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晴心、东方火月与玄霆宗的师祖沈忘川，通过灵镜与东方火月的母亲温玉璇取得了联系。

    「晴心，你要的紫色玉石我帮你找到了」温玉璇从小推车里抱出一块紫色玉石，放在桌上。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想要的那块？」

    晴心、东方火月和沈忘川隔着灵镜，望着那块紫色玉石。

    「对，就是这个！谢谢夫人帮我找到它」晴心感激地说道。

    「沈前辈，这块紫色玉石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高品阶玉石灵材」

    「之前我也见过不少玉石类的灵材，但在我看来，这块是品阶最高的」

    「不过我也不好给它估价，希望前辈您能帮我看看，给个合适的价格？」

    沈忘川隔着灵镜瞥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晴心小友，隔着灵镜我无法施展感知神通，不能得知玉石内部的具体情况，也没办法给你估价」他解释道。

    「这样吧，在你跟温夫人买下之前，先让她把这块灵材送过来，或者我亲自去一趟天京城也行」

    「不用这么麻烦吧……」东方火月插嘴道。

    「晴心，如果你真的很想要这块玉石，大不了我和我娘直接送给你，不收你的钱」

    「娘，我们就把这玉石送给晴心，好吗？」

    「没问题」灵镜内的温玉璇微笑点头。

    「晴心，如果你特别需要这块玉石，那我和火月就送给你吧」

    「火月姐姐，温夫人，这真的可以吗……」晴心有些不敢相信。

    他觉得如此贵重的灵材，而且还是金丹修士东方离的遗产，这对母女居然说送就送。

    「我一分钱没付，就拿了你们的东西，这不好吧……」

    「没关系啦！」东方火月笑着摆手。

    「毕竟我的仙缘不也是晴心你送给我的吗？」

    「要不是有你的推荐，我怎么可能在玄霆宗当上帅哥仙人的弟子呢？」

    「晴心你送我仙缘，我送你灵材，这不就扯平了？」

    不过，以东方火月十七岁就成功筑基的资质，就算没有晴心的推荐，大概率也会被其他金丹修士收为弟子培养。

    但既然她自己认为是晴心给予了她仙缘，对晴心来说也不算坏事。

    晴心其实并不觉得自己为东方火月和温玉璇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但这对母女却始终对他极好。

    这让他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自己不过是还清了上品筑基丹的债务，并带着东方火月四处修炼，为什么她们会如此对待甚至回报自己？

    晴心始终不解。

    「那……就多谢你们了」晴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对着东方火月和灵镜中的温玉璇鞠躬，表示感谢。

