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下,魔界星月宫的寝殿里寂静无声。
只剩有一双猩红的眸子在暗处隐隐发光,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赤木的身影悄然无声地靠近床榻,微微弓下身子,诡异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他的手轻轻探向床上熟睡的女子,指尖冰冷,缓缓缠绕上她纤细的脖颈,渐渐加重了力道。
“星月妖后,该醒醒了。”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丝丝寒意。
星月猛然从梦中惊醒,只觉胸口一阵窒息感涌上,她张口想要呼救,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封住了一般,无法发出半点声响。
星月目光扫过房间,微弱的烛光映出了赤木那阴森的身影。就如同被闪电劈到了一般,星月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
赤木长老?
星月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赤木却并不在意,眼神戏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别害怕,妖后。我不会伤害你。毕竟,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相安无事,不是吗?”
星月的心跳加快,脑中飞速转动。
赤木长老虽有些桀骜,但应是对墨尘忠心不二的,想当年为了魔界大局,给了自己忘情丹,后来更是在自己担忧母后性命的时候,不求回报地给了自己万生丹。
可眼前的赤木,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威胁感。
“妖后不必这么看我。”
赤木缓缓走近,目光冰冷如蛇,
“没想到啊,到底是妖帝,居然连忘情丹都被他压制住了。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喂给他些夺命的药,也免得今日这般麻烦。”
星月的瞳孔猛然收缩,震惊与愤怒交织在心中。
甚至,更多的是后怕。
赤木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冷笑加深,声音更是阴沉可怖:
“本来嘛,只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还能天下太平。谁知道,他居然敢插手到我黑山来了,还妄想派兵驻扎?”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做初一,我做十五,那就便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他慢慢地逼近星月,而星月一退再退,直到抵上了墙角。
星月直摇头,她想大叫救命,嘴里嗯嗯啊啊却无法发声。
看见星月手脚并用地向自己挥来,赤木笑得更加癫狂了。
他走到星月身边,俯下身,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妖后,你可欠我良多,是时候回报了。”
他的目光犹如毒蛇般冰冷,嘴角依旧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意。
“看妖后的眼神,像是不愿意?”他的声音低沉又充满威胁,“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看你是否还能把头抬得这么高。”
星月死死盯着他,没有恐惧,只有厌恶。
“你的母后,纳月……”赤木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他看见星月的眼神有了闪躲,便愈加地有了兴趣。
“你以为她活得那么长,仅仅靠着几颗万生丹?”赤木的声音愈加阴冷,他慢慢凑近,几乎贴在她耳边,低声嘲弄道,
“还自称什么‘月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那不过是因为我,一直在供给她源源不断的万生丹。”
星月心头一震,瞳孔微微放大,一边摇头一边不可置信地看着赤木,显然不愿相信这些话。
赤木捕捉到了她的反应,
“不信吗?那你大可以去问问纳月,问问她靠什么活到现在。”
“对了,还要记得,问问她每个月吸食了多少年轻男子的精气,才苟延残喘到今天。”
赤木癫狂般地大笑起来,他的话如毒蛇般钻进了星月的耳朵,她的心头泛起阵阵寒意,愤怒、震惊、不安交织在一起。
“若不是我教给她禁术,她早已化作枯骨,又哪来的命称帝?”赤木用力甩开了星月的下巴。他直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她,眼中尽是玩味,
“所以,星月妖后,现在轮到你来做选择了—是继续做那个求爱不成的傀儡妖后,还是聪明些,站在我这边,为我所用?”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当然,不会太久。”
话音未落,赤木已消失不见。
星月骤然感到掐在脖颈上的力量随之消散,她猛然倒在地上,整个人虚脱无力,大口喘息着。
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襟。她伸手轻抚着自己被掐得发红的脖子,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赤木的冷言恶语。
“来人!来人啊!”星月忽然嘶哑地喊了一声。
外头守夜的妖奴听到呼喊声,立刻推门而入,刚一踏进房间,便看到星月瘫软在地,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被抽尽了力气,呼吸急促不安,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
“娘娘,发生了什么?”妖奴慌忙上前扶起她,满眼担忧。
星月的手指颤抖着攥紧了妖奴的衣袖,声音嘶哑却坚定:“马上去神瑜国……”
妖奴微怔,“娘娘,现在是深夜……”
“本宫说立刻!”
星月宫里的动静,丝毫没有逃过幽冥宫的耳目。
墨尘瞬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猛然撩开被子,快步下床。
推开房门时,剑南早已静候在外,恭敬地弯腰行礼。
“主上,星月妖后已经出发去了神瑜国。”
“你去盯紧她。”墨尘的声音低沉而冷冽,“看清楚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哦,对了,”在剑南转身之前,墨尘叫住他,“……暗中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受伤。”
剑南若有所思地看了墨尘一眼,随即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墨尘眉头微微皱起,随即转身大步朝幽冥宫旁路的小殿走去。
这座偏殿一直安静地伫立在幽冥宫的最深处,有墨尘亲设的结界保护。
因为这是千然的小天地。
之所以安排她住在这里,不仅为了亲自照顾她,更是为了能够在任何时候都能随时保护她的安全。
墨尘站在千然的寝宫前,轻轻敲了敲门,柔声唤道:“千然……”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音。
墨尘本想离开,却心中微动,还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他不能再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