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绵难过的不是郁泽荣失忆,难过的郁泽荣不再爱他。
她埋在郁泽荣脖颈,带着气音哽咽道:“不可以再忘记我。”
姜绵明明已经感受到背后生疏的抚摸,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被忘记的事实,却依旧倔强地说出了这句话。
她不想失去郁泽荣,于是装作没有发现他的谎言。
郁泽荣听到这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乍一听觉得是恳求,但往深处想又有一种已接受的淡然感。
这句话既像道别又像诅咒。
郁泽荣感觉自己好像被戳破了,但是他装作不知道。
紧紧抱着姜绵一步一步往回走,他看到姜绵流泪痛的五脏都快碎了。
去他妈的记忆,没了就没了!
郁泽荣虽然知道姜绵家在哪里,然而具体哪一栋他却不清楚。
他也不敢问,生怕暴露自己仍然失忆的事实。
索性,他直接就将她抱回了自己家。
郁泽荣一手抱着姜绵,一手开门,动作毫不吃力。
管家听见声音出来,看到两人身上的脏污,立马心领神会地进浴室放水。
郁泽荣将姜绵放进沙发里,随后走进水吧台,倒了杯温水放到姜绵手中。
随后他快步走进浴室,小声告诉管家:“你问一下她家住哪里,你去拿一下贴身衣物。”
接着又强调道:“全收拾过来,多拿几套。”
管家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随后,他快步出去办事。
郁泽荣计划了好久的事,居然被失去记忆的自己一秒办成了。
命运的转折总是如此出人意料,却又仿佛有着某种注定的轨迹。
姜绵给管家说完地址后,见郁泽荣迟迟不出来,她的目光开始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游走,打量起郁泽荣的家。
装修是极简冷淡风,散发着一种简洁而高雅的气息。
两面超大全景落地窗,如同巨大的画框,将整个江城市中心的美景尽收眼底。
阳台旁有个干净的毛茸茸猫窝,还没有用过。
姜绵走进主卧,两个衣帽间映入眼帘。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女士衣帽间,里面的衣服全部都是自己的尺码,每一件都为她量身定制。
精美的衣物整齐地挂在衣架上,色彩斑斓,款式各异,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挑选。
它们就像是一群忠诚的守护者,静静地等待着姜绵的归来。
姜绵轻轻地抚摸着那些衣物,指尖滑过柔软的面料,感受着那细腻的质感。
她透过仿佛能触碰到郁泽荣当时购置时的想法。
郁泽荣从浴室出来,没曾想刚好撞到在衣帽间的姜绵。
此时的姜绵左手缠满绷带,显得格外柔弱。
郁泽荣出于礼貌问她:“要我帮你洗澡吗?”
“要。”
郁泽荣微微抿了抿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把将她抱起走进浴室。
浴室也好大啊,姜绵不禁在心中感叹,不像自己家那个浴室,只能做几个单一的姿势。
想到这一茬,姜绵脸一红。
郁泽荣三下五除二脱光她的衣服,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有了反应。
对姜绵,郁泽荣爱欲浓烈,那是一种本能的冲动。
他根本不敢看,内心充满了紧张与羞涩,但又需要演下去,不能让姜绵察觉出自己的异样。
郁泽荣不敢说话,只是轻柔地给她洗澡。
水流声在浴室中轻轻响起,爱与欲望交织,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
郁泽荣忍得疼的难受,他僵硬的出去将管家带回来的衣服拿进来给姜绵穿上。
为她吹干头发。
郁泽荣将姜绵抱到床上,动作轻柔地为她盖好被子,哑声道:“你先睡,我洗个澡。”
姜绵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宛如两颗明亮的宝石,她乖乖地点点头,模样乖巧得让人心生怜爱。
她闻着熟悉的木质香,头轻轻蹭了蹭枕头。
郁泽荣洗完澡走出来,关掉台灯,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柔和的黑暗。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上床。
姜绵感受到床微微下陷,随后便是凉凉的体温,她靠近郁泽荣,从背后搂住他。
然而,郁泽荣却挣脱开。
姜绵一愣,还没来得及难过。
却见郁泽荣翻身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拍她的背。
“睡觉吧。”
姜绵在他的怀抱中,用脸颊贴近他的颈窝,闭上眼。
她脑海中再无熊熊火光与枪响,恐怖的场景被这温暖的怀抱驱散得无影无踪。
姜绵陷入梦乡。
郁泽荣感受到脖颈的热气,他难受得不行,刚洗的冷水澡都是摆设。
他微微后撤看向姜绵的睡颜。
姜绵眼下的黑眼圈明显,不知道有多久没睡过好觉了。
郁泽荣内心酸楚,心疼的情绪将他掩埋。
连带着属于男人的本能欲望都消失殆尽。
他伸出手将姜绵发顶凌乱的发丝拨顺,借着月光一遍又一遍的数着她眼下的睫毛。
失忆前和失忆后的郁泽荣一点也没变,同样的事做了两次。
......
江城的嘉陵江面,在日出的映照下,光芒如同一层轻柔的纱幔,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
江水被染成了一片绚烂的金色。
随着温度的逐渐上升,水面上开始出现一层薄雾。
微风轻拂,薄雾缓缓流动。
远处的山峦与建筑在雾中若隐若现,与江水相映。
郁泽荣被阳光叫醒,他起来第一件事是关上窗帘。
电动窗帘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又将时光倒转到夜晚。
郁泽荣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走进衣帽间。
他的目光落在昨天被自己随手丢下的表上,拿起表,熟练地戴上。
郁泽荣穿戴好走出卧室,关上门,小声吩咐管家:“注意着点里面的动静,有任何情况随时来告诉我。”
得到管家的回答后,他才去水吧台接了杯温水,轻手轻脚走进卧室,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陡然失去记忆,郁泽荣变得勤快许多,他得抓紧熟悉公司事务。
不到 9点,郁泽荣吃完早餐出门。
这时姜绵还沉浸在梦乡之中,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稳。
所有的恐惧、痛苦和不安,都已远去,这是她从出事以来睡的第一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