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月光如水,照映在静谧的庭院中。
钟淑媛透过西厢房的窗缝,目光落在了对面的东厢房。
不过是又是窗户上透出的微弱烛影上,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妒意。
苏千千那个狐媚子真是得宠,晚膳刚过便把圣上拖回了房里,谁会这么早就熄灯?定是用了那狐媚的功夫……她轻轻哼了一声,心里满是酸涩。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冬儿打开门,从来没见过的男子。
“你是谁啊?”
“奉陛下的命令,让钟淑媛去东厢房。”男子从怀里掏出了陛下的手令,冬儿立刻福了福身,冲着屋里高兴地说道,
“主子!陛下让您去伺候呢!”
“什么?!”钟淑媛激动得几个小碎步就走到了门前。
“钟淑媛,陛下有旨,让你去东厢房伺候。”
钟淑媛心想着,这人啊,总吃一道菜,就算再好吃,也总会有吃腻的一日。可她刚高高兴兴地谢了恩,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看向传令的男子,
“苏姐姐呢?”
“您去了就知道了。”
这不会……苏千千也在东厢房吧?……钟淑媛顿了顿,却只听身后的男子冷冷地说道,
“钟淑媛,您准备让陛下等您多久?”
钟淑媛眼下的心情就好比热锅上的蚂蚁,若苏千千不在,她自然是跑得快。可若苏千千在,这……不过她这一切的烦恼,在她进入东厢房后,瞬间烟消云散了。换来的是她瞪大着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圣上呢?……”
这东厢房里,居然空无一人!
“钟淑媛,”传令的男子,拿出陛下的令牌,声音冷淡地说道,
“陛下有令。直到让您出这门为止,您才能出去。凡事有人来敲门,便告诉他们,正在伺候着。不许打扰。”
钟淑媛没有回应。
“钟淑媛,您听明白了吗?”
……
钟淑媛只觉一阵头重脚轻,半倒在了地上。“臣妾遵旨。”
而苏千千和玄,眼下穿着一身夜行衣,双双趴在布庄店的屋顶上。
玄在苏千千的耳边喘着粗气,在苏千千耳边低语,“苏千千,你是不是做这种事都上瘾了?”
苏千千揉了揉耳朵,给了玄一个白眼,“说什么呢,今天这不是情势所逼嘛。”
她掀开一小块瓦片,从洞里往下看去,突然脸色一变:“陛下,你守着,我现在下去。”
玄拨开苏千千的半个身子,也凑近了那片瓦片,往下一看,差点惊呼出声,
“他在洗澡!苏千千!你现在下去是不是疯了!”玄使劲地压着嗓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行!朕不许!”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不想要情报了?”
“那朕去!你在这守着。”
苏千千没好气地叹了一口气,一个男人,整天扭扭捏捏的,等他同意了,黄花菜不得凉了?
所以,在玄说话的空档,苏千千又掀开了几块砖瓦,轻轻一跳便钻了下去。
这小妮子!玄只能摇了摇头,还有什么办法呢?她跳我也跳呗!
布庄老板活了大半辈子,从未想过会在泡澡时遇上从天而降的“贼人”,更别提其中一个竟然是当今圣上。他闭着眼,嘴里哼着小曲,享受着片刻的宁静,突然感觉脖子一凉,心头一紧,睁眼便看到一个陌生女子站在他面前,眼神凌厉如刀。
“你、你是谁?”布庄老板声音发颤,脸上布满惊恐。
苏千千冷冷地盯着他,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不要喊!只要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不会伤你分毫。”
布庄老板全身发抖,连连点头:“好,好,我不喊,你问吧。”
正当苏千千准备发问时,玄也从天花板跳了下来。他看到这一幕,脸色立刻变得复杂,赶紧走到苏千千身边,低声命令道:“苏千千,转过身去,不许看!”
苏千千愣了一下,左手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匕首,心中暗骂:“这是猪队友吗?眼瞎吗?没看到我在威胁人?”
她也不再多言,压低声音问道:“说,覃州城为何市价都这么便宜?”
布庄老板慌忙答道:“薄利多销,薄利多销。”
苏千千眉头一皱,冷笑道:“嘴还挺硬。”她故意用匕首顶了顶布庄老板的脖子,“既然这样,我看你现在这情况,正好可以去做太监,要不我帮你一把?”
“啊啊啊,姑娘,姑娘!”布庄老板惊恐地叫道,感觉匕首又深了一分,“不不不,好汉,我说,我说!”
“因,因为贵客来了,覃州知府命令我们把物价降到最低。”
苏千千目光一寒,继续问道:“如果不按照他的话去做呢?”
布庄老板战战兢兢地回答:“姑娘,不,好汉,谁敢不听命于知府大人?那可是要被送上孤亡岛的啊!”
他满脸惊恐,接着说道,
“两位好汉,你们一定是外地来的。你们放了我,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千千站起身,冷冷地说道:“你若是敢耍花招,那我们就比比,是你的花招快,还是我的刀快。”
布庄老板连忙点头,窝在澡盆里瑟瑟发抖,颤颤地说道:“是,是,我不敢。”
玄的脸色越发阴沉,冷冷地问道:“覃州把所有得了疫症的人,都送去了孤亡岛?”
布庄老板点头:“是的,他们都是从东边的海岸被送上岛的。小人是真的不知道更多了,因为那些人都有疫症,正常人谁敢去看啊。”
玄的眼神愈发冰冷,他对上苏千千的目光,两人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
布庄老板看到两人的神情,惊恐地说道:“好汉,你们莫非是想去孤亡岛?可千万别去啊!那个岛,是有去无回的啊!”
苏千千冷笑一声:“不用你操心。”说罢,她轻巧地翻窗而出,身影如燕,消失在夜色中。
玄站在原地,冷冷地盯着布庄老板,声音如寒冰般刺骨:“你若是敢把今夜之事透露半分,就有如此桌。”话音未落,他抬手一劈,旁边的桌子瞬间裂成两半,木屑四散。
布庄老板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点头:“不敢,不敢,小人绝不敢透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