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十七,苏云照觉得今日是个送礼的好日子,无它,只因下了两日的初雪终于停了。
她起了个大早,穿好衣服,便跟着容氏去了容府。
初雪还未消融,可街上却是热闹非凡。
马车内,苏云照抱着贴着“囍”字的礼盒,哼着歌谣,心情很好。
容氏笑着看女儿这副模样,很是满足,良久才问道:“今天怎么这般开心?”
“呃…”苏云照想了想,只雀跃道,“我也不知为何为这般开心。可能是雪停了,可以堆雪人了吧!”
“哎,我也是命苦,偌大的侯府没一个人为我分忧。”容氏假意埋怨,但她这几日确实很忙,要给远在越州的族人和在苍州的小叔子一家准备年礼,还要清点底下人送来的东西,还得准备过年的相关事务。
苏云照听罢,急忙道:“那我不堆雪人了,我帮母亲。”
容氏“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道:“我同你说笑呢,我身边怎会没有帮忙的人?不过,你是得来做一些事了,有些事只有做一做才学得会。”
苏云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做声。
……
苏云照把准备好的添妆礼送去了容玉柳的院子,同她的手帕交们闲聊了会儿,添妆宴便开始了。
同众人用过添妆宴后,容氏等人又逗留了会儿,方才告辞。
冬月三十,天晴,万事皆宜。
吉时定在酉时三刻。
苏云照到容玉柳房内时,喜娘还在为她试妆,力求一个端庄大气。
容玉眠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嘴里时不时还嘀咕着什么。
见她来,容玉柳的大丫鬟竹溪笑着将她迎到了榻上,又为苏云照倒了一杯茶。
苏云照捧着茶坐在榻上,容玉眠掀开珠帘,问道:“怎么这么晚才来?前院如何了?”
“早就过来了,陪诸位早来的夫人们闲谈了会儿。前院如今很是热闹。”苏云照一边回道一边给她腾位置。
容玉眠与她挤在一处,听了这话,只笑道:“我说怎么不见你,原来是被留住了。”
苏云照笑了笑,而后两人便坐在榻上,时不时地讨论容玉柳的妆容。
不多时,容玉柳的手帕交也来了,正巧容玉柳已忙完,便同她们几个说了会笑话。
过了一会儿,前院传来消息,说是李府的迎亲队已往这边来了,屋内人听罢,有条不紊地为容玉柳更衣,上妆,而后,则是充当五福太太的林老夫人为容玉柳梳头,老人家慈爱地看着外孙女,一边轻柔地为她梳头,一边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林氏几位长辈在一旁抹了抹眼泪,笑着祝福容玉柳,容玉柳此刻双眼含泪,却强忍泪水,笑着回应祝福。
酉时,迎亲队伍已到,李隐暄拜见过容家众位长辈后,才带着人往容玉柳的院子走去。
只是刚到院门,便被观青等人拦住了,“诸位可要手下留情啊!”李隐暄知道他们聪明,怕他们出鬼点子,无奈拱手道。
他们几个本就打算手下留情,听了这话,拦门跟没拦似的,装模作样地出了几个对子,便叫李隐暄他们进了院门。
屋内姑娘们可气了,待他们走到屋门前,一个劲地翻书,先是问诗词,又是猜谜,最后是容玉柳的喜好。
知道姑娘们心中有气,李隐暄他们也假意模模糊糊地混了几个问题,姑娘们心中解了气,便乖乖开门让他们进来了,容玉柳早已将婚扇举好。
李隐暄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竟也红透了耳,但还是朝容玉柳伸出手,用坚定有力地声音说道:“夫人,我来迎你。”
扇后的容玉柳早已红透了脸,但还是将手放入了李隐暄的手中,二人在一片祝福声中,牵着手并肩走出了房门。
到前院,长辈们早已等候多时,见他们来,压下心中的惆怅,眉眼带笑,嘱咐几句后,便让他们离去了。
容观青背着容玉柳出了府门,将她送上了花轿。
李府和容府相隔不算远,不过一会儿,新人便到了李府,穿着喜庆的李府奴仆忙点燃早已准备好的鞭炮。
在鞭炮声中,容玉柳被李隐暄接下了花轿,在喜娘的带领下跨过了火盆。
新人在一片赞美声中一同走进李府,进入正堂时,正好是吉时。
二人站定,司仪唱道:“吉时已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夫妻。”
新人一一照做,而后便听得司仪唱道:“礼成!送入洞房。”
她二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洞房。