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绵闻言一愣,她在这家烧烤店上班已经半个来月了。
这种情况通常不都是老板去陪客人喝一杯吗?怎么会找到她?
她无措地看向身旁的大师傅。
大师傅将串放到火候小的那边,擦了擦手,直截了当道:“客人,老板在里面。”
“我马上把老板叫来陪您喝一杯。”说完不等回话,他转身进店就把老板叫了出来。
老板叫柯立伟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很会来事,自己提了一瓶啤酒,热情地招呼常衡。
“帅哥,来喝两杯。”
常衡被他指引进入室内。
一进室内,凉爽扑面而来。
他们一行四人在位置上坐下,这时菜也都陆续送了过来。
柯立伟没坐,站着身子打开酒瓶,先给他倒了一杯:“谢谢客人光顾啊,尝尝菜品,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常衡冷着脸没去接那杯酒,他在室外站了这么久,不是为了和这老头喝酒。
“孟君纪给他。”他微微示意身旁的朋友,那人当即十分熟练地从包里掏出现金。
被捆钞带捆好的两沓现金,“啪”的一声甩在了桌上。
两万块,沉甸甸的分量很重。
周围的人似乎感觉到了桌面的抖动感,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
柯立伟一见这情形,便识趣地将他没接的酒杯放回桌上。
转身出去。
柯立伟快步站到姜绵面前,开口说道:“小姜啊,先不烤了,跟我一起陪客人喝杯酒。”
“为啥?”姜绵一脸的疑惑。
他凑近姜绵,压低声音急切地道:“那客人掏了两万块。”
“这钱,我们俩五五分?”柯立伟赶忙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姜绵头上的汗珠,“毕竟你也是在我这烤串才有这机遇。”
姜绵皱起眉头。
柯立伟以为她不同意,赶忙劝道:“喝一杯就得钱这好事打着灯笼——”
姜绵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直接开始讲价。
“我 8你 2。”
“最多我 4你 6。”
“那我不去。”
“7,3行吧,7,3!”
姜绵利落地取下口罩,随意擦擦手就大步往里走。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那个男的根本不是在拍菜,就是在偷拍她。
自从长胖之后,色篮她没少遇见。
但是喝一杯就有一万四,谁不喝谁傻子。
姜绵走在前,柯立伟紧跟在后。
常衡见她进来,往里挪了一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姜绵并未落座,而是站在一旁,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满满地倒了一杯酒。
“帅哥,吃好喝好。”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那白皙的脖颈瞬间滚动了一下。
柯立伟眼疾手快,一把将桌上的两万块迅速收进手里。
姜绵见钱到手,脸上甜甜一笑:“帅哥,你们慢慢吃,我就先去忙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常衡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离开。
“说一杯就一杯?”
姜绵冷不丁被碰,脸上瞬间浮现出厌恶的神情,一把甩开他的手,不动声色微微往后撤了半步。
常衡的朋友见状,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她背后挡住了去路,“小胖妞,衡哥让你陪他喝酒是你的福气,多少漂亮女人都求不来的。”
“客人,你说的一杯就一杯哈,我们店员才十九岁,也没喝过酒。”柯立伟陪着笑脸打圆场。
那男人一把将柯立伟粗暴地推开,“没你的事,做你的生意去。”
柯立伟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毫不犹豫地挡在姜绵面前,“怎么没我的事,今天说喝一杯就只喝一杯。”
双方都互不相让,场面僵持不下。
常衡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到三分钟。
柯立伟的电话急促地响起。
“老刘啊,你这个店房租得涨价,涨到 8万一个月,你要是不同意的话,这个月就搬走吧。”房东在电话那头说道。
“八万,怎么涨了这么多?”
柯立伟去年就盘下了这个店,最开始是交的一年,后面房东害怕拆迁怕付违约费,就以每个月和他续租。
他也乐意,一年一次性掏四十八万确实难受。
“有人喜欢这个铺子开的八万,我们又没违约金,你不交搬走就行。”说完房东就匆匆挂了电话。
柯立伟一头雾水,直到常衡缓缓开口问他:“老板,现在还有你的事吗?”
这还有什么不懂的,姜绵用力将柯立伟推开,“出去,忙你的事去。”
她不想让柯立伟难做,他一家都靠这个烧烤店生活,还有个孩子在念书。
姜绵识趣地坐到常衡旁边的位置。
常衡的朋友斜睨了柯立伟一眼,不耐烦地示意他赶紧走。
柯立伟屈服了,无奈地坐到收银台前,眼睛全程关注着这桌的情况。
“叫什么?”常衡问。
“姜绵。”
“多大了?”
“十九岁。”
“还在读书吗?”
“没。”
“怎么不继续读?”
姜绵默不作声地给他倒好酒,接着双手举起酒杯向他敬酒。
“哥,我就一普通人,要涵养没涵养,要外貌没外貌。”她毫不犹豫地一口干完酒,“您长得帅又有钱。”
“您要是想和我玩,我也玩不起。”
“我爸妈全死了,家里就我一个,无依无靠。”
姜绵嘴上卖着惨,语气却带着一股烂命一条就是干的味道。
常衡听她这番话怔愣了一下。
他最常听到的是爱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妹妹以及破碎的她。
说自己是孤儿的还是很少见。
常衡哪见过这么惨的,问她:“那你爸妈咋——”
姜绵真的烦了,打断道,“我还得了卵巢癌,没几年活头了。”
孟君纪听闻后,不禁有些可怜她。
这偏僻的美食街他们只是念书时才会来,今日突发奇想回来瞧瞧。
果真是穷地方可怜人多,比直播间里看到的可要真实得多了。
他把手伸进包里,恨不得马上再掏出一沓现金给她。
常衡安慰拍拍她的肩,“没事,你要是跟了哥,什么卵癌脑癌,哥都有钱给你治好。”
“谢谢哥,我已经不想活了。”姜绵挪开,“今天干完我就辞职,回老家等死就行。”
“这怎么行呢?”常衡又凑近她。
她软软的身上带着烧烤的味道,香香的。
趁着几杯酒下肚,常衡行为开始放荡,他开始捏她的肩膀上的软肉。
姜绵真是忍无可忍。
她“腾”的一声站起来,凳子在地上发出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