    「晴心小友的事既然定了，温夫人，接下来我们谈谈拜师的事吧」沈忘川对温玉璇说道。

    「嗯，前辈您尽管说」温玉璇点头。

    虽说她修炼的是特殊的炉鼎法门，但毕竟也是筑基期修士，见到金丹修士，自然以晚辈自称。

    「温夫人，我就直说了」沈忘川道。

    「火月小姑娘符合我的培养条件，如果我收她为徒，就会想办法帮她渡劫成仙」

    「不过，渡金丹劫有风险，温夫人您也是修士，应该明白这一点」

    「我会用本命雷甲法作为她的渡劫手段，这法门是玄霆宗千年传承，我还进行了改良，成功率提高不少，但仍然只有五成」

    「至于另外五成，就是被天道雷劫直接劈死，身死道消」

    「所以，这拜师之事，事关重大，关系到火月本人的生命安全」

    「虽然火月她本人同意拜入师门，准备未来尝试渡金丹劫，但她毕竟只有十七岁，尚未成年」

    「温夫人您作为她的母亲，也是监护人，我需要征求您的意见，才能决定是否收她为徒」

    「我必须说明，如果您同意让火月拜师，最坏的结果就是她在几十年后被金丹雷劫劈死」

    「所以，温夫人您的决定是什么？我想听听」

    「沈前辈，晚辈同意让女儿拜您为师」温玉璇几乎没怎么思考，直接答道。

    「这也是火月自己的选择，我作为母亲，自然要尊重」

    「温夫人，您可想清楚了」沈忘川郑重道。

    「您真的确定同意女儿拜我为师吗？我再问一次」

    「渡金丹劫没有回头路，若她因此早逝，对您来说一定是重大的打击」

    「所以，我最后再问一次，您真的同意吗？这是最后的反悔机会了」

    「前辈，我同意」温玉璇依然坚定。

    她自己已无法继续修炼，但若女儿决定踏上修炼之路，哪怕凶险，她也不会反对。

    「那好」沈忘川点头。

    「火月，我们去准备拜师仪式吧」

    「我需要带你去见一见玄霆宗上一任师祖的塑像，我们就在塑像前行拜师礼」

    「沈前辈，其实还有件事……」东方火月插嘴。

    「我还在天京城的学堂读书呢，现在只是请假出来」

    「如果我拜师了，那学堂那边怎么办？」

    「这你不必担心」沈忘川笑道。

    「学堂那边，我会以正道金丹修士的名义，直接向凡人官府下令，他们会替我们办理一切手续」

    「之后，你就隶属于玄霆宗门下，不再是天京城学堂的学生了」

    在中洲，任何正道的金丹期仙人，对凡人社会的官府等机构都有绝对的命令权。

    即使沈忘川是玄霆宗的师祖，天京城的官府、学堂隶属于仙庭，这种绝对的命令权依然存在。

    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一句话解散学堂，凡人必须遵从，不得违抗。

    即便在正道，金丹期仙人对凡人社会也有着不可违抗的权力，只是这种巨大权力从暴力来源变为法定来源。

    不过，这种权力结构并无太大问题。

    因为金丹期仙人本身就有通天彻地的大神通，大法力，根本不需要凡人的那点权力来做什么。

    只是，如果凡人不将这种绝对权力无条件交给仙人，一旦仙人们对各种限制感到厌烦，便可能开始我行我素。

    仙人通知凡人，凡人无条件执行命令，总比仙人无视凡人自行其事要好得多。

    因为凡人即使无条件执行仙人命令，在一些细节上终究还有自主权，在仙人管不着的小事上能自由裁量。

    但若仙人们厌烦了，决定用大神通亲自出手，对无数凡人来说可能就是一场天灾。

    这并不是说仙人完全没有道德与底线，仗着力量强大为所欲为，哪怕是正道修士也不为凡人着想。

    而是他们真的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不去做，后果可能比违反道德和底线更严重。

    对于沈忘川这样的仙人，他们根本不在意有没有权力，因为他们有神通，有法力，手段通天。

    权力在本质上只是力量的附庸，在自身就有力量的前提下，是否有权力也就不重要了。

    仙人愿意接受凡人的权力，让凡人绝对服从自己的命令，这就是正道。

    若不愿接受凡人的权力，只凭通天本领我行我素，这就是魔道。

    说到底，凡人其实选择不多。

    根本没得选，能将那点权力交给手段通天的仙人，有机会绝对服从他们的命令，已是天大的好事。

    ……

    在沈忘川带着东方火月去行拜师礼后，只剩晴心一人与温玉璇通过灵镜继续交谈。

    「晴心，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吗？」温玉璇微笑着问。

    「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温夫人，我有些不明白……」晴心犹豫道。

    「无论是火月姐姐，还是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帮了我这么多忙？」

    「明明我其实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而且我自己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样对我好，对您和火月姐姐有什么意义吗？」

    「因为火月在你身边过得很开心啊」温玉璇耐心解释。

    「火月其实很少像现在这样开心」

    「但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她就一直这么开心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火月做了什么，不过我一个当妈妈的，其实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希望女儿能开心地生活下去，这样就足够了」

    「我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养育火月这么久，其实也很少让她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所以，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能让火月这样开心地生活，真的很了不起」

    「我让火月姐姐过得开心了，所以这是您和她给我的回报吗？」晴心一边思索，一边向温玉璇问道。

    「其实也不算什么回报」温玉璇微笑摇头。

    「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你应该也会变得开心许多」

    「你让火月这么开心，这么有活力，那我也想试着让你开心一些，有什么不对吗？」

    这真是……让晴心完全意想不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