个装了药粉的香囊。另一只手又拿起来一个未曾动过手脚的香囊。
两相掂量,眉头微皱。
“贱婢,你怎么做事的。这两个香囊的重量差异如此之大,你都察觉不到吗?”
将香囊摔在桌上,秀常在的手指戳着红豆的头,怒喝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多弄些安神草药,将这些香囊的重量差异补平!”
红豆不敢反驳,急忙去办。
过了几日,众妃在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秀常在便把备好的香囊献了上去。
“太后娘娘照顾八阿哥辛苦,嫔妾特意命绣房和太医院做了这些香囊,既安神又养颜。希望太后和各位姐姐们笑纳。”
秀常在说着,便让红豆将香囊一一分发了出去。
太后拿着香囊闻了闻,“是安神草药的味道,秀常在有心了。”
“多谢太后夸奖。嫔妾还在里面添加了益母草、白术、白芷和茯苓,既能养颜,又可提气色。多多佩戴,还能增强体质呢。”
秀常在把这东西夸的跟天上的仙丹似的,众人听了,皆是有些怀疑。
唯独刘常在一听这东西可以养颜,立马就挂在了身上。
秀常在见慧妃和玫贵人仍旧有些犹豫,干脆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香囊,自夸道,“原先嫔妾的脸被太阳灼伤,晒黑了一阵。
可自打用了这香囊,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了。姐姐们瞧,嫔妾今日脸上可未曾敷粉,是不是比原先还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